夏素素翻看了林凡的微信朋友圈，试图找到一些痕迹。
他的朋友圈设置了仅三天可见，现在只有一条转发的时政新闻。
她又去看了他的微博账号。
这种社交账号，覆盖面特别广，浏览的人来自全国各地，而且并不都是熟人，大家留言点赞也不像朋友圈那样小心翼翼。
素素翻看了林凡关注的人和粉丝的名单，挨个点开来看，希望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林凡在这个社交账号里，偶尔才会转发一些有趣的小视频和文章，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其中有一个叫做“萍水相逢”的账号，既不是林凡关注的人，也不是他的粉丝。
但从去年开始，她在他的每一条动态下都有留言互动。
比如，“你想我了么”，或者“爱你哟”，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素素看到，林凡偶尔会给她回复一个爱心。
当然，这也说明不了什么，网络世界，点赞留言并不能过于当真。
她点开了“萍水相逢”的账号，翻看她的视频。
她的id地址是杭州。
杭州？
素素仔细去看了她的动态。
这是一个很文艺的女人的账号。
她喜欢喝茶，喜欢插花，经常会发一些茶艺的视频，配上花花草草。或者，发一些购物的画面，配上好听的背景音乐等等。
没有看到她本人自拍的视频。
林凡从没给她留过言，更没有互动。看起来，他们好像没有一点交集。
就在夏素素打算退出的时候，她发现，那女人刚刚发了一条视频。
画面是在一面大落地窗前，有一张白色的大床。
窗外绿意葱茏的背景下，她应该靠在床头，伸出一只手，去拉另一个人的手。
背景音乐是一首女声唱的歌。
“我吹过你吹的风，这算不算相拥，我走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
在看到第二遍的时候，夏素素的心好像一下子被揪住了。
她认出来，被牵手的那个人的戒指，那个戒指，是林凡的。
她把视频下载并截图。
然后，用发抖的手给林凡打电话。
电话始终没人接听。
她又打电话给姜路，问姜路关于林凡的开会地点和时间。
姜路把开会地点和时间发到了她的微信里。
地点，文心大酒店25楼商务会议室。时间，下午一点。
夏素素在地图导航里，搜到这家文心酒店，看了酒店的实景地图。
在实景地图里，她找到几处标志性建筑。
她打开“萍水相逢”的视频截图，试着查看窗外，有没有相似的景物。
有，截图里有一个白色的塔顶楼房，和实景地图里的一个建筑物轮廓非常像。
一切都对上了。
她打电话给文心大酒店前台，说，“你好，我是25楼律师行业博览会的组委会，请问参会的林凡先生有没有入住？”
酒店前台查了一下，说，“你好，林凡先生已经入住1626套房。”
夏素素说，“好的，请帮我接1626好吗？我有些会议细节要核实。”
电话接通了，但始终没人接。
她又打了一遍。在响了第五声的时候，终于有人接了。
“喂？谁？”是林凡喘着粗气的声音，好像刚刚做过剧烈运动似的。
“阿凡啊，是我。你在干嘛？”
只听得那边扑通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诶，素素，你，你怎么把电话打到这来了，我，我在开会。”
“是呀，我知道你去开会了。”
素素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和情绪。
“大宝说，她想奶奶了，要去奶奶家。”
“我急着找你，是想问你，今天开完啊，早点回来，咱们去奶奶家吃饭好么？”
那边沉默了半天，也许，不是沉默，是话筒被捂住了。
“好，我开完会就回去，大概得稍晚点，要不，你别等我了。”
林凡的语速很快。
“我怎么能不等你呢？二宝看不到你都不好好吃饭，吵着要爸爸。”
素素的声音软糯又好听 。
林凡连声说，“好，好，那我，我早点。”
素素说，“嗯，好的，那你开会吧。记得不要太辛苦。拜拜。”
世界上有一种悲哀，就是，明明知道对方在撒谎，却又无力去拆穿。
素素挂掉电话，手脚冰冷，虽然是夏天，但却感觉有刺骨的冷直往身体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