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被卖到董家村超过二十年,最少也有两年。
终于,天亮了!
笑着笑着,她们又哭了。
他们穷,是她们的错吗?
为什么,她们要遭受这些?
她们是人啊!
她们不是畜牲,不是物资,不是生育工具!
有人心里生出一个想法,想连她生的小畜牲,也劁了。
可是始终下不去手。
他们是畜牲,她们却是人!
夜里,潘玉凤和易教授,带着京市专门成立的专案组,终于赶到了董家村。
专案组以为,这次是来拯救被拐妇女的。
但是,只见到躺了一屋的男人,个个下/体受伤,痛苦不已。
场面极为震撼!
“老领导!你收了个好徒儿啊!”带队的是潘玉凤曾经的下属王海燕,现在的某部门领导。
“怎么?有意见?”潘玉凤虽然也对此有些大受震撼。
但是自然要给徒儿撑腰。
不给徒儿撑腰,算什么师傅!
何况,这些人,也罪有余辜!
“没有没有,我只是惊叹!”王海燕于公,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毕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场面。
这些人像被阉的猪一样,个个瘫痪在床上,痛苦呻/吟。
可是于私,却又觉得,干得漂亮!
“领导,这是董家村历年来,埋在山上的一部分被拐妇女名单。”高悠把名单给了王海燕。
王海燕接过去,看了看,心下震动。
十三人!
如果名单属实,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是被殴打致死的!
她本就对拐卖妇女这事深恶痛绝,现在看到这个名单,心里也是非常震惊的。
“这个土坑就在北边山头上。我们已经让两个队员守住了,不让人靠近。”高悠接着说。
她们毕竟不是专业人士,这里面不知道涉及多少命案,还是要谨慎些。
“做得好。我这就安排人去保护现场。”王海燕点头。
老领导这徒儿,做事还真是又狠又漂亮!
易教授也带着她的团队来了。
听闻这事,安排了人手去跟王海燕的人合作。
“易教授,我看有些姐姐情况不是很好,主要是怕她们没有生志。”高悠和易教授说她观察到的一些情况。
有两个姐姐,把人劁完后,整个人就泄了那股劲,整个人木木的,眼神里非常空洞。
尽管得救了,可是,常年的折磨,让她们对未来,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欲望。
贞洁、廉耻这些没用的枷锁,始终把她们死死锁在那里。
这不是她们的错,但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让她们对未来充满恐惧和不知所措。
就算被救了,她们依旧怕社会的眼光、怕家人的嫌弃、怕自己丧失了在外界活下去的能力。
高悠希望易教授,能给她们一点心理上的疏导和调节。
“好,我尽我所能。”易教授点头。
她和她的学生们,去换上救援队的衣服,然后以救援队队员的身份,去看她们。
易教授像个隔壁邻居大姐一样,说自己是救援队治疗队的,是来帮她们检查身体的。
现在这十六个姐姐,只信救援队的人,用这个身份接近她们,才不会被那么排斥。
她们对王海燕那种穿着制服的人,也是有些恐惧和害怕的。
钱予就曾经假装被驯服,听话乖巧了一段时间,得到了跟去镇上买卖的机会。
她借机逃跑,闯进派出所求救的时候。
那里的同志很热情的接待了她,给她倒热水,安抚她,让她不用怕,他们会了解情况的。
结果就是,董家的人找了过来,他跟那人早就认识。
那人语重心长劝钱予,回去好好跟她男人过日子。
钱予那一刻,有多绝望,只有她自己知道。
被带回去后,她被打断了腿,绑在柴棚里半年,生不如死。
她对这些穿制服的人,已经没有了任何信任。
她们怕,最后,又是一句“回去好好跟他过日子。”
那是钱予听到过的最恶毒、最可怕的话!
“你家也是京市的啊?那我们是老乡啊。”易教授惊喜地握住钱予的手,和她闲聊。
现在的她们,与其说需要心理治疗,不如说,她们需要的是安全感。
“你不想回京市?”易教授问钱予。
“不回去了。”钱予摇头。
她妈早没了,她爸也已经再婚。
七年前,她从京市到西省出差,火车上就被人盯上了。
一下火车,就被人在厕所里绑走了。
这七年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如今,真的得救。
她又迷惘了。
她还有家吗?
她的工作,还在吗?
那些认识她的人,还能接纳这样的她吗?
她还能养活自己吗?
钱予想了很多很多,越想越绝望。
要是回了京市,是不是还要面对家里的一地鸡毛?
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出路,就是南下,去粤省打工。
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那里也没有人认识自己,可以重新开始。
可是,她对未来也没有什么美好期待,只是那么艰难才活下来,她不能轻易就这么放弃自己而已。
不然她前面的坚持,又有何意义?
陈敏霞也想了很多。
她听到钱予说不想回家时。
她也犹豫了。
家里人对她很好,但是她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
可是十二年了。
她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家里人真的能毫无芥蒂接纳她的回家吗?
她的这十二年经历,会不会给家里人带来不好的名声和困扰?
还有孩子!
她们十六个人里,有大半都生了孩子,有的不止一个。
她们走了,孩子又怎么办?
带走吗?
可是这些孩子……
田凯南被迫生了三个孩子,活下来两个。
钱予生了一个。
陈敏霞生了两个。
有的最大已经十来岁,最小的半岁。
还有苗军肚子里的。
她们又都陷入了困境。
她们或许可以狠心抛下这些孩子。
可是几年后,十几年后,女孩依旧会成为资源,被交换,被买卖。
男的依旧会跟他们的畜牲爹一样,继续穷下去,继续买媳妇,子子孙孙无穷尽。
她们迷茫了。
“反正我是要走的。”有人迷茫过后,是坚定。
“我想带妹妹走。不能把她留在这里,不能让她变成我们一样。”有人犹豫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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