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念突然有些好奇,“为什么之前CEO的职位会空那么久,陆董事长是特地给你留的吗?”
江易放下笔记,“算是吧。上一任CEO三年前离任的时候,我爸就想让我公开身份,顶上这个职位,但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时机还未到。CEO的职责更多是集中在制定战略,领导方向和监督高层管理团队,但是想要更好地做到这些,是需要长时间深入业务去学习和积累经验的,不是光靠一个职位光环赋予的权力就能做到的。”
“而且CEO有时候还得为了提升公司形象不得不参与一些对外公关活动。”他皱着眉头说,“不是说这些活动没有意义,只是我更愿意把时间花在别的地方。”
见程斯念开始蹙眉,江易又补充,“不管有没有你,我最终都会做这件事,现在只是把计划提前了,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相反,我甚至觉得你给了我很多动力。”
程斯念不解,“动力?”
江易看着她,眸底一片温柔,“是。从前对我来说,工作这件事,往大了说是陆家的期望,往小了说是我的追求,更多的是责任所在。但是现在会觉得,让你变得更好这件事,是我发自内心想做的,而且能让我快乐。”
程斯念听完,内心受到了一丝深深的震撼。
比起被给予很多钱财或者保护,江易说她能给他带来动力和快乐,更让她从心底觉得自己原来是有能量的。
看她眼睛又开始要泛红,江易又微笑着调侃,“你原来这么容易哭的吗?”
“才没有。”她别过头否认道。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他笑着说,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柔情。
他又把笔记捡了起来重新看,看到一处标记有误的地方,“你这里写错了,优化融资结构的最核心两个因素一般来说是业务风险和财务杠杆效应才对。”
程斯念忙倾身过去看,“哪里?我看看。”
江易顾着检查笔记,没料到她会突然凑过来。
程斯念也只盯着他手中的笔记,没留意到自己几乎整个人都挨在他胸口处。
他的手瞬间僵住了。
她头发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整个人就在他身前,离他咫尺之近。
他右手动了动,想象着自己此刻如果环手,就能把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了。
他低头看了看她。
因为扎着丸子头,她整个脖子都露了出来,白皙细腻,耳垂也微微发红。
心跳突然加速到一种不正常的速度,江易赶紧别开了眼,站了起来。
“江总,你怎么了?”程斯念疑惑地问。
“没事。”江易闷声说道。
程斯念看他脸色不好,懊恼地说:“对不起,你坐那么久飞机回来,肯定累坏了,我还在这里问一堆问题,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江易顿了下,有些狼狈地别过头。
“你赶紧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这些笔记改天我再跟你请教。”
望着她恳切的脸,江易只能点点头。
回到自己公寓,江易打开了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了一份包装精致的礼物。
看了看,发了会呆。
他把礼物放进了抽屉里。
——
一个月后,京市正式进入了深秋,天气渐渐变冷,早起的时候甚至觉得有些寒意袭人。
程斯念还是坚持白天上班,晚上学习的模式。
这期间,舒桑月几次三番打电话让程斯念回家吃饭,都被她直接拒绝了。
楼家婚宴那天俩母女已经撕破脸,舒桑月在电话里头却依旧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假惺惺地摆出慈母的姿态。
这种心态让程斯念佩服,也让她觉得恶心。
见她不肯回家,舒桑月便在电话里头直接询问她跟江易的关系。
舒桑月不傻,虽然江易那天只强调了程斯念是他的助理,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护着她。
那种态度,绝对不可能仅仅是上下级关系。
舒桑月内心很忐忑。
之前她根本不在乎程斯念到底能搭上谁,陆家更好,没有的话季家也行。
只要她能拿捏住程斯念,她就不担心。
但是现在,季君衡败下阵来,而陆家对程斯念到底有多重视,是否愿意给她撑腰,她却完全不知道。
想到这里,舒桑月就气急败坏。
如果早知道程斯念攀上陆家这棵大树,她就会用不同的策略,拿着恩情来示好收买,而不是直接用强硬的态度出口威胁。
程斯念也当然知道舒桑月在想什么。
因此面对舒桑月的试探和示好,她总是避重就轻,既不直接告知她和江易的关系,却也不否认江易对她工作上的支持。
接近年底,工作量也增加了不少,有时候忙到午饭都变成江易带两个助理聊工作的工作会议。
程斯念敏锐地感觉到叶清扬看她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她也已经知道叶清扬跟陆家关系匪浅,估计自己家里的事他也知情。
包括江易对她的心意。
只是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心照不宣,继续维持着好同事好朋友的相处模式。
今天上班的时候,叶清扬左边脸颊居然贴了一个止血贴,精神也有些郁结。
因此午餐就从讨论工作变成讨论八卦。
叶清扬苦着一张脸。
“我上一个女朋友Lisa,就是来医院看过我的那个Lisa,江易也见过的。我好不容易跟她分手,结果我爷爷给我安排相亲,你们猜相亲对象是谁?”
江易跟程斯念脸上毫无期待感。
说得这么明显了,不用猜都知道。
叶清扬自己给足了反应,一脸震惊,“居然就是Lisa!”
他摸了摸止血贴的位置,“她一见到我,勃然大怒,骂我是骗子,说自己是单身主义者只是为了跟她分手找的借口,然后就打了我一巴掌。”
脸还被她美甲上的水钻直接划出一道血痕。
江易幸灾乐祸,“被打得一点都不冤枉,不想结婚的人怎么会去相亲呢?”
叶清扬气不过,“还不是因为你!我爷爷听说连你都去相亲了,说我也不能拒绝,所以才逼着我去的。”
话刚说出口,叶清扬立刻想把自己舌头割了。
餐桌上瞬间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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