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惊枝的回答依旧云淡风轻:“回他,朕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的人该死就死去。”
“是。”
反正话已经带到,初夕只好退下了。
徐潜还不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他面露迟疑:“陛下,您这是……”
“被威胁了呗。”
朝惊枝丝毫不在意,再加上奉莲的失踪,那看来是这小子被抓走了。
尉迟敛以为区区一个奉莲就是她的软肋?那也太小看朝惊枝了。
除了增强实力是第一位以外,偶尔来点美色尝尝也是愉悦身心的一种做法。
徐潜微微皱眉,在亲耳听到的情况下,看来陛下和摄政王的关系果然不是很好。
但是见朝惊枝如此肆意,好像面对的不是一手遮天的摄政王,而是一个小官,徐潜就没由来得心颤了颤。
再加上想起上次朝惊枝暗示的“男妃”,更是让徐潜没法直视她的眼睛。
诚意?什么诚意?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徐潜紧张极了,内心陷入了极大的挣扎之中。
“放轻松,朕有那么可怕吗?”
朝惊枝强迫他抬起头来,在他逐渐失神的目光下,引导着他乖顺于自己。
她语气诱哄,“放心,朕一言九鼎。”
但她并没有完全让他失去意识。
因此,徐潜几乎是半清醒地感受着她的爱怜,即使没有反抗,但是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的想法。
想想那些凄苦度日的百姓,自己的这具身体能发挥它的最大价值,也算是,「尽力」了吧。
……
……
地下室内。
幽冷阴暗,空气中血腥味和铁锈味交杂在一起,一名少年赤裸着上半身,双手被绳子吊了起来,模样狼狈不堪。
而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鞭痕,伤痕累累,不停地往地上滴血,新鲜的血液盖住了地上早已泛黑的血渍。
少年低着头,头发散乱遮住了脸,若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他的面前,三名男子正盯着他。
其中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袭玄色暗金蟒袍,透着杀伐和矜贵,面无表情,俊美的眉眼充满了戾气,正是尉迟敛。
骨刺眼见奉莲奄奄一息的样子,冷冷勾唇,“殿下,属下从未见过被打了这么久还不死的人,也没有内力,是个普通人。”
尉迟敛只是摸着自己的指环不言,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是啊,不仅不死,好像还保持着清醒。
若不是他派人调查过,这小子名叫李小四,祖上三辈都穷的一清二白,还真以为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呢。
可朝惊枝,会善心大发留个废物在身边?难不成是因为那点姿色?
尉迟敛半信半疑,毕竟她做事太随心,让人拿不准。
骨销却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殿下,都已经半个时辰了……”想必陛下估计不会来了。
他点到为止,不敢说完。
尉迟敛心里不知为何,生了一丝愠怒,既然她不来,那么便解剖了这小子算了,真是浪费时间。
他刚要开口,就耳尖的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是有人走了进来。
骨刺率先去查看,果不其然开口道,“陛下来了。”
称呼虽喊着,但并未行礼。
毕竟他们只效忠于尉迟敛,哪里看得上这个傀儡皇帝。
朝惊枝直接忽略了骨刺,像是在自己家闲逛一样,幽幽道:“这里怎么这么臭?摄政王,你就算打人,也挑个干净通风好的地方行不行?”
由于空间不大,因此她的话甚至还有回声。
不知道是不是骨销的错觉,他看见尉迟敛的脸黑了一瞬,随即就被命令了出去。
待到骨刺和骨销离开后,尉迟敛才冷哼了一声,“说你在乎吧,你没及时赶到,说你不在乎吧,偏偏陛下还是来了。”
朝惊枝假装没听见他嘲讽的话语,直接走上前,确认奉莲还活着后,冷笑了一声,“还真废物,活着浪费朕的时间。”
“嗯……”
奉莲以为是自己错觉,艰难地抬起头,看到真的是朝惊枝后,顿时泪如泉涌,沙哑着声音,“主人……”
“主什么主?”
