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朝惊枝睁开眼,就看到奉莲上半身趴在床尾睡觉,手再往前一点就碰到她的小腿了。
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地踢了过去,“该走了。”
“额…啊!”
奉莲猝不及防地直接倒地上,累了许久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满打满算睡了两个时辰多一点。
不够,根本不够。
但是他习惯睡眠不足的生活了,在朝惊枝冷冷注视下,哪还敢有怨言,立马站起来拍拍灰。
他讪讪一笑,“主人,您饿吗?我给您出去买点吃的。”
“不必,路上吃。”
朝惊枝语气恹恹,对于这种硬板床没话说,根本不是人睡的,因此更没睡好。
真的,刚出来不到一天,就开始想念皇宫的优渥生活了。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行走江湖真不容易,幸好她只是出来溜达溜达。
朝惊枝心里感慨完,在路过单温玉的房间时,发现门虚掩着,便刻意停留了一下。
从门缝里能看到,单温玉已经醒了,床前围着两三个人在小声商议,内容听不太清。
而单温玉脸色阴沉,在察觉到有股视线时,立马喝道:“谁?谁在门口?”
有人?!
他的人均神色一凛,立刻停止了讨论,朝着门口冲去。
但是出去后,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
那些人不信王子会看错,听到沉重“嘭”的一声,便毫不犹豫地朝着楼下跑去。
但是朝惊枝明显更快一步,拉着奉莲已经出了客栈的门。
短短几秒间,由于楼梯的遮挡,他们便恰巧错过。
出了客栈,朝惊枝也没放慢脚步,即使速度很快,但是在奉莲看来,却如同闲庭信步般从容不迫。
如果朝惊枝转头,就能看到奉莲眼里似乎有小星星在闪。
【救命,主人好厉害!不知道为什么好有魅力……】
【不对,主人是男子,我怎么可以这样想?罪过罪过,可是真的……】
但是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主人这么快,肯定在躲麻烦,而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还需要主人拖着,我真是个废物。】
【我要是也这么厉害就好了,不能让主人觉得我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行了,我身边的花瓶又不止你一个。”
朝惊枝拽着他的手腕,只能被迫听着,懒散道。
话音落了,奉莲一脸惊异:“花瓶?主人,您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朝惊枝淡淡讥笑一声:“你那点小九九,就差写脸上了,读不出来才有鬼。”
“啊,真、真的吗?”
奉莲的神情恍惚,瞬间落寞了下来,喃喃道,“所以主人是听不见的?…诶?啊!”
他还没伤感完,就吓得叫了一声。
无他,是因为朝惊枝猛地停下了脚步。
等到奉莲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巷子里被包围了。
朝惊枝没想到,单温玉的人居然这么难缠,跑了这么远也能循着蛛丝马迹追上来。
“昨晚上借宿客栈就觉得你俩不对劲了。”
为首的人是个光头,长相粗犷,穿着皮毛衣,露着半个肩膀,狰狞一笑:“结果还住在我们隔壁,也许偷听到了什么,今早上,该不会还被王子发现了吧?”
他们大概有六七个人,朝惊枝估算了一下,有九成的把握。
当然,是在悠闲的前提下。
她可不想打个架把自己弄得很狼狈。
那剩下的一成……
朝惊枝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本就妖媚的脸上更是添加了几许风情。
但是在光头男看来,却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不男不女的人,没有一点爷们儿样。
“行,废话不多说,都给我上!提着脑袋回去交差!先斩者有赏!”
光头男不给朝惊枝说话的机会,狠厉开口后,率先就冲了过来。
“杀!!”
见老大身先士卒,其他人厉声应着,举着大刀,狰狞着面目也跑了过来,迅速缩小包围圈。
而冲在最前面的光头男更是来势汹汹,唬人的很。
“主、主人,怎么办?我好没用……”
奉莲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保护朝惊枝哪一边。
“怎么,怕了?”
朝惊枝笑吟吟地问,手揪向了他的后领。
“当然不……”
奉莲还没逞强说完,只感到自己的身子被猛地一移。
再然后,噗嗤一声,自己的胸膛就没入了一把大刀,他僵硬着脖子,缓缓低头,闷哼了一声。
看着鲜血染红胸襟,他的眼眸迅速瞪大。
朝惊枝自然真的把他当做了盾牌。
在刀没入他身体的时候,血液也溅到了她的脸上,瞳孔下意识兴奋地微缩,血花点点绽开,妖艳极了。
她诡异一笑,“瞧,乖乖,你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