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痛。”绵绵再次睁开眼,感觉全身发麻,左边胳膊肘好像被划伤了,疼得举不起来,右手还紧紧抓着枪。
还好没丢,不然回去还要被鹰教官批斗。
绵绵坐起身来,观察四周。
氧气瓶在身边,绵绵伸手去勾他,瓶身已经不完整了,不知道在哪被磕破了。
这是哪?我这是被水冲到哪里了?
绵绵拍拍自己的脑袋,护目镜顽强地挂在脸上,沾了水看不清楚,绵绵干脆把他摘了下来。
这像是个排水口又或者是地下抽水口,旁边有个大水管,绵绵估计自己就是从这里被冲进来的,地上又有很多小管子,没被淹死大概就是多亏了这些管子在排水吧。
运气真好,绵绵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完蛋了,氧气瓶坏了,如果在水里就会是死路一条。
水管下面滴滴答答,只有细细的水流,把自己冲进来的水绝不可能那么小。
绵绵回忆起自己被冲进来的过程 。
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往里面吸之后本来以为等待着自己是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结果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
在这个时候氧气面罩就已经掉了,好像昏迷了一阵,又被疼痛震醒。绵绵思考着,那会应该是进入管道了,被水流冲得四处乱撞。
绵绵拉起自己的裤腿,果不其然,腿上已经开始出现淤青了。
祁月呢?
祁月比自己还先冲进来,他在哪?会不会遇到危险了?
绵绵紧张起来,心里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莫名其妙的感到慌神。
无论是手臂还是腿上的疼痛都在告诉着绵绵这不是在做梦。
祁月和自己基本上算是前后脚进来的,这个管道有很多分支吗?
塞妮妮呢?她有被冲进来吗?如果只剩她一个人的话她应该可以直接离开的。
无数的问题堆在绵绵脑子里,感觉要爆炸了!绵绵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可以从管道钻回去。
绵绵马上摇了摇头自我否定,不行,万一又突然来股什么水流,下次运气不一定那么好了,不能冒险,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这个是?”绵绵四处张望,看见旁边有扇小门,走了过去。
“嘶——”绵绵想抬手,却不小心扯到左臂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啊……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包扎。”
伤口似乎是沾了海水,格外的痛。绵绵看着自己浑身上下湿透了的衣服,无从下手。
只能先忍一会了。
绵绵深吸一口气走进小门,用力一拉。门被锁着了,完全拉不开。绵绵蹲下来观察锁孔,这是应该是一个比较老旧的锁,这样就方便多了。
绵绵从腰带上拆下来一个细细的针一样的东西,插进锁孔捣鼓捣鼓。
撬锁,每个联盟军校学员都必须要会的一项探索技能,最原始的开门方式,比直接踹门要温和得多,也不会吸引敌人注意力。
“咔哒”一声,门开了。绵绵把针一样的东西塞回去,站起来擦了擦汗,嘀咕着:“幸好不是什么密码锁。”
密码锁还真不一定解决得了。
绵绵回过身捡起地上的氧气瓶,确认了只是个废瓶,然后拆下身上被扯断的绑带丢在地上。氧气面罩不在这里,不知道被冲哪里去了。
绵绵腰间还挂着之前和祁月连着的安全带,绵绵犹豫了一会,把带子折了一下塞进兜里。这本来是祁月为了自己的安全绑在自己腰上的,没想到最后他自己解开了。
绵绵垂头丧气,怪自己没能力抓住祁月。
脚蹼只剩下一个了,好像最后一瞬间塞妮妮的触手要来拉住他,结果只拉住了他的一个脚蹼。
“一个也没什么用了。”绵绵干脆把脚蹼和氧气罐都在一起。
“好。”绵绵觉得自己准备好了,给自己打气,紧握着枪走进了门。
门的后面是一条长廊,天花板上渗着水,还带着一些恶臭的味道。有一个荒谬的想法在绵绵脑子里出现。
“这里不会是水上研究所的排水口吧?”绵绵皱眉。
早点找到祁月离开这里才是,绵绵深呼吸,没有闻到祁月信息素的味道,倒是这股恶臭熏得他头晕。
没有穿鞋子,脚踩在滑滑的地板上,也许是水垢。绵绵想着,回去一定要洗一百万次脚。
走了不知道多久,面前出现了一个梯子。
绵绵顺着梯子往上爬,结果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更小的管道。这又是通向哪里的?但是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先进去看看吧。
绵绵手脚并用爬进了管道,与其说是管道不如说是通风口,这地方很狭窄,只能趴着走。
不知道爬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绵绵惊喜。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没有啊?又有老鼠在通风口爬了吧。”
“前几天不是才清理吗?怎么还有?”
