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君柔面上勉强一笑,只缓缓道,“若是婉宁执意如此,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如此甚好。劳烦婶婶费心,那侄媳三日后再来,等着婶婶到时候的好消息。”宋婉宁面上淡淡一笑,转头往外头走去,就这么离开了殷府。
宋婉宁刚走,吴君柔面上便不悦了几分,却只看着殷老爷道,“老爷,你平白无故答应那丫头掌眼做什么?老爷是做大事之人,如何管得了这样的内宅之事?”
“如今侄媳盛情相邀,我若是拒绝了,还不知道日后能出什么乱子呢。若是她到易臣跟前胡乱说嘴,反倒是不好交代了。”殷老爷面上笑着想着理由,却是全然没将自己的心思透露出来半分。
吴君柔见状也不好发作,却还是瞧着殷老爷撒娇道,“既然如此,老爷可要记着,咱们府邸里终究是我做主,院子里的几个妾室就已经够头疼了。”
“那是自然。”殷老爷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是有了主意。
如今殷家的这几个妾室,有的不够美貌,有些美貌但是实在是没有才情,叫殷老爷实在是不喜欢。若是能得到一两个小官家娇生惯养的嫡女当妾室,那日后的好日子只怕是受用不尽的。
只是如今,吴君柔挡在这儿不让纳妾,而这些个姑娘又都是给殷易臣挑选的,他就算是有想法,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殷老爷心中暗暗觉得惋惜,又转头去哄着吴君柔,“柔儿,咱们都多少年的夫妻了,你还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来,宅子里的大事小事,不都是柔儿说了算?想当年柔儿不喜欢殷易臣,我马上便叫人把他赶出去了……”
殷老爷说到这儿,当即便想起了如今这个话实在是不敢提起,忙不迭咽了回去,只笑意盈盈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吴君柔见殷老爷如此说,先是有几分着急,后脸色也跟着缓和了,只淡淡道,“老爷日后也当尽谨言慎行才是,如今殷易臣成了丞相,又得到圣上器重。我们跟着他们一家人,日后日子才能好过。”
殷老爷听到这儿,却又觉得有几分奇怪,瞧着吴君柔只出声道,“好柔儿,只是既然如此,又为难那宋婉宁做什么?易臣本来就不喜欢妾室,如此大张锣鼓的给他纳妾,只怕他不喜。宋婉宁是丞相正妻,如此作为只怕是会让丞相越发生气。”
“老爷这就不知了。”吴君柔面露温柔,站在殷老爷身边淡淡解释,“如今他们两口子感情好,那不是真的成了单独的一家?只等着把他们家闹的鸡犬不宁,夫妻离心,丞相才会想起我们殷府的好来。再说了,谁家的大官没有几个妾室?如今易臣没有妾室,在外头是要惹人笑话的,我这都是为了他找想。”
吴君柔说着这话,倒是叫殷老爷想通了。
不过是因的宋婉宁是个二嫁妇,可却没有公婆要伺候,家里也没有妾室烦心。刚嫁过来就是丞相府的当家主母,管着丞相府那么多的铺子和财产,叫吴君柔看着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心里嫉恨才要找些不痛快来做。
不过她如今这么做倒不是全无好处,若是宋婉宁给殷易臣纳妾了还好,众人会说她是个大度的女子。可若是吴君柔给殷易臣这么大张旗鼓的找,可宋婉宁却拒绝了,京城的人家便会说宋婉宁是个妒妇,不愿意给丞相纳妾,如此宋婉宁的名声便不好听了。
而吴君柔身为给殷易臣搜罗妾室的人,到头来侄子和侄媳都不识好,她便能落的个好名声。
从前宋婉宁在忠平候府,宋婉宁的名声虽然也不大好,可终究是一直被忠平侯府欺压的,温廷柏日日带着妾室招摇,宋婉宁反倒是个受害者的身份。后来和离了,还捞着不少的同情,父兄都是将军,在京城的风评也跟着变了。
宋婉宁如今嫁给了丞相,京城的多数闺秀们都是心生嫉妒的,若是宋婉宁不愿意给丞相纳妾,她的名声只会更差。
可若是宋婉宁给殷易臣纳妾,和殷易臣起了龃龉,二人关系不再交好,那便更好对付了。
家宅不睦,定然也会影响殷易臣的官声,到时候,树倒猢狲散,也不见得宋婉宁还能这么跟着殷易臣。
而如今出了门去的宋婉宁却是不知道吴君柔想的这些的,她如今要做的,便是先见一见今日挑选出来的姑娘。
那苑仙姑娘宋婉宁前世是见过的,苑仙嫁给了京城的一个富贵人家当妾室,日子却是好过的。她是个有手段的,家里的父兄对她不好,她一人隐忍不发。最后被当成官场的牺牲品,可却在婚后日子过得不错,虽然是个妾室,比京城许多的正妻都要体面。
她要的,定然是富贵权势,而不是长相。
这样,便也能为宋婉宁所用。
宋婉宁早一日便看中了苑仙,还给苑仙下了一道帖子。今日去不过是为了糊弄吴君柔,再将殷老爷拴在殷府,好能在三日后见到这位美丽无双的苑仙姑娘。
宋婉宁是丞相夫人,苑仙不敢不来。
宋婉宁在茶楼里和苑仙见面,苑仙没一会儿便带着手头的两个丫鬟进了茶楼来。苑仙见着宋婉宁的模样,心里也十分忐忑。
她平日里在内宅之中不大出门,可将军府嫡女宋婉宁的名字,苑仙也是听过的。
且知道那个宋婉宁长的貌美,如今一见,确实是有几分惊讶。宋婉宁如今虽然已经成了人妇,只是风韵却丝毫不减退,反而比起之前多了几分淡定从容,叫人见之忘俗。
苑仙朝着宋婉宁福了福,“苑仙见过殷夫人。”
“坐吧。”宋婉宁如今指了指自个儿跟前的椅子,面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听说苑仙姑娘是个美貌的,今日见了果然如此。”
苑仙扯了扯嘴角,只轻声回话道,“如何能跟殷夫人明珠争辉,只是不知道殷夫人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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