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赶出燕山城,何心安坐在陈三的旁边,这才发现此时的陈三,是里三层外三层,活活的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北极熊。
就连车内的情况,也是棉絮,棉花火炉全都配了个齐全,更不用提被陈三当做心头肉的司徒水目了。
“唉,我说,咱至于吗?明明可以白天暖和一点儿的时候赶路,为什么偏偏大半夜受这种鸟罪!”
不得不说北漠极北晚上的温度是真的恐怖,饶是何心安裹上了棉服,运转着内力,依旧是感到了些许的凉意。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情趣!”
陈三笑着,随后半躺下去,竟然悠哉悠哉的欣赏起空中的繁星来。
听到这话,何心安忍不住撇了撇嘴,反正他是享受不来这种‘闲情雅致’!
他可以接受一路上缓缓而行,欣赏沿途的风景,但接受不了,为了欣赏风景而去受苦受累。
裹的自己都成两百多斤的胖子了,翻个身都累的气喘吁吁,竟然还在乐此不疲,这情趣,何心安不要也罢!
舒展了一下筋骨,何心安也准备看会儿繁星。
可面前的一幕,确实让他属实是有些别扭。
陈三裹的跟个北极熊似的,前面拉车的马匹却连个保暖的毛毡都没有。
“你就不怕给马冻死了?啥玩意儿也不给它,还想让它给你跑?”
“这你就不懂了吧!”
陈三轻笑一声。
“这可是燕山城特有的温血宝马!因为从小吸食雾仙之气,所以体内的血液变得滚烫,对寒冷的天气极具抗性。哪怕是在北漠极北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也依然可以活动自如。
虽说冰冷的天气会对温血宝马有所影响,但靠着它的特性走出北漠,还是没有问题的!”
“真的是什么也有啊!”
知道没什么事,何心安也不在操那份儿心。
只要一路上能平平稳稳的,那就比什么都强了。
……
乘着马车,何心安他们一路向着西南走去。
路上,陈三时不时指着某个村落或是风景,给何心安说着一些他们当初分开后有趣的事情。
何心安也认真听着,享受着当下安逸的时光。
就这样,转眼间四个月就已经过去,一路上走走停停,马车已经来到了春宜县的边界。
“行啊!还敢回来,不怕有人找你麻烦啊?”
架着马车,陈三看着何心安打趣道,他可是记得何心安在春宜县惹了麻烦的。
“无妨,那人现在没空找我的麻烦。”
何心安轻笑一声,这四个月里,他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干,而是明里暗里打探着有关邱公公的所有消息。
如今四个月过去,邱公公已经在中州彻底站稳了脚跟,拿下了中州近三分之二的地盘,甚至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邱公公占领中州,成为九州五地正统皇朝指日可待。
“那要不要去春宜县看看?”
知道没什么事后,陈三也是问了一句,毕竟何心安也在春宜县生活了一年,怎么可能没点儿念想。
“算了!没那个必要!”
何心安摇了摇头,如今的春宜县已经没什么认识的人了,就算他回去,也不知道去看谁。
“那就向着西域,一路前行咯!”
陈三说着,一同举起了手中的马鞭,可还没等马鞭落到宝马身上,便被鹦哥给打断了。
“啾啾!”
在一起待了四个月,陈三也知道了鹦哥极通人性,而且也知道了他的习性。
虽说这只鸟平常叽叽喳喳总爱说些什么,但此时的语气,却是有些着急。
“鹦哥说啥?”
感觉到鹦哥有话要说,陈三转头看向了何心安,对于鹦哥的话,反正他是听不懂的。
“南下,去安定县看看吧!”
经过鹦哥的提醒,何心安也忽然想起来,在安定县那里,还躺着自己的一位故人。
“安定县?”
听到家乡的名字,陈三愣了一下,但随即也明白了何心安在想些什么。
“回去看小虫吗?”
“对!回去看看,已经半年左右没去看过了。这次一走,等下次再来看的时候,就说不定到什么时候了!”
何心安点了点头,在把玉绫华送到青丘之前,他就来过几次,找到了陈虎了解到了小虫的位置。
否则,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小虫葬在哪里。
只不过,后面几次等他再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陈虎夫妇的下落了。
不过这一点何心安并没有在意,从命理上看,夫妻二人自从与守卫军切断联系,便没有了生命危险。
至于他们去了哪里,何心安没有去想,毕竟谁还没有点儿人生追求了。
有了目标,陈三直接调转马头,向着安定县走去。
……
坐在小虫的碑前,何心安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他说了很多,说了这段时间没来看小虫的原因,也说了这次之后,可能会有很长时间不会再来了。
可话再多也会有说完的时候,何心安盯着墓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
正如之前和小虫所说,每一个做好准备之人,都需要一个机会才能一飞冲天。
而如今,何心安的机会就是小虫,可小虫,却再也等不到这个机会了。
就在何心安感慨之际,鹦哥从马车内叼这一个布包走了出来。
正是何心安一直挂在身后的布包。
何心安看着鹦哥一个接一个的动作,一时间都没有看明白他在做些什么。
直到看见他从布包里叼出一个糖人,何心安这才明白了。
或许这是鹦哥带给小虫的礼物吧!
可随着鹦哥掏出的礼物越来越多,何心安就有些不淡定了。
若是一个,还可以理解为鹦哥是偶然得来,可如此数量的礼物,鹦哥又是从哪里搞来的呢?
看着面前的糖人,皮影,牛轧糖,玄青果等十数种礼物,何心安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自己总是没来由的丢钱。
丢的也不多,几文钱几文钱的丢,可丢的次数让何心安一度认为自己是衰神附体,现在看来,感情那钱都让鹦哥拿去买这些东西了。
看着鹦哥将礼物一件件摆在小虫的碑前,何心安也是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随后将酒壶内的酒全都洒在了地下。
“喝吧!这一次,让你好好喝个够,喝了之后,就一点都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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