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剥鸡蛋的手顿了一下,轻轻一笑:“要是让爹知道您跟大嫂偷偷织这些东西,他不得气死了。”
“说得也是,那娘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啊?”赵英搓了搓手。
“放心吧,娘,帮我的人就在路上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苏晚晚一口咬住半个鸡蛋,憨厚一笑。
“还是我们晚晚想得周到,你等着啊。”片刻后,从卧室取出了这几天织好的五件披风,赵英爱不释手的交到了苏晚晚手里。
“娘,这里面你最喜欢哪一件?”
“你问娘这个做什么?”
赵英把几件披风包好交给苏晚晚,时不时地往门口的方向瞅。
“娘,不管今后我们有多少毛线,也不担心没有披风可以卖,这是您织的第一批披风,选一件您最喜欢的,我们留下来吧,我们不卖了。”
赵英对这些织出来的披风感到由衷的喜爱,却从未想过要给自己留下,毕竟卖这些东西说到底还是要补贴家用的,却没想到苏晚晚居然如此为她着想,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了。
“不用了,晚晚,家里的条件现在还不是很好,我们还是都拿去卖了吧。”
“我看这件暗红色的就不错,娘不是平常喜欢这个颜色吗?但是正常的布料都是黑灰色的,哪有这种颜色新颖?”知道赵英心里其实是想留下的,但又舍不得,苏晚晚干脆直接替她做了决定。
将包袱里的一件暗红色的披风单独留了出来。
“晚晚,娘在村里也没有场合穿这么……”
已经知道赵英接下来要说什么了,苏晚晚赶紧眼疾手快地将包袱包好往背上一背,抬脚就往外走:“先不说了啊娘,我先走了,你赶紧把披风收起来,别让三嫂他们瞧见了。”
离开院子,苏晚晚左瞧右瞧,最终决定先往出村的路上走走,走到过半再折返回刚才跟许言见面的那个山坡,免得让在院子里张望自己的娘瞧出端倪。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苏大小姐呀!这是去哪儿呀?背上背的是什么东西呀?”
路上,苏晚晚正寻思在下个土路口就往回折返,冷不丁突然听见旁边的声音,抬头一看,正对上严文轩的视线。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结果居然在这里瞧见了。
苏晚晚轻轻一笑,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你还有闲心在这里说我呢?”
“怎么?你们苏家有能耐做出那样的事就不敢被人说?”严文轩还是穿着上次被扯破了领口的那件白衬衫,说话的时候抖着肩膀,完全就是一副流氓痞子样。
苏晚晚每每看到他这副德性都不无感慨,自己当初真的是瞎了眼。
“我再跟你澄清一遍,我们苏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人的地方,你自己没能耐想吃软饭那是你自己的事,别把我们苏家牵扯进去。”
苏晚晚语气没什么起伏,反倒是直接让她面前的严文轩被气得跳脚,公鸭嗓顿时传遍了周围好几米。
“等着吧,像你们这种村长家,迟早有一天也是要变成被批斗的对象,我就好好的等着你和你爹还有你娘他们全都被拉过去喂猪!”
一听这话,苏晚晚实在是哭笑不得,就算是不被批斗,难道猪就不喂了吗?
跟严文轩再这么纠缠下去,只会耽误了她的正事儿,苏晚晚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紧了紧自己背上的包袱:“你在村里说了这么长时间了,你看村里有哪个人信了你说的话?成天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说我们苏家的坏话,结果还是费力不讨好,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关心关心自己的女神最近跟谁走的比较近。”
刚才在卫生所的时候,她就想着得让严文轩知道知道钟卿卿的作风,这样的话,这两个各怀鬼胎的人说不定能互撕起来。
如今她的目的达到了。
看到严文轩的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之后,苏晚晚便心满意足的继续往前走,不再搭理旁边这个表情变换器。
“苏晚晚你别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女神?”
瞧着炸炸呼呼的严文轩跟在自己身后往前冲,苏晚晚动作极快的往旁边闪了一下,让他扑了个空,冷眼回答:“难不成你在这个村里还有很多其他女神吗?咱们村一共就那么几个下乡知青,只有一个长的是最出众的,需要我把名字说出来吗?”
既然严文轩能在从她这儿讨不到便宜之后,就发疯似的整个村里宣泄透露他们以前的事,那她也相信,严文轩对待别人也会如此。
毕竟他的人性就是如此恶劣。
直接略过目瞪口呆甚至站在原地不动的严文轩,苏晚晚加快脚步,趁着天还没完全黑时,重新绕了一大圈回到了山坡上,远远瞧见那台若隐若现反着夕阳的车的车皮,苏晚晚恍惚间有种隐隐的安心感。
刚才回家折腾了一遍,又在路上遇见了严文轩,许言已经在原地等了很久。
“是有什么不顺利吗?”
苏晚晚才放下包袱,许言已经递来了一个军绿色的水壶。
他怎么知道她渴了?
一把接过水壶,苏晚晚也没多想,拧开盖子后便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这才把身上的热气给顺下去了不少。
苏晚晚重新拧紧水壶盖后,发现许言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这是我的壶。”
“恩对啊。”苏晚晚轻抹唇上的水渍,随手将水壶还给许言。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
他的水壶……
那刚才她毫无顾忌地喝了好几口……
“咳咳。”看到苏晚晚脸颊突然红了一片,夕阳下显得愈发红润,许言突然轻咳了两声,打开包袱看了看里面的成品。
“伯母的手艺真好,这些成品比我给你们那个速成手册上的复杂多了,应该能多卖上一两块钱。”
在路上,苏晚晚隐隐有些预感,母亲的手艺远超预期,大嫂虽然是初学者,但学得很快,动作也熟练,除了一些复杂的技巧不会,其余地方织出来的东西也不比母亲差。
“那,还是老规矩,咱俩五五分。”苏晚晚粲然一笑,和许言一起将东西装进后备箱后,拍拍身上的土便转头离开。
“等等。”
“怎么了?”苏晚晚脚步急停,转头。
“你之前坐过车吗?”许言问道,并打量着苏晚晚,对方似乎对车并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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