“克里克偷懒了吧,都说要无菌环境了。”
“就因为老板信任他,他就可以这样?”
“有能耐让老板看得见你,你也可以这样。”
……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绵绵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从通风口望下去。刚刚他不小心磕到了周围,险些被发现。
等到声音彻底消失,绵绵小心翼翼地靠近通风口观察。
透过百叶窗,下面是一条走廊。
又是走廊,感觉已经走廊恐惧症了。
绵绵轻轻碰了一下百叶窗,有点松动,可以拿下来。还是先观察一会吧,不知道这是哪里,可别一下去就被抓了。
好像听见了脚步声。
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搬着几箱东西,走进了左边的房间,走在最后面的那个身形有些瘦小,他站在绵绵刚好能看见的地方,把箱子放下,数了数箱子,然后停顿了一下,可能是意识到不对,又算了一遍。
“怎么了?”
“好像漏了一箱。”
另外的两个人凑过来数了一下:“好像是。”
“我去拿吧。”其中一个人说道。
小个子摇摇头道:“你们先过去那边吧 ,我去拿。”
他的声音是比较甜的,属于omega会有的声线,但是好像有些沙哑,还咳嗽了两声。
两人犹豫了一会。
“他不会骂我。”
两人似乎是觉得有道理,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房间门没有上锁,小个子去搬剩下的两个东西。
机会来了。
绵绵打开百叶窗,轻盈地跳了下来。又把窗户放回去,细细查看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后闪身躲进了那个房间。
房间没有开灯,绵绵小心翼翼地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微亮的光观察着里面的环境。
堆满了箱子,箱子上画了个标志——三个三角形。
这是在蓦烨教授办公室看见的那个标志!
这里的箱子每一个都印着这个标志,蓦烨教授果然有问题。
绵绵听见了脚步声,躲在了门边握紧枪。
那人拿箱子顶开了门,因为防护服比较大件,视线被遮挡住,没看见绵绵,径直往里走了进来。绵绵举起手枪,在他弯腰的一瞬间闪到他背后,枪把重重地敲在那人的后颈上。
他发出了一声闷哼,晃了两下倒在了地上。绵绵不确定他有没有真的晕过去,又狠狠地来了几下,等了五分钟也没有动静,绵绵蹲下身子把他翻了过来。
这个人紧闭双眼,胸前的挂着名牌上面写着卡森。被防护服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脸,绵绵计上心来。
“对不住了,抱歉。”
绵绵三下五除二把卡森扒光,自己穿上了这身防护服,严严实实,只要不说话应该不会被认出来。
防护服下面是有些繁复的白衬衣和黑裤子有点像是当时和祁月逛商场时买的那种。绵绵皱了皱眉头,这人面容精致,咖啡色的头发看着像一个娇贵的小王子,怎么会穿着防护服在这里。
绵绵看见了旁边的桌子上的胶带,估计是用来封箱子的,正好借来用一下。
于是这位卡森就被封住了嘴巴捆住了手脚。这里估计会有人回来,不能把他放在这。
趁着没人,绵绵把卡森丢进了刚刚待过的通风口然后在外面把通风口卡住。这样他就出不来了。但是醒来还是很危险,抓紧时间。
噢对了,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绵绵小心地拆开了一箱,这里全是瓶瓶罐罐的药剂。
“PA3?”绵绵瞪大眼睛,猛的回头看四周要堆到天花板上去的箱子,这里面全都是吗?如此多的数量,恐怖的念头在绵绵脑中形成。
这里是水上研究所,他误打误撞进来了。
绵绵揣了两管药剂在自己兜里,退出了房间,他现在身上有两个任务,离开这里,或者找到祁月。
但是问题又摆在了他的面前,有两条岔路口,不知道往左拐还是右拐。
不管了,随便走一条看看。
绵绵往左边走,迎面碰上了一个人,绵绵假装镇定,那人大老远看见绵绵就开始点头说话:“卡森先生,您不过去实验室吗?”
