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本王看,惩沈夫人在祠堂罚跪给老夫人守灵,一直到老夫人下葬就好。”东宫淡淡开口。
不轻不重的话,看起来并没任何的问题,何况守灵原本就是沈家人要做的。
燕国素来就有传统,是要给过世的长者守灵七天,为了防止黑猫跳上棺材诈尸。
但是守灵家中的奴才也可以,毕竟和尸体一起过七天,总归是害怕的。
这是一种心理折磨,也足够把刘婕妤逼疯。
毕竟刘婕妤的心思就不正常,她想害死沈如霜,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又岂能和沈如霜单独相处。
那怕是这种恐惧,怎么都消不掉吧。
沈慕吟觉得,东宫是懂自己的,知道这种时候她要的是什么。
不是给刘婕妤痛快,而是这种心理折磨。
沈慕吟淡淡的看向东宫,软软的笑了笑,东宫的表情带着几分的询问,似笑非笑。
沈慕吟一脸淡定,从容不迫,好似不明白东宫话里的意思。
东宫也并没多看沈慕吟,而东宫的话和圣旨没任何区别,就算当今皇上在这里,东宫开口了,皇上也不会反驳。
所以刘婕妤再惊恐也要接受这一点,合情合理。
“沈夫人,请。”禁卫军走上前。
刘婕妤整个人都在颤抖,但在这种情况下,刘婕妤还是被禁卫军带着,朝着祠堂里面走去。
沈如霜的尸体在里面,想到这里,刘婕妤的脸色都跟着苍白,但是无人敢说什么。
就连沈长生和沈岩都不敢开口,毕竟东宫的这个惩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这件事既然已经水落石出了,那就散了吧。”东宫大袖一挥站起身,并没多留的意思。
沈家的人跪了一地:“恭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全程东宫都没看任何人一眼,从容离开沈府。
沈慕吟站在原地,在心里默默叹气,这件事,她把东宫再一次的牵连进来,东宫越是冷静,就代表这人越是不痛快。
刘婕妤只不过是守着沈如霜的尸体,她怕是要面对东宫的怒意。
想着,沈慕吟觉得还不如自己去守着沈如霜的尸体,问问沈如霜,她是否后悔。
很快,沈慕吟无声叹气。
但她还是虚伪的看向了面前的沈家人:“父亲,若是无事的话,我就先行离开。”
而后沈慕吟颔首示意,也并没理会沈长生的意思。
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沈长生不敢拦着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沈长生就只能看着沈慕吟离开,一直到沈慕吟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沈长生的脸色都没放下来。
“父亲,这件事!”沈岩咬牙切齿的看着,“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你能做什么,嫌现在还不够乱。这件事是怎么传出去的,惊动了东宫!东宫今儿还算留了几分薄面。不然的话,岂是现在能收拾的。若不是你娘安排好了,这贱婢就要指证我们,指不定东宫还能做什么。”沈长生低声训斥。
沈岩还是有些不情愿:“但……”
“她现在必须留着,但是什么都没用了。只能再找机会。而那个人没让动手,她若是真的出事,怕是我们也要麻烦。那个人和东宫比起来,怕是那个人更残忍。”沈长生说到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下,沈岩也跟着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是不甘心,但是无可奈何,很快,两人没多言,也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
……
彼时——
沈慕吟已经回到闻香阁,闻香阁外面沈府的家丁已经被撤走了。
魏勉走上前:“大小姐,沈府的人已经清出去了,您放心。”
“好。”沈慕吟点头,道了一声辛苦,而后就朝着闻香阁内走去。
闻香阁和之前并没太大的区别,但是在走进闻香阁的时候,沈慕吟就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她安静了一下,眼神看向了屋内,之前明明已经离开的东宫,现在却淡定自若的坐在闻香阁里。
甚至这人自己在泡茶,在沈慕吟进来的时候,东宫的眼神就只是淡淡的落在沈慕吟的身上。
两人的眸光在空中碰撞。
沈慕吟率先走上前:“不是回东宫了吗?”
敬语也就只是在有外人的时候用,若是没有外人,他们都是直呼其名,不存在体统的问题。
而沈慕吟的话,让东宫嗤笑一声:“你算计我,还赶我走?谁给你的胆子?”
沈慕吟噢了声:“我只是在自保,最好的方式就是惊动你。问题是,这件事选择权难道不在你,你可以选择来,或者不来。”
轻轻松松,沈慕吟反将了东宫一军,东宫给气笑了。
好似在尖牙利齿这件事上,他对沈慕吟一点办法都没有,东宫最初也就只能对沈慕吟逞凶斗狠。
被她不情不愿的骂疯子。
“我若是不来,你要如何脱身?”东宫不疾不徐的反问沈慕吟。
沈慕吟淡定自若的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倒是说的不疾不徐:“无法脱身。因为在沈府内,他们已经把我软禁起来,也不让冬谨通风报信。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件事发生,秋后算账。”
东宫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沈慕吟找了什么可靠的办法。
现在看来,好似事情也不是这么发展的。
“沈家暂时不会动我。只是把我软禁在沈府,至于沈家要做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沈慕吟淡淡开口,继续说着。
东宫的眼神依旧从容的看着沈慕吟,东宫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分辨不出现在沈慕吟是在撒谎还是别的。
而后东宫似笑非笑:“你有事瞒着我?”
“我能瞒得住你什么事?”沈慕吟也似笑非笑的看着东宫,“我边上跟着都是你的人,我一举一动他们会不告诉你?虽然他们听令于我,但是真正做选择,你认为冬谨会选择谁?”
轻轻松松,沈慕吟反问秦褚砚,秦褚砚是真的气笑了。
明知道沈慕吟藏着心思,但是她不愿意说,你还抓不到任何把柄,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不曾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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