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昭道:“或许花精灵依兰是个突破口。他们几个在藏,我们就要找,因为,没有棋子的棋盘,不成局。我们相当于帮他们隐藏了想要隐藏的事,这局成后,棋子废。所以,即使收了灵兽,该查的还是要查,我觉得,这灵兽,是有人故意让我们收的,镇祟宿八兽气息相连,所以,有蛇兽的地方猫兽闯了进去,有凤的地方有凰。”
呼延卓道:“听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我堂堂呼延氏二公子,怎能被这几个老东西牵着鼻子走!咱们要把他们藏的一层一层的秘密剥个干净,让几个老头亵裤都不剩!你刚才说花精灵依兰是个突破口?”
公孙昭点头,她道:“玄界的人死了,一般送去哪?”
呼延卓道:“玄界境外——空崖,算是玄界地的义庄。”
空崖,顾名思义,为无尽悬崖。玄界的规矩,玄界的人不管是修仙者还是普通人,死后不能埋在自家地界,须得统一送往空崖,与真正意义上的义庄不同,义庄是大都是一时还未曾找得好地方安葬,或是死者客死他乡,家人准备运回本土去安葬,或是穷得无以为殓,只好暂时寄放在义庄之中。但空崖的意义,为天涯海角之处,上连天空,下至后土,无尽广阔,为海阔天空之处,所以视为埋葬地,人死后,投到空崖之下,任其自由飘荡,尸骨随消失在天地之间,化为净土。
后也有对世间心灰意冷的人到空崖自尽,追求散落天地,抛泄烦恼。
空崖地界景致极好,海阔天空,风清气朗,天色碧蓝,万里无云,远方停榭这一所巨大古楼,每至烟落雨色,那亭台楼阁,古香古色,烟雨蒙蒙,比扶风山的景致宽广了不知多少倍。
所以,空崖视为死后之人的好去所。
呼延卓明白了公孙昭意思,他道:“那万一田润岛是没等这姑娘送去空崖而是趁新鲜把尸体带走了呢?又或者是在送去空崖的路上把人带走了?”
公孙昭想了想道:“这种可能性不大,这姑娘是万颉的儿子万良害死的,且姑娘的父亲亲自找过万颉还被他害得瘫痪在床,万颉应该会密切注视这家人的动静,怕他们节外生枝,所以,田润岛直接从莫离城带走尸体不太方便,唯一就是从空崖或者运送过程中带走尸体最为可行。”
“只要去空崖那里打听一番,或许能得到些有用信息。”
呼延卓托着腮,他道:“可齐愠给的那幅图里可没有空崖的标记点,那么灵兽很大可能不在那里。”
公孙昭道:“其实我的目的是冲着仙尊之位去的,要不是紫罗仙尊说什么灵兽的事情,我也不会知道镇祟宿的事,但到现在为止,镇祟宿怎么补?补了我就会成为仙尊?这些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定论。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呗,眼下的路才是往后走的路。”
呼延卓惊道:“你不会是对那个小白脸感兴趣吧?”
公孙昭道:“我不喜欢成过亲的男子。”
呼延卓一副放了心的样子,他抚了抚胸口道:“所以,只是对这件事感兴趣,才要去找答案对么?”
公孙昭换了个说法,道:“你要是不想去,那我们就不去了。”
呼延卓抬眼,她说的是——我们。
他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我若不想去,你也不去了?”
公孙昭笑了笑:“对啊。”
呼延卓一时难以反应,自己什么时候让她这么在意了?原来他也是很重要的么。
为了避免呼延卓胡思乱想,公孙昭道:“你我一路这么久,早已是同伴,你若不愿,我怎么能强迫,同伴应当互相包容迁就,更何况,不论是仙尊之位,还是被纠缠在迷局之中,都是我的兴趣罢了,若是往大义上牵扯,往天下苍生处归索,我倒真不知该如何做了,做得再多,不过是沧海一粟,而且,我内丹虽托蛇兽的福,补全了五脉,但气息不足,很难将术法修至七阶之上,你能陪着我,我很知足了。”
“现在要查的事,其实我有私心,内丹这个样子,归根结底是檀瘟所致,而檀瘟又跟伊兰田氏离不开关系,查到现在,又发现这几个家主很可能原是知道内情的,做英雄这件事情不容易,说到底,一腔热血的勇气在突发的事情面前是没有思考的能力的,而那些有能力的人出于某些原因放任灾难自流,最后,勇气化为灰烬,我很不爽。所以,我想查下去。”
呼延卓点头:“也可能他们隐藏的就是灵兽的事情,我始终相信福祸相依,说不定查着查着,灵兽就自己蹦出来了,我一向很乐观。”他笑了笑,虽然是夜晚,但房间顿时显得阳光灿烂。
公孙昭看着他,笑了笑:“行了,我都困倦了,你回去吧。”她打趣,“阿鸡阿鸭看不到你,该着急了。”
呼延卓站起身,他浅浅伸了个懒腰:“好吧,既然姐姐赶我走了,那我便听话呗。”
夜色渐浓,因为炙热木鸾,沙山的夜晚不带有一丝凉意。
公孙昭枕着胳膊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她闭上眼。
空崖,便是下一个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