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秦笙。
从来没有那么讨厌过一个人的讨厌。
讨厌到恨不得她去死！
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在看到那些她爸妈买凶杀人的证据时，她第一反应不是害怕或担心，而是遗憾。
遗憾秦笙怎么没被撞死。
只要她死了，就没有人能分走大家注视着她的目光了，就没有人跟她作对了。
秦妍姝将眼帘压的低低的，掩住了眼中不受控制流露出来的阴郁和怨恨。
秦虞不知道她的心理已经危险到了这个地步，继续语重心长的道：“妍妍，人生在世，没有人能让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下去，你不行，笙笙不行，就是爷爷我，也不行。”
“你二叔二婶是笙笙的父母，他们疼她，爱她，那是天性使然，你没有权利阻止，你也阻止不了。”
“你也有自己的父母……”秦虞想到了他那对大儿子和大儿媳，心中叹息一声，改口道，“你还有爷爷和奶奶。”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放柔了声音道：“要是觉得和你爸妈过不下去，就告诉爷爷，只要爷爷还活着一天，就会照顾你一天。”
在老人一如既往的温和的声音下，这些时日来的委屈，惶恐，害怕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秦妍姝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爷爷……”
秦虞安安静静的看着她，等她情绪平复一些了，才继续道：“爷爷今天跟你说这些，不只是因为想缓和你和笙笙的关系，爷爷是心疼你，担心你，不希望你像你爸妈一样因为一时的心绪不平走上歪路。”
“妍妍，答应爷爷，不要再跟笙笙过不去，也跟你自己过不去了，笙笙……还有你二叔一家，跟你，甚至跟我和你奶奶，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天地，即便没有这次的事，他们也迟早都会离开的。”
最后的话秦妍姝没懂，但老人眼中的关心疼爱她却是看的懂的。
她敛下眸子，良久，哑着声音开口：“我知道了。”
秦虞看着被她咬的发白的嘴唇，
叹了口气。
只希望她是真的听进去了。
*
秦笙找到秦铮的时候他是正面对着她的，手里拿着些单据，在他面前，一个男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也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就看到秦铮的眉心狠狠的蹙了起来。
正想说话，目光就扫到了刚从电梯间出来的秦笙，他当即越过男人走了过去：“怎么下来了？”
秦笙摇了摇头：“没事，随便逛逛。”
见她不想说，秦铮便也不追问了，只道：“那走吧，接上你爷爷就能回家了。”
秦笙点了点头，跟在秦铮身边重新进了电梯。
但就在电梯门合上之前，一道身影飞快的冲了过来，将将在最后关头冲进了电梯。
秦铮的眉头再次蹙了起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乔少，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这样，有意思吗？”
秦笙这才注意到，先前拦着他爸的人原来是乔易寒。
她的脸色也跟着淡了下去。
乔易寒却像是没看到父女俩的不欢迎般，他先是冲秦铮点了点头，然后便将视线转到了秦笙身上，露出了笑容：“笙笙，好久不见。”
其实吧，乔易寒长得不算丑，相反，还挺棱角分明五官端正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受安城贵女们的追捧了。
尤其是他总是沉着一张脸，很少笑，这会儿一笑之下，还真有那么几分“高冷霸总终于消融了冰山”的意味。
电梯里还有几个年轻的女孩，这会儿就没忍住看了乔易寒一眼又一眼，其中一个更是忍不住发出了“好帅啊”的惊呼。
乔易寒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看不远处的女孩：“笙笙，我……”
“你最好闭嘴。”秦笙打断他，不冷不淡的声音，“否则我怕忍不住让你永远闭嘴。”
“还有。”秦笙视线从电梯背面的就诊导图上扫过，定在了其中一层，道，“建议你去八楼找医生看看。”
八楼……
电梯里的人下意识的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然后神色就怪
异了起来。
八楼就四个科室，泌尿外科，生殖外科，还有神经外科和神经内科。
咳咳咳。
好像不管是哪一个，都挺麻烦的。
乔易寒的脸色已经黑的不像话了，他捏紧了拳头，好一会才压下了心中蹿升起来的火气，勉强挤出了一句话：“笙笙，你别开玩笑了。”
秦笙就打量了他一眼：“没开玩笑，面神经麻痹症，挺麻烦的，你要不放心医院，我这边也能给你治，就是价格肯定比医院高不少。”
乔易寒目光瞬间一亮。
她给他治，那也就是说，以后他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找她，接近她了，到时候……
当下也不在意什么面神经麻痹不麻痹的了，一口就答应道：“好，你给我治！”
秦笙这才认真的打量起他，几秒钟后，有了结论：“十几年的老毛病了，不好治，三天一次，至少得扎一个月的针，吃半年的药才能见到效果，避免医患关系，麻烦乔少先付一半的定金。”
乔易寒立刻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秦笙：“这里面有五百万，密码就是你生日，也不用一半了，一次性付清就行，多出来的就当给你的零花钱了。”
秦笙：“……”
世界悬赏榜上请她出手的价格已经喊到两千万一次了，就这，她也就实在穷的不行了的时候才会接个一两个单子补贴下家用。
五百万就想让她扎一个月的针，他怕不是面瘫而是脑瘫了吧？
秦笙不太高兴，于是转头就跟她爸告状：“给零花钱，爸，这应该就是你和妈妈说的想用小恩小惠骗我的渣男了吧？”
秦铮当即点头：“对！这种渣男，爸爸见一个打一个！”
正巧电梯停下，电梯门开启，秦铮抬脚就是一踹，直接把乔易寒踹的飞了出去。
顺便还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手中的银行卡，转头就递给了秦笙：“诊疗费，不能白给他诊断了一番。”
秦笙点头，伸手接了过去。
电梯里看了全程的其他人：“……”
下意识的就
退开了几步。
这父女俩，够狠的啊，惹不起惹不起。
不过倒是没想到，那男人长的人模人样的，居然是个面瘫？
果然，十个霸总九个瘫！
这年头就连霸总也不好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