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依蹲在坑旁边,上手去坑里刨了半天,刨出一个包裹。
这包裹一尺多长,外面裹着破布,一层层打开,里面是油纸,油纸里有零碎的几件东西,都分别用红布包着。
裴依依仔细查看了一下,并没有损坏,抱起来就走。
唐宁追上来问,“拿到了?就是这些吗?”
裴依依点点头,“嗯,就是这些。”
和张老汉老两口告别,裴依依坐上马车准备回府了,原本张老汉是想留裴依依的,但看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到嘴边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天色已经变暗,看样子,回到府里得入夜了,裴依依忙活了一天没吃东西,连带着唐宁也没吃东西,她有些愧疚,只能抱歉的说。
“对不起啊,连累你到现在也没吃饭。”其实,裴依依被气饱了,开始不觉得饿,直到气消了些才发觉自己没吃东西。
她前世就有些胃病,饿不得,一饿就头晕眼花,还胃疼。
也不知道是裴可卿的身体底子差还是怎么的,到了这里,她依旧有些胃病,饿不得。
此刻已经有些饿的发晕,撑不下去。
若不是早上离府的时候吃了早餐,现在恐怕早就晕过去了。
唐宁看她脸色不好,问道:“你怎么了?脸色不好!”
裴依依捂着胃:“我……低血糖。”
“什……什么?低血糖是什么?”
“就是饿的,饿得头晕!这总能听懂了吧!”刚好了不到半天的态度,又回到之前炸毛的状态了。
唐宁从身旁的矮桌下,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有一包油纸包的东西。
“我习惯出门前在车里放些吃的,你饿了先拿来垫一下吧。”唐宁打开那油纸包,里面摆放着几块糖糕。
裴依依一看,这不巧了吗,是甜的,又是糕点好消化,可以马上缓解她的低血糖。
她马上伸手抓了一块就往嘴里塞,一点形象都不顾了。
这一路不吃不喝到现在,裴依依嗓子发干,本来不噎人的糖糕,硬生生给她噎住了。
她捶着自己的胸口,一个劲伸脖,想要把卡住的那一口糖糕硬吞下去,样子像伸长脖子的龟,滑稽的可以。
这可把唐宁逗笑了,捂着嘴乐出了声,差点把手里的糖糕都抖到地上去。
裴依依努力了半天,好不容易把糖糕咽下去,看唐宁在笑,直接骂道:“笑屁啊!烦人!”
一边骂一边还不忘再拿一块,糖糕刚入腹还没起作用,此刻她还是有些晕的,再加上刚才骂那一句是用了真气,裴依依只觉得眼前一黑。
唐宁正要给她拿水囊,车厢突然一震,两人瞬间失去平衡,在车厢里东倒西歪。
裴依依被甩下座位,她直接跪在车厢里,一时护着手里的糖糕也没爬起来。
马车颠簸,似乎走到什么很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唐宁迅速把裴依依拽起来护在怀里,朝马车外喊了一句。
“璟畴,怎么回事。”
还没等璟畴回答,只听得刀兵相交的声音,马车还在颠簸。
唐宁突然觉得不对劲,一开车厢门,哪里还有车夫啊,由着马儿自己乱跑呢。
身边早已没了璟畴的身影,打斗声从马车后方传来。
唐宁果断坐在驾车位置上,拉紧缰绳控制着受惊的马,裴依依则是在车厢里来回“碰壁”,被撞的七荤八素。
唐宁朝车里喊:“抓紧了别松手!”
裴依依听是听到了,可现在哪有力气抓啊,努力了半天试图抓着座位和窗棱,可没一样能让她别来回弹跳。
裴依依刚吃进去的糖糕险些被颠的吐出来,骂道:“唐宁,你这个扫把星,是不是你惹得祸?”
唐宁努力控制着马匹,也来不及回答裴依依,裴依依继续骂:“老娘这几年活的如此透明,没仇没怨,只可能是你惹来的!”
天已经黑了,马车上的灯已经被颠丢,摸着黑前进,而马车也早就偏离了官道,不知冲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本来能见度就不高,再加上裴依依聒噪的咒骂声,唐宁有些烦躁。
突然,前方十几米好像有树林子,马车直直的朝着树林冲过去,唐宁无法改变马车的行进路线,只能迅速钻回车厢,抱着裴依依从马车上跳下来。
两人刚跳车没一会,在地上滚了十几圈,就听到几声马的悲鸣,还有木头碎裂的声音。
幸好跳得快,不然现在骨头都拼不全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裴依依只知道自己被唐宁裹在怀里,两人滚作一团,等自己不晕了才发现浑身疼的厉害。
唐宁扶起裴依依,查看了一下她有没有受伤,好在有他护着,裴依依只是膝盖有些擦伤,脸上被步摇划了一道口子。
唐宁安慰道:“还好,人没事。”
裴依依哪经历过这些啊,这种只在电视上看到的情景她没经历过,饶是她内心强大到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也经不起这种生死考验。
哇的一声,裴依依嚎出来,吓得唐宁一哆嗦,马上捂住她的口鼻。
现在不确定还有没有危险,裴依依的哭声容易把人引过来。
唐宁哄道:“嘘,别出声,没事的,有我在。”说着一把抱起裴依依,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裴依依就真的听话不哭了,实际上,是不敢哭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也知道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毕竟刺客杀手这种东西,在现代几乎是看不见的,可古代不是啊!
谁知道唐宁在外面惹了多少人,欠了多少债,至少风流债应该不少吧,雇一些杀手解决了这王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毕竟古代的刑侦手段实在是太low了,既没有血液检测,也没有基因检测,丢在野外,被路过的野兽啃食光也没人能查出。
她裴依依好歹是拥有先进知识的现代人,怎么能如此不堪的死在古代呢!
绝不,太丢脸了!
宁王抱着裴依依躲在一处低洼地,从怀里掏出一枚竹哨,吹出的声音不是特别响亮,但是有种耳朵痒的感觉。
不一会儿,一队黑衣人已经赶到,齐刷刷的跪在唐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