绵绵有些慌张,假装镇定地点了点头:“嗯,马上。”
“您是来催他们的吗?我已经在喊了,他们马上会过去。”
绵绵觉得少说话少出错,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当着那人的面转身走了,心脏扑腾乱跳,太险了,幸好没被认出来。
奇怪,那么远的距离看不见名牌,那个人是怎么认出自己是谁的。
难道说……这个实验室差不多这样高的只有这套衣服的主人卡森一个?
顾不上多想,绵绵快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幸好后面再也没有岔路口了,绵绵松了一口气,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人,直到走到电梯。
绵绵光明正大地走进电梯,看着头上屏幕显示的-2,这里是地下二层,现在应该要去哪?
去一层好了,没准可以直接大摇大摆地走出这个地方。
防护服的手套有点肥大,摁下去的时候不小心连带按了旁边的三楼。
电梯运行得很快,叮的一声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绵绵刚想略过他走出去,那人却开口了:“卡森先生,这里是一楼还没到三楼。”
他误会了自己,绵绵假装抬头看了一眼显示屏,好像在确认是几楼,然后往后退了一步。白大褂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什么文件,进来就低头写着什么没有再抬头说话。
怎么人人都认识卡森,绵绵有些焦灼,生怕自己不小心暴露了,刚刚太险了,幸好阴差阳错。
“叮。”三楼到了。
白大褂抬起头来踏出电梯。
“卡森先生,您今天有点安静啊,听金先生说您生病了?”
“好些了吗?”
绵绵愣在原地,金先生难道也在这里?
他想起来了,在通风口偷听的时候他就感觉卡森的声音哑哑的,绵绵只小声地嗯了一下。
白大褂转头看了他一眼,仿佛要把他洞穿,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绵绵刚进电梯的时候看了看两边的镜子,确认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算是自己亲爹来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来。但即便如此还是非常紧张。
“我正好也要过去,一起走吧。”说着白大褂就跨步走了过去。
绵绵不敢多说话,紧紧地跟在身后。
大门敞开,白大褂走了进去,接过防护服穿在身上,再接着往里面走,打开了第二道门。
这是一个装着单向玻璃的观察室,玻璃的另一边什么都没有,里面站着不少人,几个人听到动静回过头,被那么多人盯着,绵绵有些脑袋发晕。这些都穿着防护服看起来像一模一样的复制人。
只有其中一人是坐着的,仿佛众星捧月一般,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他的高贵和与众不同。
“卡森,过来。”
坐着的那个人挥了挥手,声音有些低沉好听。
绵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叫自己,不太情愿地走了过去,刚到那人身边就被拉住左手强行地拽了过去。
“嘶——”绵绵倒吸一口凉气,扯到伤口了!
绵绵被拉着坐到了那人腿上。
低着头不敢直视他,恰好看见那人胸前的名牌:金银。
绵绵瞬间汗毛倒立,我靠!金先生。
怎么会是在这种场景下见到他,忽然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怎么了?弄疼你了?”绵绵被金银拉着坐在他的腿上,不敢看他,只能贴着他的胸膛,说话时还能感受到胸前的震颤。
绵绵摇摇头。
金银笑了笑,揽住他的腰,在他身上四处游走,非常亲密的样子,绵绵大气不敢喘。天哪……这个卡森……难道是金先生的情人吗?造了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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