朝惊枝拧着秀眉,若不是嫌他脸脏,真想扇这小子一巴掌,“知不知道因为你,害朕没把美人宠幸完?”
奉莲上一秒还在羞愧,下一秒就被她直白的话给弄得哑口无言。
他的心头立刻漫上苦和酸,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朝惊枝话虽毒,倒也理解奉莲没了她的授意,只是个普通少年,遇到厉害点的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不过她懒得管奴仆心里在想什么。
转过身,双手环胸看向尉迟敛,“说吧,你把这小子弄过来,想要朕干什么?”
她因为急匆匆出宫,因此挑了一身月牙白的衣服穿。
本身皮肤白皙,五官出挑,周身不羁的气质倒衬得像风流贵公子般惹眼。
尉迟敛直勾勾地看着她,她的唇瓣还微微肿着,再结合上刚才的话,果真是刚和人温存过的模样。
“很简单。”
他语气冷着,手上的动作不停,直接把指环捏碎了,“把你下在本王身上的巫术解掉。”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那莫名的烦躁从何而来。
朝惊枝挑了挑眉:“什么巫术?朕从小冷宫长大,饥不裹腹,可不懂什么巫术,你别血口喷人。”
尉迟敛越听越想笑,“若真如你所说,那你为何还懂武功?出宫的那几天,又干什么去了?”
“摄政王想知道的话,自己去查。”
朝惊枝摸着自己的下巴,笑得狡黠,“哦对,朕忘了,您可是大忙人,哪里有闲心派人干这个去呢。”
她知道,她就算再诡计多端,但是自幼生长在皇宫,家底儿早就被翻的干干净净,尉迟敛如果不是闲得慌,根本不会去查。
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问她。
“至于武功的话,”
朝惊枝故作沉思了一下,“可能是朕晚上梦到,顿悟了吧,不过也就是三脚猫功夫,哪里能比得上摄政王您呢。”
尉迟敛闻言,反而神色淡淡,“还真是鬼话连篇,你若不解,今日,你和他就都留在这里吧。”
语气最平淡,说着最狠的话。
虽然没验证出他身上中了什么,但是尉迟敛绝不允许有这样被威胁的因素存在。
朝惊枝倒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狠绝。
她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无视尉迟敛那吃人的眼神,想摸上他的脸。
意料之中,手被他阻止,并紧紧攥住,攥的生疼。
朝惊枝语气哀怨,“好歹也算有肌肤之亲,殿下还真是不怜香惜玉。”
“事到如今你还在同本王玩闹?”
尉迟敛很厌恶她这个语气,狠狠一扯,便使得她俯下身来对上他的眼神,“你若想死,本王……”
“一起死呀。”
朝惊枝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笑意盈盈,却又透着若有似无的疯狂。
不是装的,她是真的不怕死。
大不了再寻一副躯壳。
只是这副身体是皇帝,所以她有些舍不得罢了。
尉迟敛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自然能感受到她不是在说笑,真是个疯子。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连呼吸都紊乱了一瞬。
而他们现在的距离很近,朝惊枝甚至趁他不注意,亲了一下他的唇角,又赶紧抽出手后退了几步。
尉迟敛的周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意,第一次感觉自己像是在被玩弄。
他的眉眼阴沉骇人,冷笑道:“本王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朝惊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跟那些只能卑微讨好她的男子比起来,眼前的尉迟敛无疑是让人很有征服欲的存在。
以至于占点尉迟敛的便宜,都让她很有成就感。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除去身份之外嚣张地踩在她头上。
“你现在知道的还不算晚。”
朝惊枝摊了摊手,“只要朕没事,你也就没事,何必打打杀杀,同归于尽呢。”
“哦?既然如此,人绑都绑了,本王心情不好,就杀他取乐吧。”
尉迟敛笑得诡异,“就当是为本王和陛下以后和平相处,祭个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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