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的香甜气息诱人好闻,他嗅着嗅着就有些上瘾。
导致张开嘴就想留下独属于自己的标记,有点天性使能,有点上头。
这是什么形容,草莓小蛋糕?
乔意礼被他的话逗的想笑,明明他更像一块草莓小蛋糕吧。
在遇见过的人里她就没见过比许驰安还会撒娇的了。
“你确定你不是在说你自己?”
乔意礼笑出声,咯咯笑着反驳着。
许驰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摸索着少女那只戴了戒指的手,然后扣在手心里。
在少女看不到的暗处,男人被侧影侵占的那边面庞里。
明灭的光暗划分出色彩层次,隐匿了心里那点不为人知的小九九。
笨蛋礼礼。
有时候许驰安认为乔意礼有些迟钝的可爱,起码在情话这一方面是。
草莓小蛋糕=礼礼。
他爱吃草莓小蛋糕=他爱礼礼。
但是许驰安觉得比起草莓小蛋糕,他要更爱礼礼。
毕竟草莓小蛋糕可以再也吃不上,但礼礼要是再也见不到,他的生命会枯萎掉的。
正当乔意礼有意想要开口询问许驰安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戒指时,许驰安却先出声了。
“礼礼。”
“嗯?”
乔意礼直视他的眼睛。
“我可以问你,为什么吗?”
乔意礼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许驰安的心思向来不难猜。
虽然她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许驰安愿意让她读出来的心思。
如果眼前这个男人要真有什么要藏起来,她压根无从去猜。
“迈迈。”
时隔一段时间,她再一次开口喊出这个两人之间无比亲昵的称呼。
听到这两个字后,面前站着的男人眼睛一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这些重要吗?
爱了就是爱了,原谅了就是原谅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放眼整个宇宙光年,人的一生只是很短暂的其中一个微乎其微的小分子一样的存在。
这期间包含许多试错的过程,不断试错,然后不断改正。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会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停下来去选择原谅或者被原谅,世界上一直不乏那些选择及时止损,抽身离去的人。
而正好,乔意礼就是愿意在匆匆时光中停留下来的那个,愿意陪伴在许驰安身边的人。
这次,她选择原谅。
她不喜欢浪费时间。
她看过太多的小说话本,明明生死别离都不能将他们分开的恋人,为什么却总是误会重重,在许多纠葛与错过中遗失了太多的光阴。
就算她和许驰安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也无法回到原来的时空,也无法找回被迫丢失的人生。
难道要以这种方式来表现自己恨他一辈子吗?
可是明明她还喜欢着他,这样做只是徒徒折磨彼此。
有时候乔意礼自己都觉得自己理智清醒的可怕,但是这样又挺好的,起码可以减少作出错误抉择的概率。
她既爱他,又怪他。
但这句话成立的前提是她爱他。
所以因为这句话,其他一切都显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那你是为什么呢?”
“仅仅只是因为我救过你吗?”
乔意礼想通了之后,反倒是有些好奇起许驰安的回答。
许驰安一怔,答案当然不是。
但是如果不是的话,又应该是什么呢?
爱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乔意礼看见他的迟疑,小嘴叭叭接着说。
“许驰安,原来你这么肤浅,如果那天救你的不是我,换成另一个人你也会爱的死去活来是不是!?”
“如果救你的是男的,你是不是还来者不拒呀!”
乔意礼佯装生气,气鼓鼓的说,虽然也是真的有点不高兴。
这个问题他有那么难回答吗。
“礼礼,你明明知道这不可能。”
许驰安看她微微炸毛的样子,心底柔软起来,这个鲜活的,会发脾气的,一颦一笑都生动的少女。
就是他深爱的女孩。
大掌覆上她的脑袋,轻轻拍了两下。
“也许是因为刚好是你,也许也只能是你。”
才能将我于风雪和黑暗中拯救。
“我的爱很吝啬,但对你从不。”
“所以谢谢你,礼礼。”
许驰安很郑重认真地一字一句说着,嗓音醇厚浓沉,目光温柔,里边像是酿满了白色月光。
“迈迈。”
“我.....”
