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煜愣了一下,连忙错开视线掩盖住眼底情绪。
他怕韩月看出端倪。
“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宋清煜眼底恢复清明,已然没有了一丝刚才的情绪。
“我没事,”韩月因为身体虚弱声音有气无力。
“没事就好,我让人给你做些吃食。”
现在韩月还不知道失去孩子这件事,宋清煜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匆匆结束谈话,不敢正视韩月的眼睛。
唤来学徒让人去给韩月做一些清淡好消化的吃食。
“是,公子您稍等,”学徒恭敬的退了出去。
四诊堂生怕怠慢了宋清煜,专门派来一人守在外面,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天姜南醒来,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起身姜南推开窗,冬日的阳光零零散散的照了进来。
今天天色不错,路上积雪厚实,饶是再好的天气在这冬天也怎么得四五天的时间才能融化。
此时距离天启军攻城,现在已经是第七日。
长时间的赶路,每个人都是筋疲力尽。
这样也能好好休整几天上路。
姜南出门跟姜父姜母几人在楼下吃了个早餐。
“我一会还得去看看月月他们,你们没事可以去逛逛,我们一时半会的也走不了。”
“要不我跟你一块去看看,”姜母朝着姜南开口。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都有感情了,她还真有些担心。
“娘他们两个已经没事,人多去了医馆里面也麻烦。”
和县的四诊堂并不大,里面稍微有些拥挤,姜南这才没有让几人去。
饭后姜南有些不放心韩月,匆匆去了四诊堂。
刚进四诊堂,就跟宋清煜碰了个正着。
宋清煜膝盖以下全部冻伤,现在恢复了些许知觉,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月月在里面吗?”姜南见到宋清煜随口问了句。
“在,你进去就行。”
“等等,”宋清煜随即开口又将姜南叫住。
“怎么了,”姜南疑惑的看向宋清煜。
“韩月还不知道孩子流产的事情,我怕她受不住还没跟她说,一会儿要不你跟她说说,”宋清煜为难的看向姜南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跟韩月开口。
若是自己早早就带韩月出来,就不会发生这件事情。
宋清煜低垂着头一脸的自责。
姜南没有立即答应。
“按理说,这件事情不应该我来说,我想还是你亲自告诉月月的好,”姜南沉吟片刻开口。
“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算了,我去说。”
姜南看宋清煜这副难受的样子,想来这也是他的孩子心里难受的时候,让她说便让她说吧!
深吸一口,姜南想好说辞进了诊室。
“姜姐姐来了,”韩月此时已经醒来。
“嗯,怎么样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韩月摇了摇头。
“月月,我昨天给你把脉孩子因为时间太短,可能逃荒路上条件艰苦,没能留下来。”
“嗯,我知道,”韩月苦涩一笑。
即使两人不说,她也能感觉的到,她又不是傻。
姜南看着韩月脸上的表情,总感觉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好像长大了不少。
“好好养身体,以后宝宝还会再来找你的,”姜南开口安慰。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她不是韩月,她也没有资格劝她看开。
“姜姐姐,可能我跟孩子大概无缘,有缘自会相见。”
韩月勉强笑着开口。
姜南又给韩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毕竟现代的保养方法可不是古代能比的。
正说着,宋清煜走了进来。
看到两人脸色没有异常,宋清煜趁韩月不注意,朝姜南使了个眼神。
“我说了,”姜南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便无声的朝着宋清煜开口。
得到信号,宋清煜见韩月精神不错,一颗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这大雪至少五六天才会化,等雪化了我找一辆马车再出发。”宋清煜朝着姜南说道。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这段时间你们也好好养伤。”
既然宋清煜要找马车,姜南知道他有钱也不跟他争。
现在她的银子有限,到时候再从别的地方给宋清煜找回来就是。
无功不受禄,姜南这人从来不爱占人小便宜。
几人在和县足足待了七天,路上的大雪终于化了。
马车总算能够勉强上路。
韩月的身子基本上已经恢复,不过韩月经过这件事情,姜南总感觉韩月性子不再像以前那般活泼。
整个人沉闷了不少。
至于宋清煜到底是留下了一些病根,现在走路有些跛。
但是不仔细看还是看不出来。
人多宋清煜专门找了两辆马车,在清晨一早四诊堂门口集合出发。
姜南带着姜父几人到了地方,宋清煜韩月两人已经在马车处等着了。
“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出发。”
姜南带着姜父姜母几人正要上身后的马车,宋清煜突然将她叫住。
“姜大夫,人多后面马车太挤,你上这辆马车正好跟韩月说说话。”
本来想给两人留些相处机会,这宋清煜倒好。
姜南只能上了马车。
“月月都怀孕了,还没将宋清煜拿下来,这男人也太渣了,这个时候破了身子可是会遭人唾弃的,”姜南在心里嘀咕。
再看向宋清煜的眼神里都带着不善。
上了马车,宋清煜便让马夫出发。
虽然已经过了几日路上的积雪基本上已经化完,但是古代道路不似现代的油柏路,雪后的道路泥泞不堪,并不好走。
姜南坐在马车内,挑起马车一角的布帘,发现马车的速度跟她们走路的速度快不了多少。
在这么下去她感觉她都快要吐了。
姜南发现她在古代是享不了什么福了,她竟然晕马车。
“你带银针了没有,”姜南脸色难看的看向宋清煜。
“带了,”宋清煜从自己包袱里将银针递给姜南。
姜南打开,在自己身上迅速的扎了几个穴位,这才感觉好上一些。
“姜姐姐,你这是坐马车不舒服吗?”
“嗯,”姜南靠在马车内,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句。
“你这以后看来只能学骑马了,骑马不晕。”
“站住打劫。”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这过,留下买路钱。”
马车猛地停下,车内的几人因为没有准备,身子因为惯性直接摔倒在马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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