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扬看了他一眼,他什么时候对这种八卦感兴趣了?
“是啊,市场部跟营销部有两个小伙子经常过来找她,瞎子都看出来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很快就被斯念给打发走了,还有很多男同事私下都偷偷叫她女神。”
江易的眉一拧,冷哼一声做出了评价,“破坏公司风气”。
叶清扬一顿,“也没那么严重吧,公司也没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再说了,人家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本来嘛,像斯念这样长得漂亮又能干的女性就是很容易得到男人的青睐。”
叶清扬刚说完便觉得有一道寒光射到自己身上来。
奇怪,是刚做完手术身体太虚了吗?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凉意。
偏头一看,江易正冷眼看他,目光犀利如猎鹰一样,“你也是?”
叶清扬不由地汗毛竖立,“当然不是!我只是把斯念当工作上的好伙伴而已。”
刚说完,他便觉得不对劲,狐疑地看着江易,“你干嘛……”
话还没说完,病房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娇滴滴的惊呼,“清扬~天啊,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你没事吧?”
一个身材凹凸有致,面容姣好,烫着大波浪,穿着贴身长裙的女人飞奔到病床边坐下,看着叶清扬的病容,满脸心疼,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
叶清扬一下子吓得把刚才要问的话都吞了回去,目瞪口呆。
“Lisa,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Lisa拉着他的手,“一凡跟我说你住这家医院,我打电话到了医院前台问的。你怎么做手术都不跟我说,也不回我信息啊?”
叶清扬脸更白了,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心里暗骂了好友几声。
Lisa眼底的关切让他觉得很有压力,他警觉地问:“Lisa,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跟你说我是不婚主义,你还记得吧?”
Lisa睁着水汪汪的泪眼点了点头,“记得啊,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但是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为了我改变主意的。”
叶清扬心里叫苦不迭,暗暗给江易递眼色,暗示他赶紧帮忙把人送走。
Lisa这才注意到背后有人,赶紧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江易点点头。
江易睨了他一眼,朝Lisa说道:“原来你就是Lisa,清扬醒来之后就一直在念叨你,既然你来了,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留下一脸娇羞的Lisa,和如遭雷击的叶清扬。
他怎么就得罪老板了?
江易走出病房,想着刚才叶清扬说的话,一时觉得有些气闷。
他搭乘电梯到一楼,走到廊下时,不经意地一瞥,瞧见室外的草地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程斯念。
她今日穿着牛仔裤和粉色T恤,看着有一股休闲又活泼的感觉。
江易见她正推着一个坐轮椅的中年女人在院中散步。
这就是她上次说的要来探病的病人吗?
江易不由地停住脚,远远看着她们。
林秋兰靠在轮椅上看着天上的晚霞,程斯念看她的脸色比之前有所改善,心里稍安。
“林姨,是不是很久没出来外面散步了?我刚才问了医生了,他说你现在的状况特别好。”
林秋兰感激地说:“小姐,谢谢你经常抽空来看我。”
“你别跟我这么客气了,还有,林姨,我不是说了不用喊我小姐了吗?你就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我在程家做到你去读大学才走,喊了这么多年,习惯了,改不过来了,你就让我继续这样喊吧。”林秋兰又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还能喊多久……”
“林姨,怎么又说丧气话呢。”程斯念耐心地说着,语气跟哄小孩一样。
“医生有交代,心理状态是会直接影响患者的免疫系统功能和治疗反应的,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罪,但是你永远都不要有放弃的念头。”
林秋兰的表情还是怏怏的。
“林姨,杨远最近忙什么呢?”程斯念故意提起林姨的儿子。
林秋兰的眼睛马上亮了一下,“他最近跟几个朋友合伙承包了一家工厂的饭堂,干得挺好的,说现在每个月赚的比之前上班还要多。就是整天都太忙了,经常很晚才到家。”
“忙就说明生意好,但是会不会忙到没时间谈恋爱啊?”
林秋兰立刻笑了起来,“他长得又不帅,说话又笨,哪里会有女孩子看上他?”
程斯念笑道,“杨远长得跟你挺像的,你长得这么美,他哪里不帅了?而且他不仅孝顺,为人又诚恳踏实,外面肯定有好女孩喜欢他,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林秋兰笑眯眯的,嘴上否认,但是语气却满满是自豪。
程斯念看她露出久违的笑容,心中一阵酸涩,“林姨,杨远工作这么努力,你就是他最大的动力,所以你千万别放弃。”
林秋兰却露出愧疚之色,“要不是因为我的病,他也不会把之前那份工作给辞了,之前那份工作他那么喜欢……”
林秋兰被查出患癌之后,杨远就把朝九晚五的工作辞了,照顾了她一段时间,才重新在朋友的介绍下找到现在这份工作。
“林姨,不能这么想。对我和杨远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其他都不重要。”
“小姐……”林秋兰当然知道她的一片苦心,“你真的不用对我这么好……”
程斯念把轮椅推到一边的树荫下,自己坐在椅子上。
“林姨,如果不是因为有你在程家,我怕是活不到现在了,我对你的这点好根本就不算什么。”程斯念轻笑着,想起年幼时的时光,心里对林姨充满了感激。
“那个别墅那么大,空荡荡的,爸妈一个月见不到几次,程斯洺又……”她重重叹了口气,不愿去回想程斯洺对她的种种行为。
“只有林姨你真心对我好,每天陪我吃饭睡觉,晚上给我讲故事,会安慰我,心疼我,后来我上了学,也只有你会关心我书念得好不好,还学着帮我检查功课。”
林秋兰虽然当年只是程家雇佣的保姆,但对她来说,林秋兰的存在填补了她心目中母亲角色的空白,她为她所做的早就远远超过了一个保姆应尽的本分。
她如今只是给钱让她治病,又算得了什么?
林秋兰眼神黯淡下来:“小姐,你别这么说,我受不起。是我太没用了,明明看到少爷那样子欺负你,却一个字都不敢说。我……”
说着,红了眼眶,眼底浮上了愧疚之色。
当年林秋兰的丈夫在工地上出了意外,受伤之后在家休养了好几年,从此失去了劳动能力。
一家子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膝下还有刚上幼儿园的儿子,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在程家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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