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家大门出来后,苏高一路走到了村西头几座废弃不短时间的屋子边上。
一路跟过来的方吉利注意到,这里原先大片大片的杂草好像已经被清理干净,土块儿都有些剥落的屋子好几处都有修补的痕迹。
视线正搜索之中,方吉利很快在好些人影中间看见了村长苏阳。
“村长,这是怎么回事儿呀?咱们村这是要搞啥?”方吉利走上前去,在一堆堆土块和水泥中,小心的选了个干净的地儿站住。
“噢,咱村儿有可能要在忙完秋收之后弄一个厂子,给咱村里的一些青年提供一些干活的地儿!”过来帮忙修补坏墙的村里青年边回答边笑。
“早就听说有一些富裕的村子都先后开始建厂子,想不到咱村也有这一天!村长这是要带着咱全村人一起致富呀!”
听到人这么说,村长苏阳赶紧喝止:“先别声张!干你的活。”
正在不远处指挥着好几个青年清理几个废弃屋子里头的杂物的苏晚晚,一听见父亲苏阳的提醒,迅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正站在方吉利面前。
“没错,村里就是要建厂子了,毕竟有不少青年都找不到个稳定的活干,与其让人在家里待着,不如咱村里所有人都把力气往一块使,干一个只有咱们村里组织的厂子。”
苏晚晚声音清脆,感染力也莫名的强,她这话说完,周围的几个青年立即就开口跟着附和。
这几个来这里帮忙的青年都是经常去广播站录时代语录的青年们,早就跟苏晚晚混了个脸熟,有好几个,甚至已经算是半个朋友了。
也正是因为这些青年每天中午都不间断的去广播站录制时代语录,间接的让苏晚晚在村里的名声也好了起来,不再像从前那样,大家只是维持着表面跟她的关系,背地里不知道说了多少她的坏话。
“这能行吗?”在一片欣欣向荣的声音中,一个村里青年小声的询问。
苏晚晚立马转头,“当然能行了,咱村里人这么多,还干不成一番事业吗?”
苏晚晚笑起来,一排贝齿让人觉得无比真诚。
“也就是说从今年冬天开始,往后的每个冬天,秋收结束了之后,咱们都有活干了?”旁边又是一个青年紧张的开口。
苏晚晚立马肯定。
“我在这儿向大伙儿保证,只要我苏晚晚在这,只要咱们这个厂子还在,就不会让大伙儿没有事干!”
原本在心里预想的只是建个厂子,带着村里一部分人赚到钱,这样也能合理的源源不断的赚到钱,苏晚晚根本没想过村里的青年们居然会这么的热情,她甚至还考虑过要是招不到人的话怎么运行下去,现在看来这完全就是多余了……
听着苏晚晚越说越热情的话,村长苏阳赶紧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手臂,“行了,结果还没批下来呢,高兴这么早做什么?”
听出了自己父亲的言外之意,苏晚晚嘻嘻一笑。
平常在家里,父亲和母亲可谓是拿她当成了最珍爱的宝贝,连碰一下都不舍得,想来父亲苏阳是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这才过来拍了拍她。
“放心吧爹,一切都听女儿的,保管错不了。”
深深的知道未来几年的大环境和形势,苏晚晚自然清楚自己此时正处在什么样的位置,更加明白在这个机遇和危险并存的年代,自己应该做什么。
“唉,那你也稍微兜着点说,虽然王支书已经连夜去上头汇报申请了,但现在大家都还不知道结果,你让大家陪着忙活一场也就算了,再弄得人尽皆知,到最后空欢喜一场,你说我这张老脸怎么拉得下去呀!”
父亲苏阳悄悄的在苏晚晚耳边苦口婆心,苏晚晚自然也不想让父亲下不来台。朝旁边几人轻轻一笑后,她就回到了刚才的位置接着组织青年们干活儿,没有再继续大张旗鼓的宣传。
一旁的方吉利把这一切全都尽收眼底,在苏晚晚走回干活的地方后,他也悄悄的往后退了几步,在夜色之中一路小跑回了卫生所。
“让你去一趟苏家,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显然,在卫生所等他的钟卿卿已经有些不满,一看到方吉利推门进来,立即皱了皱眉头,一张有些白的不正常的小脸上明显染上了一层情绪。
“我刚才去苏家,恰巧碰着苏家几个人去村西头那边干活,我就跟着过去看了一会儿。”方吉利如实交代。
“他们家这个点去村西头干什么活?”
钟卿卿一边问一边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一个水缸。
方吉利不在卫生所的时候,她由于脚踝受了伤,迅速的肿了起来,再加上还在吊着输液瓶,哪怕想喝水也只能远远的看着,连挪动一步都不能。
看到了钟卿卿的动作,方吉利眼疾手快地将装了温开水的水缸递给了钟卿卿:“听说是咱们村要在村里办厂子,他们正在村西头那几间废弃的屋子边上收拾呢。”
方吉利说完,正喝着水的钟卿卿明显呛了几大口:“什么?要办厂子?办什么厂子?”
她之前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事儿?
“听说好像要办制香厂,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听苏晚晚那语气,好像像真的,村长也在那。”
静静的听着方吉利的叙述,钟卿卿只觉得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里酝酿,却又找不到一个具体的出口。
也就是说,苏晚晚除了能上山打猎,挖点野菜之外,甚至还能让自己爹在村里办厂子?
“你知道这个主意是谁出的吗?办厂子这事儿是咱们王支书提的吗?”钟卿卿强忍着种种不适,将茶缸子紧紧的捏在手里。
但她力气实在不大,完全捏不动茶缸。
“好像是苏晚晚提的吧?也有可能是咱们村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她一个普普通通的村民,怎么可能能主导办厂子这么大的事儿呢。”方吉利说完前两句,知道钟卿卿不喜欢苏晚晚,突然又笑着跟了两句。
然而钟卿卿的表情却已经不太正常。
“真的是苏晚晚提的?”
“就算她提的呗,就算是她提的又能怎么样?”方吉利仍旧是笑呵呵的表情。
很显然,在他的认知里,苏晚晚跟他以及其他的青年没有任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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