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阴影穿梭离开的许都自然不知道自己刚才所站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此刻正在琢磨怎么去看一看榕口中所说的那块石板。
如果真的在冠名者的手里,这件事也只能智取,不能强求。
成为一名历史的冠名者条件相当苛刻,
首先你要是一位文明的信徒,其次你要游历过最起码十个文明锚点。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就是让一段不少于五百年的历史,在你的主导下,走向你所预期的模样,
当所有的步骤做完,文明之源便会嘉奖于你,将你拔擢成一位冠名者。
也因此每一位冠名者几乎都是心思深沉之辈,没有一个是纯良的。
要是想在对方的手里讨到好处,难。
许都思索着回到了他隐居在山谷之中的小屋。
他刚从阴影之中出来,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有杂音。
被他精心梳理过的音律现在有些繁杂,像是被扯断的琴弓一样,散乱的马尾参差不齐。
“有人来过了。”不过现在已经走了。
许都喃喃自语,他直接推开了木屋的小门。
没有炸弹,诅咒什么企图伤害他的东西,只不过原本被夹在门缝之间的信件掉了下来。
“哈!”许都用嗓子发出一个气音,像是不解又像是警惕。
信封上火漆的标志格外的醒目,一个被常青藤所环绕的黑白高塔。
“这是准备腾出手来收拾我了?”许都漫不经心的用两根手指夹起了掉在地上的信封。
他倒是不着急打开,就那样捏着然后走进了木屋。
木屋里面没有人进来过,一切都还是许都离开时的样子。
他走到桌子旁边,将信封放下,然后抽出了凳子,就这样坐在了桌子前。
木桌下小巧的抽屉被打开。
“我看看,应该是放在了这里。”许都头几乎都要伸进那个黑洞洞的抽屉里,
手不断的在里面摸索寻找什么。
“啊哈,找到了。”一把磨的锃亮的拆信刀。
许都举起拆信刀用未开封的刀体轻松的将火漆封口划开。
折叠在其中的信纸也被他抽了出来。
信纸被摊开,上面的文字落入了许都的眼帘。
手写的花体英文像就像是精美的艺术品,信的内容不长,却让许都原本就兴致不高的心情越发的阴郁。
「亲爱的许都先生:
你好,在这里我谨代表组织向您问好。
请问您是否最近一直在寻找登神的办法?或许我们这里的一件小藏品能够帮助您更进一步。
可以提前透露一下,那件小藏品就是您所问询的石板。
如果有兴趣的话,那就请您前往site02吧,我们定会扫榻相迎。
议员 大使敬上」
幽幽的佛手柑气息从信纸上的缝隙中渗透出来,典雅的气息似乎预示了写信者的气质和形象。
许都把信件重新塞回信封。
手指不安分的在桌子上敲来敲去。
“这群人还真是时时刻刻都盯着我啊。”许都后仰着让屁股下的凳子翘起,
翘起的凳子仅靠后面的两根腿支撑着,凳子上的人就这样依靠极高的平衡力,来回晃荡着。
原本在冠名者手上的石板“塔”竟然声称他们是现在的持有者。
看来文明的确和组织有什么勾结啊。
他很清楚这是组织针对他的阴谋,甚至连阴谋都称不上,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
就差把我要陷害你写在纸面上了。
可是他应该去一趟,不光是因为成神方法的诱惑,还因为对方既然敢明着发送邀请,那么肯定就有拿捏自己的把握,就算这次不去,后面对方肯定还会使绊子。
既然知道眼前有雷那就不能无视,先给他拆了再说。
不过自己也要布置一下。
————————————————————————
按照信封之中夹带的小地图,许都成功的找到了site02.
走进富丽堂皇的办公楼,许都还有些新奇,这种掩护方式还是他第一次见。
公司大厅里人来人往,所有人都神色匆匆,似乎慢下来就是对于其身份的侮辱一样。
“B电梯,进入后点击3298……”
他嘀嘀咕咕的碎碎念,
“嘿,上午好,你知道B电梯在哪里吗?”许都找到了前台的员工递上了手中的卡片询问。
员工先是一愣,随即看着印有暗纹的卡片不动声色的按下了手边一个小按钮,
然后面不改色的跟许都对话:“先生请往前走,然后往右拐上面有一个巨大的B字母就是了。”
员工伸出手,指向了前面。
“谢谢你的通知了!”
无视了员工冷汗涔涔的样子,许都依据对方的指引成功的找到了B电梯。
“叮咚”
清脆的电梯开门提示音在空旷的大厅响起。
许都迈着轻快的小碎步走了进去,弯着腰在电梯面板上按照纸片上所说的按下了3298。
电梯似乎被触发了什么程序,开始以一种平缓的速度向下移动。
F1……
……
F10……
电梯显示板上的层数已经远远超越了面板上所标注的,可是电梯依旧在往下平移。
许都站在电梯的中央也依旧不老实,他盯着电梯天花板上角落里的监控。
挥了挥手,然后面部开始扭曲变形,呈现出骇人的鬼脸。
他似乎想要吓唬那个一直在后面看他的人类。
——————————————
监控室中,紧紧盯着监控的主管用艳紫的指甲点了点屏幕上许都的脸,
然后转身:“通知让公司里的员工今天放假,站点内非战斗人员也都撤离吧。”
她吩咐站在身后的秘书。
“好的,主管。”秘书接到命令立刻开始行动。
主管没有再去看屏幕上那张神憎鬼厌的脸,顺手关上了屏幕显示器。
转头看向了后面端正坐在沙发上的人,声音有些冷淡。
“你去迎接一下吧,这将是你和他的战斗。”
穿着破败彩衣的男人笑了笑,身上挂着的铃铛因为身体的抖动,发出了叮当的撞击声,
褴褛的的布条几乎拖拽到了地上,手中的一根沾着颜料的画笔不安分的挥舞着。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之中挤出来的一样,令人感到不快,语气如此戏谑:
“当然,这将是我们的战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