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亭对牟伶怀恨在心,总是搅坏牟翁为她选定的良缘。只要牟伶想的,她都会破坏。
崔宙图的事是她失策了,因她也没想到公主高芯薏会和牟伶合伙给男子下春药。即便她喜爱阳晖,她也不认为自己会做得如此轻贱。高芯薏和牟伶对仲封鹰和崔宙图的上赶着,令姜嘉亭不耻。
姜嘉亭对阳晖的执着以及对牟伶的恨意,就是仲封鹰所想要利用的。
他设宴请了蔚风书院的尖子生,以及多位高门女子。此举类似现代的联谊会,最大的不同在于,书院的尖子生大多单身,而高位女子基本已婚。
这种另类且会被人说闲话的宴会,是怎么办成的呢?
高茗毅!
高至昡登基后,高茗毅作为他唯一的儿子,就成了太子。太子设宴,哪有不去的道理?
于是,这个宴就这么办了起来。
高茗毅通过大侠奉顺天结交了仲封鹰,后者还是自己未来的姐夫,小伙子光速成了仲封鹰的小迷弟,唯他和奉顺天马首是瞻。
办个晚宴轻轻松松啦,高茗毅一声令下,晚宴就操办好了。
仲封鹰示意崔宙图,崔宙图得令,对牟伶关怀备至。牟伶受宠若惊,羞羞答答。
落在阳晖的眼里,就是郎情妾意、眉目传情。酒精的促使下,他再也压抑不住醋意,向崔宙图发起了责难。
正中下怀,崔宙图顺势把事闹大,好好一场晚宴鸡飞狗跳,有些无辜的高门女子还被殃及,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不停。
仲封鹰身为好哥们,加入打斗,阳晖落了下风,姘头金主们连忙支援。
姘头们除了姜嘉亭身手好,其他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别说支援,就说是来拖后腿也不为过。见自己加入反令阳晖被趁乱揍得更惨,姘头们心疼不已,互相指责。
明明都拉胯,非得捧高踩低。自己和姐妹就是能打的,其他人就是拖后的。混战到了最后,就是男子们的拳头争斗,女子们的口水骂战。
姜嘉亭一会帮被揍的阳晖,一会帮吵不赢的姐妹,忙得分不开身。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她终于怒了,喊人去搬救兵。
这就不是小儿戏了。
不管是男子们的拳斗,还是女子们的口水战,实际都无伤大雅。然而,姜嘉亭是将门子弟,出人马来镇压,设宴的主人还是当今太子,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高茗毅在仲封鹰的教唆下,派人去报告自己的父王。高至昡一听,唯一的继承人办晚宴被将门的人围了,雷霆震怒,立即带队到晚宴地点,生怕儿子有什么闪失。
大王来了,一干人等呆若木鸡。除了仲封鹰和崔宙图,谁也没明白怎么就到了如此局面。
高至昡了解完来龙去脉,死亡的眼神像一柄柄利剑,刺得阳晖头破血流。
当然,他也确实在流血。仲封鹰为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下手就没留余地。崔宙图悄悄瞄了一眼,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
重伤的阳晖令在场的姘头金主们心疼不已,高至昡视线扫过这一个个头发衣服凌乱,眼神却都附在阳晖身上的不守妇道的妇人,心里的厌恶到了极点。末了,他定睛在姜嘉亭的脸上。
就是这个没有分寸的女人,下令家丁和军队围困整个晚宴地点。军权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该死的姜家不好好夹着尾巴,反而目无法纪,竟然连太子的晚宴都敢来叫板,假以时日,他们姜家还会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姜嘉亭感受到了大王的目光,不敢抬头,自知给家族闯了大祸,杜口木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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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冷的夜晚,高至昡的心未得安宁。他没有想女儿的婚事,没有想大王兄的赐婚条件,他只想,就算大王兄臣服,驰高国的军权依旧旁落。
算起来,姜家比大王兄更棘手。
多年前,高家与姜家联手控制了驰高国的地盘。治国非易事,既要懂韬略,又要有文化。姜家祖先自觉自己文化不足,便只要了世代的军权,王位则让于高家的祖先。
拳头才是硬道理,高家祖先当然明白应允后的麻烦。但是,当时的形势,他不得不同意。
于是,尴尬的局面延伸到了现在。
虽然坐上了王位,可一日没有掌握军权,就一日不敢安睡。人心易变,姜家祖先甘愿为臣,不代表他的后代也甘愿为臣。
高至昡的祖辈用过许多计谋,都无法把姜家的军权尽数夺来。后果就是,夺权不成,反露野心,姜家也不坐以待毙,渐渐撕开面具。
高家王族和姜家将门,矛盾日益尖锐。始终没有撕破脸皮,不过因为双方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另一边,姜家通宵议事。
姜家家主意识到大王的杀心,全家族都在思考应对之策。
第三方失眠的,是高至晄。他满心欢喜地等待,希望一见钟情的女子尽早嫁他为妻,不想中途横生枝节,姜家和高家的矛盾被挑破在明面,不得不面对。
各方诡异的沉默,仲封鹰清楚,他搅屎棍的目的达到了。
床榻上有一个男人,正郁闷地注视仲封鹰的背影。“诶哟,你轻点。”男人正是阳晖。
仲封鹰和崔宙图还是很够意思的,知道自己把局外人的阳晖拖了下水,便把重伤的他带回自己的住所医治疗伤,搞得阳晖这个受害者莫名的不好意思。
又打伤又疗伤,真是莫名其妙。
崔宙图动作放轻,小心地为阳晖敷药。阳晖满身是伤,裸着身子等药渗入皮肤。崔宙图忍不住调侃:“难怪门外美妇人众多,你真是天赋异禀。”
阳晖仿若被道破心伤,没有言语。崔宙图哥们好地搂着他肩膀:“你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阳晖试探地问:“难道你也是?”
崔宙图扁嘴:“我被牟伶下药强睡,不和你一样,也是苦命男儿吗?”
阳晖虽然觉得彼之砒霜汝之蜜糖,但代入了一下不情不愿的崔宙图,似乎……他也和自己一样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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