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白虽然不知道纸包里的东西是什么,但夏青青如此郑重其事,显然不是一般的东西,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拆纸包的动作很小心。
看到几张底片时,沈秋白和贺卫国的脸色都变了。
再看到纸条上的‘新型武器’几个字,他们眼睛都射出了光,面上难掩喜色。
“小夏,这丁一是什么来历?”
贺卫国拿出了烟,塞进嘴里才想起来,屋子里有夏青青在,便又将烟塞回了口袋,捧起茶缸灌了一大口浓茶压惊。
国际上像防狼一样防着华夏,军工上卡得尤其严,国内的武器生产严重滞后,而且质量上也不达标,这次边境打仗,有些士兵就因为哑炮出事。
没死在敌人的炮火下,却因为炮弹的质量问题牺牲,太心痛了。
所以,国家才会想方设法地购买图纸,可西方卡得严,能买到的图纸很多残缺不齐,但能有一份残缺的图纸,都算不错的了。
这也是梁逸然会被袭击的主要原因。
西方怕苏醒的东方雄狮强大起来,才会不择手段地阻挠华夏强大。
沈秋白将底片仔细包好,回答了贺卫国的问题:“丁一从小被红帮头目收养,这位头目去了港城,建立了新的帮派,早期他很信任义子丁一,但随着年纪增长,他对丁一起了猜忌,还下了杀手,被丁一反杀,成为新的帮派掌权人,这几年丁一的势力发展很快,成为港城最大的帮派掌权人。”
他以前去港城执行过任务,对那边的情况了解过。
而且他对丁一有几分欣赏,虽然混帮派,但丁一有底线还爱国,是可以结交之人。
夏青青补充道:“我治好了困扰丁一多年的隐疾,这份图纸是他给我的谢礼,不过最主要的,应该是他对祖国的一片心意,丁一的身世很传奇。”
她没说丁一父母的身份,贺卫国参加革命的时间,比丁一父母晚,她打算找公婆帮忙。
“不管怎样,这位丁同志有这份觉悟,就是好同志,是值得拉拢的同志,小夏,你立了大功啊,我会和上面请示,给你记功!”
贺卫国不吝夸赞,看夏青青的眼神,比看亲闺女还慈祥。
“贺叔,能记在秋白头上不?我用不着。”
夏青青俏皮地问。
贺卫国哈哈大笑,冲沈秋白指着说:“你这小子可真是好福气,自个立功了不算,还有个媳妇帮你立功。”
“我福气向来挺好,遇到青青后更好了。”
沈秋白微微笑着,看起来不动声色,其实暗含得意。
贺卫国朝他嗔了眼,对夏青青和蔼道:“你家沈秋白这回在前线立了不少功,再加上你这份图纸,升职妥妥的,放心吧!”
“全靠贺叔教的好,不过我家沈秋白自己也争气。”
夏青青奉承了句,但也没忘了夸自家男人。
俩大男人都被哄得很开心。
贺卫国不敢耽搁,打电话给上面汇报,领导让他和沈秋白,把底片即刻送去金陵军区。
“小夏,我让人送你回去,秋白再借我使两天,两天后肯定让你们小两口团圆。”贺卫国笑眯眯道。
夏青青当然没意见,沈秋白去领导面前露脸,别的人想去还轮不上呢。
贺卫国和沈秋白很快就出发了,夏青青留下来打电话,军区的电话更隐密,不会被人听到。
她同贺卫国打过招呼,要不然她可不敢私用军长的座机。
过了几分钟,才接通沈家电话,接电话的是沈钧荣。
“爸,我是青青。”
“青青啊,你从港城回来了?”
“刚回来,我现在贺叔办公室,贺叔和秋白去金陵了,我借贺叔电话打的,有重要的事找您。”
“你说。”
沈钧荣平和的语气多了些严肃,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小儿媳才会借卫国的电话打。
“爸,您听过丁秉文和江心竹这两个名字吗?”
夏青青没抱太大信心,但还是问一下。
丁一的父母是隐藏在封锁区的情报人员,身份很隐秘,而且是单线联系,沈钧荣却是在前线打仗,应该不会认识丁一父母。
“丁秉文……”
沈钧荣喃喃念了几遍,并没印象,便问:“青青,他们是什么人?”
“爸,我在港城认识了一位叫丁一的人……丁秉文和江心竹是他的父母,是组织派去沪城的情报员,但不幸于1942年被敌人抓捕杀害了,丁一当时五岁,也被全城抓捕,他后来被帮派头目收养,并带去了港城……他托我帮他找到内陆的家人,还有父母的墓地,我这有他父母的D员证。”
夏青青说了丁一父母的情况,还有丁一给的新型武器的图纸。
“青青,等下我打给你,你陈伯伯以前在沪城做过情报工作,他可能认识这位丁同志的父母。”
沈钧荣语气很激动,让夏青青等他的回电。
十分钟后,电话打过来了,陈英俊父亲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又问了一遍丁一父母的名字。
“丁秉文,甲乙丙丁的丁,秉烛夜谈的秉,文化的文,他母亲叫江心竹,江河的江,开心的心,竹子的竹,但这不是真名,丁一说他姓伊,伊甸园的伊,老家是浙省宁城双桥镇人,祖父叫伊长林,但这双桥镇和伊长林也可能是同音字,当时丁一年纪太小,又很害怕,没听清。”
夏青青说得很细,陈父也听得很认真。
“他们是1942年4月被敌人杀害的?”陈父问。
“对,丁一说,是4月14日,下午两点半,他亲眼看到父母被当众枪杀的,还有其他几个人,他父母的尸体被无名人收殓的,墓地不知道在哪,丁一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家人和父母的墓地。”
夏青青听到话筒里,传出了陈伯伯的叹气声,心中一动,问道:“陈伯伯,您是不是认识他们?”
“是的,丁秉文同志是我的入D介绍人,我曾经和他一起工作过,他被逮捕后,我和几个同志想办法营救他,但失败了,他和江心竹同志,以及其他几个同志的尸体,是我和同志们收殓的,现在葬在沪城的烈士陵园。”
陈父的声音很沉重,丁秉文同志不仅是他的领路人,更是他的良师益友,也是他可以托付后背的革命伙伴。
只可惜丁秉文夫妻,没能看到革命胜利后的华夏。
“难怪你每年都要去沪城扫墓。”沈钧荣说。
“他们死了,我还活着,我心里有愧。”
陈父苦笑,现在的好日子,那些牺牲的同志们享受不到,他便每年去墓地,和老友们唠唠,告诉他们现在的华夏是什么样的,也让他们知道,他们的血没有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