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不远处了,本来想着这里距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车上有点闷,下来透口气,散散步,就见到晚晚一个人在这边不知道做什么了。”
面对许言这样的解释,苏晚晚半信半疑。
“那你散步散这么远吗……”
苏晚晚微微的咬了咬下唇,放慢了骑车的速度,最后从车上走了下来,双手扶着车把,跟许言并排往前走。
“现在不是我散步散的多远的问题,而是晚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晚晚来这干什么?”
不知为什么,许言的话听起来跟此时的天气一样疏远。
“我……我就不能也是出来散散步吗?这么好看的雪,当然要好好出来看看了……”
很明显,苏晚晚的回答非但没有底气,反而像是故意在掩饰什么似的,许言淡淡的看了苏晚晚的眼睛一眼,没有选择立即回答她。
“在村里散步或者去附近的山脚散步不是更好吗?从这儿到村子的距离可不短,你特意去村长那儿或者去食堂借了这个自行车出来散步?”
苏晚晚微微的抿了抿唇,不再搭腔儿。
“晚晚怎么不说话了?”
两人又并排沉默着往前走了接近一百米,就在苏晚晚以为许言可能不知何时已经率先离开,她说不定能够自由呼吸时,结果一抬眼,正好跟许言的眼睛撞在了一块。
四目相对之际,苏晚晚做贼心虚似的迅速将头低了下去,躲避许言的目光。
这举动,更是让人有了充足的怀疑她的理由。
“没什么……你刚刚什么时候看见我的?你看见我的时候我在做什么?”
苏晚晚有些受不了自己内心的煎熬,又往前走了几步,干脆默默的把心一横,决定将刚刚的事情直接挑明。
许言要是看见了的话,那再想办法应对,反正也不是什么亏心事儿,不过就是一些别人没有的能力罢了。
若是许言什么也没看见的话,那她岂不是就在这里自己折磨自己?
“晚晚希望我看到什么?”许言不清不楚的再次将问题抛回给了苏晚晚。
苏晚晚:“……”
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是打算逗逗她吗?
“没有啊,我就随便问问,王支书特意从镇上的木材厂买了一批带靠背的椅子回来,结果下了很大的雪,工人们没法运回来,就丢在半路上了。”
苏晚晚时不时的望向许言的眼睛,打算主动透露一点线索。
“所以你是特意找了一辆自行车出来看那些椅子的?打算自己想办法搬回去?”
顺着苏晚晚的提醒,许言迅速的找到了思路,苏晚晚立即点头,但故意做出了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
“那那些椅子呢?”
面对许言的问题,一向不擅长撒谎的苏晚晚只能含糊其辞——
“你也看到了,现在雪越下越大,连眼前的东西都不怎么看得清楚,本来这条路就很窄,这么大的雪一盖,谁知道哪里是路呀……”
“嗯,你说的也对,既然工人们都没法把椅子送到村子里,你自己这么大的雪天独自过来,就不害怕迷路了?”
苏晚晚默不作声。
许言说的确实有道理……
就在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边说边往前走的路上,苏晚晚惊讶的发现刚刚她来的时候留下的自行车印已经在鹅毛大雪中被完美的覆盖掉了,也就是说——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什么方向走。
这周围唯一的参照物就是村子后头的大山,但水田村不仅后头有山,周遭各个方向几乎都有一些长的区别不大的山,在村子里看,可能有远近的区别,但从他们这个方向看来,这些山貌似都一个样,甚至因为长得太像,已经失去了作为方向参考的价值。
“那些椅子就先放在路上吧,既然是王支书在镇上买的,也是他组织人往这边送的,那到时候交给王支书处理就行。”
见苏晚晚不说话,而且再次放慢了推着自行车往前走的脚步,许言也不由自主的放柔了声音。
“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你就没有其他想问的?”
终于,苏晚晚攥了攥车把手,鼓起勇气转头看向许言,直视着他的眼睛。
上回他们两人去山里打野猪时,她在极其危险的时刻,将野猪放进了隐藏空间内,将其杀死又迅速取出的行为,引起了许言的戒备,那时候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的!
而刚刚哪怕雪下的很大,在雪幕之中,苏晚晚还是从许言的脸上找到了这份熟悉的眼神。
这家伙刚刚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但是他不说。
就像是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一样。
苏晚晚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
“我当然愿意相信晚晚,愿意相信晚晚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好的,哪怕有一些我不完全知道。”
望着许言极其认真地盯着自己的眼神,苏晚晚一时间有些失语。
所以这家伙……刚刚是真的没有看见或者没有看清?
“我……”
见苏晚晚磕磕巴巴,还想继续说点什么,许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转头往后走去——
“你在这儿等我,我就把车开过来。”
苏晚晚呆呆的眨了眨眼,等许言走出了十几米才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而后整个人便推着自行车站在原地,任凭不断变厚的雪花覆盖在头上。
直到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苏晚晚才微微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
旋即,一双大手将一条极厚的围巾轻轻地戴上了她的脖颈,等她反应过来时,围巾已经被许言动作极快地缠了好几圈。
“这是谁的围巾?”
从没见许言围过围巾的苏晚晚好奇的往下一看,猛然间在白色围巾的流苏边上看见了一朵黄色的小花。
很明显,这是个姑娘才会戴的围巾。
一股莫名的酸楚忽然充斥在苏晚晚心里,问完问题后,一股酸涩就有些往眼眶涌动的冲动。
生怕自己没出息的难过出声,苏晚晚动作很快的在车后绕了一圈,拉开副驾驶的门便坐了进去。
“想什么呢,这是我大姐的围巾,我这回出来,她觉得过两天气温可能下降,就提前给我备上了,你不知道你小脸被冻得有多红。”
拉开驾驶位的车门,许言边说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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