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吟嗯了声,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见到陆南淮的事情。
她大胆的猜测,陆南淮其实是不是什么事都知道了?只是和自己一样没有证据,所以他不能说?
在这样的情况下,沈慕吟越发安静。
秦褚砚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你的猜测自然有你的道理,但是这件事,不能轻举妄动。”
沈慕吟自然明白秦褚砚的意思。
说的是不能对南宫笙有所动作,毕竟牵连太大了。
动了南宫笙,就和动了宣素锦一样,宣素锦闹起来,那么宣王府也不会不管不顾,南宫笙也是一个隐患。
只是这个隐患和宣素锦比起来,自然就没那么重要了。
宣王府会为了宣素锦拼命,但是不会为了南宫笙拼命的。
而若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猜测的,那么在没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这么做等于是暴露自己,而非是把南宫笙拖下水。
沈慕吟不傻,不会做这种没脑子的事情。
沉了沉,她主动开口:“我自然知道,我又不是没脑子的人。”
秦褚砚低头轻笑一声,对沈慕吟倒是放心。
说不上来为什么,秦褚砚甚至觉得,在某种情况下,沈慕吟比自己还步步为营,她极为小心每件事。
很快,秦褚砚结束了和沈慕吟的对话,他淡定自然的牵住沈慕吟的手。
沈慕吟低头看向两人相牵的手,倒是习惯了。
而后沈慕吟没说什么,也并没挣扎,任凭这人牵着。
秦褚砚就这么带着沈慕吟朝着别院外面走去。
香山别院其实一直连接着香山寺,有专门的一条通道抵达香山寺,而不会被外面的香客影响到。
这个道,也是后来沈慕吟才知道的,她想,知道这里的人,大概是少之又少。
所以秦褚砚牵着沈慕吟朝着香山寺走去的时候,沈慕吟微微拧眉,主动问着:“去香山寺做什么?”
这个天,已经黄昏了,香客也下山了,香山寺是彻底的安静下来。
而香山寺在山中,自然空气极为的清新,和市集比起来,这里就更是显得安静无比。
这下,秦褚砚才看向沈慕吟:“你不是做了香囊,要去找大师求一个平安符给我吗?”
这话,这人倒是说的坦荡荡的,是一下子就把沈慕吟给气笑了,大抵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沈慕吟从容的要命:“那你就肯定我一定带了?”
毕竟来香山别院,也是因为沈家的关系,所以才给沈慕吟找了理由过来了一趟,甚至还是沈家的人亲自送来的。
沈慕吟没带这些东西,也并不是奇怪的事情。
结果秦褚砚挑眉,很是淡定的看着沈慕吟:“你来别院找我,自然就会带。中元节快到了,你若是在沈家,专程去了一趟香山寺反而不合适,今儿不是最好的机会?”
就好似秦褚砚洞悉沈慕吟的任何想法。
而她确确实实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秦褚砚的话里,她是给气笑了。
秦褚砚倒是没说什么,沈慕吟也懒得和他辩解,从容不迫的朝着大殿走去。
香山寺的和尚自然认得秦褚砚,所以很是恭敬,秦褚砚倒是淡定的站在外面,并不曾进入内殿。
沈慕吟一个人进去的。
这人不信鬼神,只信自己。
沈慕吟没勉强秦褚砚,毕竟个人信仰不同,若是她在秦褚砚这样的高位上,大抵也不会相信鬼神。
而后沈慕吟在佛祖面前跪拜,仔仔细细的给这人求了一个平安符,不知道为什么,沈慕吟觉得,这个平安符早晚都能用得上。
在求完平安符,是沈慕吟一笔一划在上面写上秦褚砚的名字,再仔仔细细的缝在平安符里面。
大抵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沈慕吟在弄好平安符后,还去求了一个签。
可这个签子落地后,沈慕吟安静了,是一个下下签。
她重新求了几次,都是下下签,还是一模一样的下下签。
这下,沈慕吟没说话,站起身拿着这个下下签,进去找了住持。
住持就好像在等着沈慕吟,看见沈慕吟来的时候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笑着看着沈慕吟:“您来了。”
沈慕吟愣怔:“大师在等我?”
住持没解释这个问题,而是自然的接过沈慕吟的下下签,仔仔细细的算了起来。
沈慕吟没打断大师的话,就这么安静的等着。
“沈小姐想求什么?”大师问。
“是否会得偿所愿。”沈慕吟淡淡开口。
大师的表情变得微妙,沈慕吟在这样的表情里大概也判断出什么了。
大抵是这个结果并不好,只是在表面,沈慕吟始终不动声色,淡定的看着大师。
大师很安静,这才缓缓开口解释:“沈小姐,你的命格极为的模糊,贫僧看不透。你也是贫僧第一个看不透命格的人。就好似冥冥之中天注定了。你看破了太多的天机,想逆转历史,但是历史的轮回是无法更改的。所以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住持的话,让沈慕吟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就算重活一世,也不可能逆改天命,无非现在就只是在拖延时间吗?
“但一切都存在变数,贫僧道行不够,确确实实看不透。”很快,住持补充了一句。
而后住持把签子还给了沈慕吟,沈慕吟倒是没为难住持:“多谢您。”
“这是贫僧应该做的。”住持很是客气。
很快,住持亲自站起身,把沈慕吟送了出去,沈慕吟淡定的朝着厢房外面走去。
秦褚砚就在外面等着,刚才透着光晕,就恰好看见了跪在蒲团上的少女,认真的给自己祈福。
说不上这种感觉,而秦褚砚的身边太多藏着目的的人,这么心无旁骛的,他是第一次见到。
就好似,常年风霜雨打的心,一下子就跟着活络了起来。
那空缺的位置,彻彻底底的被一个人给占满了,甚至他愿意拿天下来换。
忽然,他明白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意思了。
如此明艳的人儿,确确实实值得他付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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