乔意礼唇边挂着浅浅的甜蜜笑意,想要说出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
只是突然感觉喉咙像是被人用双手狠狠掐住一样,声带绷紧,发不出来声音。
整个心脏都冰凉起来,连带着身子也止不住发颤,
乔意礼脚上一软,脱力就要跌坐在地上,被许驰安眼疾手快地扶住。
“许驰安,我...我...唔!”
少女猛地咳嗽起来,这每一次咳嗽,都带起胸口处一阵剖心的剧痛,令她连呼吸都要忘却。
为什么,为什么说不出来。
少女的眼睫上肉眼可见的迅速析出冰晶,像掉进厚厚雪层里的娃娃。
两片唇瓣也完全不见刚刚的红润晶莹,有些发起青紫色。
许驰安整个人彻底慌了,上次乔意礼这样,是炽热温暖的火焰也无法融化的冰花。
可是检查过后根本没有发现少女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但是怀里人的体温热度正在一点一点流失,许驰安害怕,他知道这个不明病因的症状极有可能会夺走乔意礼的性命。
急救中心的车子已经在赶来,但是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他太害怕了。
他才重新拥有她,不过一小会。
许驰安将缩在沙发里瑟瑟发抖的女孩打横抱起,他给乔意礼裹了件棉服,想让她好受一点。
额间淌下几颗汗,许驰安要带她去医院。
在路上碰见救护车,也能抓紧这流逝的黄金抢救时间。
门被哐当一声粗暴的打开,许驰安瞳孔猛地一缩,变成尖锐的兽瞳。
门口赫然站着一个黄发男人,是一副陌生的面孔。
男人的肩膀上方,还漂浮着一只水母。
许驰安一眼便辨认出来了——是他曾在幻境里见过的那只水母,以及在小巷子里,挡在他和乔意礼唇间的那只。
但是他现在顾不得这么多,怀里的少女痛苦地发着颤,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透着夏日薄薄的一层衣料,许驰安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极凉的温度。
“许驰安...”
“呜....”
少女小声地呢喃着,一直在重复着一些字词,断断续续的,虚弱地像一只快要断气的奶猫。
“礼礼,我在,我在。”
“不要怕,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许驰安急红了眼,强装镇定地安抚乔意礼。
男人全身的血液仿佛都随着怀中人的温度的流失而流失。
要下楼之际,那个黄发男人却一把拦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滚开。”
许驰安暴怒开口,怒视着横在面前的男人。
楼道间散发出浓烈的压迫性费洛蒙,呛得人肺生疼。
但乔意礼不会,他咬过乔意礼的后颈,虽然没有标记这一说,但是她体内已经是适应他的费洛蒙了。
秦玉臣没有让开,反而是注视着他。
碍于神女在场,他无法回之以气势相当的费洛蒙,只能抵御这极具攻击性的费洛蒙。
“如果你希望她死在你怀里,你大可离开。”
秦玉臣冷声开口,不带什么情绪。
这句话仿佛给了许驰安当头一棒,让他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如果换作往常,他绝对不会信任素面未谋的陌生人的一面之词,但是那只水母和危在旦夕的少女。
都让他没法选择。
“迈迈。”
裹在厚厚柔软棉服里的少女虚虚地又叫了一声,音量小的许驰安差点捕捉不到。
“永远...在一起。”
她几乎要将肺里的空气努力挤出,才能完整说出来这句话。
乔意礼哭了,那些溢出眼眶的眼泪,都被低温迅速凝结成了一块块小冰晶。
散落在凌乱交叠的棕色发丝上,像装饰在希腊女神头上流光溢彩的珍珠。
乔意礼抽噎着,冰雾凝结的眼前,她的意识渐渐消沉。
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心脏还会这么痛,好冷好冷。
明明她只是想说——
许驰安,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