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朱雀在一旁有些惊着了,“什么毒药能够毒成这样?让人的容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得如此丑陋。”
宋婉宁身为一个活了两世的人,见过的世面也比两个丫鬟要多些,只看着手底下这两个丫鬟出声道,“我听说这世上有一种毒药名叫妒容芳,不会取人性命,却会让人的容貌变丑,让人的肌肤变老。如今宋婉诗的变成这样,极像是中了这种毒。”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狠毒的解药?”彩雀哑然,“可是诗姑娘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吃了这样的毒药?”
“为什么?只怕是她自个儿最清楚。”宋婉宁如今倒是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缓缓道,“如今这种毒药极为难找,那日她忽然上门找我喝酒,应当就在那酒盅中倒了这种毒药。谁曾想酒盅被我换了,她自个儿把毒药吃了下去。本来这妒容芳发作的慢,可惜她为了让我变丑,只怕是下了十足十的量,如今反噬到她自己身上了。”
彩雀和朱雀听了这话都惊住了,有些害怕地朝宋婉宁身边缩了缩。朱雀怕的几乎快要哭出声来,“姑娘,咱们要不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吧,这事儿听起来也太瘆人了。谁能想到日日相处的一家人竟然如此狠毒,咱们若是再跟这一家子相处下去,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儿呢。”
宋婉宁如今倒是看得明白,“我如今手底下没有证据,若是贸然撺掇父亲分家,父亲应了,那府中还有老母在堂,传出去只会叫人以为父亲得势张狂,自个儿得了军功便不再管继母的死活了。”
彩雀应声,继续问道,“那姑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宋婉宁向来是坐的正直,如今说着话来也铿锵有力,“见招拆招,且我婚期将近,日后到了丞相府她们便更难下手了。如今只怕我这个好婶婶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宋婉宁不惹事,却也不怕事,若是婶婶还是不依不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朱雀和彩雀连连应声,主仆三人夜话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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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丞相府。
娄梦云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却瞧见如今的床榻空空如也,醉酒的丞相早就不知道去了何处。她见如此心下有些慌了,忙不迭只捡了一件外袍穿上推了门去看。
谁曾想刚推开门,却被门外的侍卫抓了个正着,侍卫大着嗓门高声道,“好啊你这个刺客,如今竟然敢来丞相府刺杀丞相,还不快随着我去见官。”
“什么见官?”娄梦云如今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只看着两个侍卫低着声解释道,“我昨夜喝多了找不着厢房在哪儿了,谁曾想丞相也……”
还没等娄梦云说完,丞相府的侍卫已经将娄梦云抓了个正着,五花大绑的捆了还在她嘴里塞了一块破布团子,叫她没有功夫将自个儿想说的话说出来。
侍卫门如今却是笃定了,“见官去吧,你这个刺客。”
娄梦云不知道如今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可她如今再也没有辩解的机会,倒是就这样被带进了大理寺。等娄梦云再睁开眼,自个儿已经跪坐在了大理寺冰冷的地板上。
而那个昨夜喝醉了酒的殷易臣,如今似乎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坐在一旁。
上头的大理寺卿叫钱兴禹,向来见着殷易臣本来就犹如老鼠见了猫,如今见他有案子送上门也觉得头皮发麻,只勉强的笑了笑看着殷易臣道,“丞相,您说的是这位姑娘昨夜刺杀你?”
“嗯。”殷易臣悠哉游哉地喝了一口茶,瞧着坐在上头的钱兴禹道,“昨夜我喝多了,从宫里出来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谁曾想这位娄姑娘,竟然就这样借着我的马车出了宫。出了宫就算了,她竟然不回府非要去的我府邸借宿。我手底下的侍卫给她排了厢房,这位娄姑娘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到了我的卧房行刺。”
殷易臣叹息一声,直哀愁道,“我实在是想不到,竟然还能出这种事,若不是我命大,如今只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钱兴禹的嘴角扯了扯,例行公事般的问道,“那可有物证?”
“有。”殷易臣挥了挥手,侍卫便把物证带了上来。
物证是一张染了血的褥子,那血流的看着不少,倒是有些触目惊心。而另外一件,则是一把沾了血的剪刀。
殷易臣站起身来,手放在褥子和剪刀上指了指,“这件剪刀就是娄姑娘的凶器,这褥子上的血都是娄姑娘刺杀本丞的时候流的血。”
娄梦云跪坐在地上一个劲的摇头,可惜没有一个人来看她。
“我丞相府的侍卫都是人证。”殷易臣站在大理寺的地板上,倒是叫钱兴禹十分为难。钱兴禹瞧着殷易臣,有些惊诧的出声道,“且不说这位姑娘刺杀丞相是为何,这样的案子县衙也能处置,为何一定要来我大理寺?”
“这就是本丞接下来要说的。”
殷易臣面色冷清,一字一句道,“我原也想不通好端端的这娄姑娘为何要刺杀我,可我叫手底下的人一查才知道,原来她是因为受了她父亲翰林院检讨娄家诚的意。因我上个月去翰林院骂了一顿他们做事不恭谨,那娄检讨怀恨在心,这才派了她的好女儿来刺杀我。”
殷易臣目光落在坐在上头的钱兴禹身上,缓缓地出声,“大理寺卿,本丞虽是朝廷命官,可也架不住有人怀恨在心暗害。这个案子,你可得替本官做主啊。你若是判的有失偏颇,可休要怪本丞一纸诉状写到圣上那儿。”
跪在地上的娄梦云早已经快些昏死过去了,她没想到一件这样的事儿竟然在殷易臣的嘴里翻了个模样。
娄家诚如今年过四十却还是七品小官,眼见着攀上了贤妃和湘玉公主马上就能升官了,谁曾想竟然引来了这样的塌天大祸。
钱兴禹见如此,也只好公事公办,瞧着下头的官吏道,“去,将娄家诚拿过来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