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瑶的状况已无大碍，医院又有一堆人陪着，程斯念在江易的劝慰下，也彻底释怀了当年那件陈年往事。
迅速调整了状态之后，第二天正常上班。
今天早上有个会议，她需要跟几个重要董事汇报此次启动尽职调查的准备工作和后续计划。
会议材料周末已经准备好，程斯念有条不紊地在屏幕前做着介绍。
会议室里的几个董事跟重要高管都安静地听着。
江易也在其中。
他认真地听着，眼睛却忍不住同时去打量她今天的穿着。
白色丝质衬衣被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臂，搭配黑色紧身高腰半身裙，外搭了一件棕色长款大衣。
知性优雅，从容不迫。
她站在那里做汇报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让人挪不开眼睛。
他的女朋友真能干！
“这次为期一周的行程除了确认启动会，还有刚才给大家介绍的项目计划，我们也安排时间对云山的整体运营概况做了快速了解，尤其是最重要的财务状况方面。”
“云山在财务状况方面，确实存在一定的流动性问题，预计可能会对我们的初期投资回报产生影响。但是，云山的优势也很显着，有强大的研发团队，创新的专利技术，而且现在云山在目标市场中已经占据了不错的地位，也有稳定的客户基础和良好的品牌声誉，我相信会给晟宇带来长期的增长潜力和市场扩张的机会。”
“程助理，你不是财务出身的，不要对财务的流动性问题这么随便地一笔带过的。”
一记蕴含讥讽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
程斯念顺着声音看去。
说话的是董事会成员汪志刚，他已经五十出头，两鬓有些灰白。
他推着眼镜，脸色深沉，似是很不满。
汪志刚拿着手指敲击文件上的一处地方。
“你看看这里，云山的债务情况。如果到期无法偿还，云山自己的正常运营都可能出问题，收购后，这些债务责任就会转移给我们晟宇，不但会增加财务负担，甚至可能影响我们的融资成本。”
汪志刚说话颇有些不客气。
江易微不可察地拿冷眼扫过去。
程斯念敛神说道，“汪董的顾虑可以理解。不过大家可以看下云山的负债结构，短期债务并不多，而且偿债能力指标也都比较高，所以对公司的日常现金流压力，我认为是可控的。”
汪志刚脸色有些愠怒，“程助理未免太年轻气盛了些。”
他快速翻了翻桌上的报告，故意把纸张弄出很大的声响，显示自己的不耐。
“也不知道你在那边一周时间到底是做了些什么，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说可控两个字。”
程斯念微怔，又立刻镇定自若地说：“汪董，我理解您的意思。整个尽职调查的过程毕竟是要持续几个月的，我们只用一周的时间了解的财务概括，确实还需要更多数据和细节来支撑，我们后续肯定会加多资源，重点关注财务方面的风险和解决方案。”
她敲击键盘，重新跳到一页PPT，投屏在荧幕上。
“我们也大致地讨论过一些可能的解决方案，例如由晟宇为云山提供过渡性融资，或者重新识别非核心资产，这样也可以释放一部分资金出来。而且如我刚才所说，云山自身的优势其实是可以在后期给我们吸引更多的外部融资渠道的，也可以弥补资金上出现紧缺的问题。”
程斯念看汪志刚横眉竖眼的，不想当众驳斥太过让他失了脸面，又温声开口。
“当然了，后续我们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对具体的解决方案做调整的。汪董，不知道您觉得这样是否可行？”
汪志刚一时之间挑不出错处，愠怒地说：“我说一句，你顶嘴说一大堆，我觉得可不可行还重要吗？”
汪志刚这番话明显是在没事找事了。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寂静。
程斯念拧眉，不知道汪志刚的敌意从何而来。
江易冷声开口了。
“汪董你提出问题，程助理已经解答了，不知道你到底哪里不满意？汪董如果自诩是财务出身，你的见解比调查团的人更专业独到，要不尽职调查，让你亲赴G市去现场亲力亲为？”
江易目光凌厉，阴沉着脸，透着一丝讥诮之意。
汪志刚一滞，没料到江易会当面如此直白地驳他的脸面。
“江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对事不对人，你怎么护起短来了！”
“我也只是就事论事，汪董你着什么急？说起护短，前采购总监汪勇泉好像是汪董您的侄子吧？他被革职的时候，你找陆董事长说了不少好话，一直说他做的那些事是被陷害的。明明证据确凿，你非要说是诬陷，恐怕这里应该没人比你更能护短了吧？”
此话一出，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凝结，每个人都神色复杂地看着汪志刚。
程斯念一怔，这才明白汪志刚会刁难她，恐怕是迁怒。
汪志刚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有些恼羞成怒，“江总，今天讨论的是云山收购的事，不是在说别的。”
江易冷哼一声，“行，那就继续说回云山，对于程助理刚才对于云山财务总体情况的想法，甚至是整个尽职调查的后续工作安排，大家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吗？”
众人都说暂时没有。
江易满意地点头，“看来就汪董一个人还有些异议。汪董，需不需要专门安排个财务团队给你再解释下？”
江易的语气讽刺意味十足，汪志刚敢怒不敢言。
江易冷笑一声。
又看向程斯念，语气明显放柔了，“程助理，麻烦继续推进吧。”
“好的，江总。”她淡然应道。
很快会议结束，众人散会离去。
留下汪志刚一个人在会议室铁青着脸。
口袋里手机震动，他看了下屏幕上的名字，有些不耐烦地按了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