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冕仍然在继续,异常狂热的市民们涌聚到危险的前线。
他们高呼王的名字,甘愿为其献上忠诚。
音乐在推波助澜。
紧盯着屏幕的主管明白,此刻只有两种方式能中断这场仪式。
要么杀死那位“王”,要么杀死那群民众。
主管果断的按下了召回按钮。
所有在“锚”点隔绝之内的机动特遣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他们毫不迟疑,立刻结束手中的工作,撤离即将被导弹洗地的中心。
无知无觉的愚民们仍在给前方的王提供信仰。
拉美西斯此刻也非常想终止这场仪式,对于他来说只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杀死后面被鼓动的人群。
但是因为机动特遣队的撤离,那些菌丝又再一次膨胀起来,从乐师那里借来的力量也在刚才被收了回去。
他现在无法脱身,只能被动的抵挡比刚才更加凶猛的菌潮。
这个时候,“锚”的屏障悄无声息的打开,
十几枚来自组织隐蔽站点的导弹俯冲而来,似乎想要彻底毁灭下面的一切。
可是诡谲的音乐变换,“锚”缺口处雾霾与酸雨编织出浓密的阻障。
《飘》
轻轻的音符像是无根之萍,它们向上,向上,
直到抵达淹没它们的穹顶。
米德拉女士的身影出现在缺口处,
她的着装似乎比往常的含蓄多了几分奢华,纯黑的裙子边缘绣上了如她金蜜色眸子一般的丝线,
遮挡着上半张脸的黑纱下,那张嘴唇红润的似乎要滴出血来。
现在的米德拉女士自愿的成为了许都的曲灵,
罪名傲慢。
是米德拉小姐本性并非傲慢,可是她所代表的那个时代傲慢的无可救药。
夺人性命的导弹在这位女士的手中宛若稚童的玩具,她指挥着污浊的气息包裹住那些导弹,
那些金属的玩意就以一种不符合常理的速度生锈磨损,最后化为一堆废铁。
这些报废的残渣在酸雨的洪流下被扔出缺口,
而米德拉女士也来到了缺口的边缘。
关注着这里的主管直觉不好,立刻就要关闭屏障的缺口。
可是已经晚了。
米德拉女士依靠着乐曲所带来的力量已经站到了屏障的边缘。
再想阻拦这位女士已经来不及了,她踩着灰蒙蒙的一切来到了外界。
她顺着一道屏障的能量寻去,找到了被机动特遣队保护的一个“锚”点。
这位女士冷冰冰的说:“让开。”
可小队的成员们却一动不动,只是举着手中的武器对准她。
特遣队队长在通讯器中快速的汇报:
“A6 异常类型:灾祸。”
对面的通讯器中传来呲啦呲啦的电流声,
“‘鼹鼠先生’撤离,以保全自身为第一目的。”现在即便是“鼹鼠先生”小队的所有成员阵亡于此,也不会影响到对方计划的实施。
即使“鼹鼠先生”手中有一件强效的收容物,那也无济于事。
“鼹鼠先生”的队长在接到命令的时候,就打出手势,其他的成员瞬间明白,他们关闭了“锚”将其回收,
然后地上出现了一个大洞,队员们见怪不怪,全都跳进了洞中。
等到所有成员都进入,大洞才消失。
米达拉女士只是冷眼旁观,没有要阻拦他们离开的意思。
在这只“锚”关闭后,屏障就开始瓦解,那层淡蓝色的光晕像是遇见火的融冰,消失在平静的天空上。
不过“锚”展开的最初目的已经完成了。
此刻被“锚”所圈禁的位置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所有的菌丝在火焰之中打卷,干枯,化作灰烬。
那些本就是干尸的木乃伊战士们一点就着,
它们发出噼里啪啦如同爆豆般的声音后也化作了焦炭,坍塌下去。
背着丰碑的圣甲虫和狮身人面像在火焰的炙烤中融化开来,
它们想要挣扎,可是脚下的黑暗如同泥泞的沼泽,让它们无从逃离。
圣甲虫胡乱的朝着四周发射太阳的光线,轰碎了无数的建筑物,这也不过是死前最后的宣泄罢了。
拉美西斯停止了指挥战斗,
他的双足也浸没在粘稠的黑暗之中,他没有像那些没有脑子的亡灵召唤物一样去费力的挣扎,
只是看向了从人群中走来,又与人群格格不入的乐师。
乐师鼓着掌:“恭喜法老再度加冕。”
拉美西斯的愤怒几乎要冲破颅骨,这个时候死亡反而成为了最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这位百胜之王,最长寿的法老质问不信守承诺的乐师:
“你所谓的让我称王就是这样?”
“有什么不好吗?”许都歪了下脑袋,似乎对于他的质问感到疑惑和不可思议。
“你想要保卫子民。”许都竖起手指给拉美西斯数着一条条。
“你想要光明正大。”
“你想要在人的拥护下加冕。”
许都竖起三根手指在拉美西斯的眼前摇晃:“这不是都齐了吗?”
“不要贪得无厌啊,我亲爱的法老王殿下。”乐师走上前,手指三根手指划过对方的下巴,
像是挑衅又像是调戏:“你想要的太多了,或许你才应该当贪婪或者傲慢。”
许都收回手与对方错开,站到了他的身后,他的声音很小,轻微的像是呢喃。
只有离他最近的拉美西斯能听见。
“你弄丢了圣灵篇章,导致被销毁还想要我遵守承诺?”
“当然你虽然是个废物,但是保护了这么多年的东西,还剩下了一个不洁叹息不是?”
许都的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伸展开,给他展示着沐浴在火海中依旧不改狂热的人们。
“我看在你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份上,给你在死前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你不满意吗?”
他松开了手。
“小人。”身为君王的拉美西斯面对死亡之时展露出了他枭雄的性格。
他嘲讽着这个工于心计的老鼠,
“你算计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成为上面的走狗罢了。”
“走狗。”许都笑了笑,
“怎么会是走狗呢?”
说完他就不再延展这个话题,手指在拉美西斯的裸露的后背上划来划去。
激起了拉美西斯一后背的鸡皮疙瘩,不过这个行为也给了拉美西斯一个机会,
他的喉咙干呕,吐出了一把祭祀用的礼刀。
用力的刺向了了自己的心脏。
汩汩热血喷洒而出。
许都的手直接从他的后背贯穿,握住了那颗破损的心脏。
“你还不能死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