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很好,清漓。”
这声温柔的夸赞令钟清漓的泪水再次决堤。
“呜呜……星竹……我真的好后悔……我后悔啊……啊啊啊……”
悸痛的哭喊发出苍凉的惨叫,“啊啊啊啊啊!!!”
“我不应该给他们打电话的……钟建仁!他根本就没有心!”
陈星竹温柔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别哭,清漓。”
“不要为了那种人哭泣,不值得的。”
“你的眼泪无需为了那样的人而流下。”
“你做得很好,你成功阻止了钟建仁的到来,真的,你做得很好。”
顿了下,陈星竹这才继续:“至于段容之,我不好说的太多。”
“但,清漓你要明白,如果他当真因为钟建仁的三言两语就选择分开……”
“那他绝对不是你的良人。”
吸了吸鼻子,钟清漓闷闷地回应:“嗯。”
对方终于不再哭泣,陈星竹也稍稍放松了些。
“最后一个问题,你报警了吗?”
钟清漓:“没有,但我让酒店的安保人员暂时封闭了酒店,并且在楼下布置了一些充气气垫。”
“事实上,关于到底是否报警,我有慎重考虑。”
“但最终,我还是没有选择报警。”
“一是因为,逸思肯定不希望我报警。”
“我了解他,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
“二是因为,我不放心钟建仁他们。”
“如果让他知道警方插手进来,我不敢确定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逸思能够勇敢地选择继续活下来,我希望今夜的记忆可以消失在他的脑海之中。”
“如果一旦报警,恐怕……他会永远记得这一天。”
“我……”钟清漓的声音变得迷茫起来,“我这样的选择到底是对的吗?星竹……”
陈星竹给予了坚定的回复,“是对的,清漓,你做的很对。”
事实上,到底是否选择报警,没有一个衡量正确与否的标尺。
报警,可能对,也可能错。
同样的,不报警,可能是对的,也可能是错的。
既然不知道是非对错,那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纠结?
尤其是,钟清漓现在需要肯定。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全都是她一个人在扛着,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棒。
她需要鼓励,她需要支持。
否则,别说拯救钟逸思了,先一个倒下的肯定是她钟清漓!
她已经几近崩溃的边缘,全靠着一口气才坚持到了现在。
陈星竹这样的回复无疑再一次给她重新注射了力量。
“谢谢。”她真诚道谢。
陈星竹:“不用谢,我已经快要到了,你再坚持一会儿。”
钟清漓:“嗯。”
想了想,陈星竹还是问道:“你男朋友,段容之……他……”
只说了半句,陈星竹蓦然感觉自己可能有些越界了。
但钟清漓已然明白,“我没有跟他说。”
陈星竹礼貌回复:“嗯,好的,我知道了。”
关于段容之的事情,他还是少插手的好。
那边,钟清漓有些茫然,“我应该告诉他吗?”
陈星竹:“我也不知道,这件事需要你自己决定。”
钟清漓抿了抿唇,可是,我刚刚才利用完他……
陈星竹心下叹气,哎,看来钟清漓对自己的爱情并没有口上说的那样自信啊……
钟清漓忽然问道:“你到哪里了?”
陈星竹扫了眼四周,“大概还有十分钟吧。”
钟清漓:“好,那你到了再给我打电话。”
“嗯。”陈星竹应了一声,识趣地挂断电话。
看来,钟清漓可能要改变主意了。
哎,希望段容之不要是个渣男吧,要不然……钟清漓也太可怜了……
趁着这点时间,陈星竹抽空问了下乔文州现在到了哪里,然后又把刚刚得知的消息发送过去。
那边几乎是立刻回应,「好,知道了。」
十分钟后,陈星竹抵达世纪酒店。
他下车后脚步匆匆,快速来到钟清漓所在的地方。
陈星竹到的时候,钟清漓正蹲坐在地上,脑袋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
她看起来小小的一团,脆弱又无助。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来,眼眶红润。
看到陈星竹,她慌忙起身,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陈星竹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上前搀扶。
但有一个人更快,身后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条人,迅速飞奔了过去,并一把将人抱住。
“清漓!”那人的声音听起来都快要被吓死了。
一个高高瘦瘦、白净帅气的小伙,应该就是段容之了。
那边,男生抱着女生嘘寒问暖,整个人慌的不行。
而女生也骤然泄力,并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靠在那人身上。
看着两个人之间的粉红泡泡,陈星竹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但还好,乔文州来的比预想得还要快。
听到身后急切的脚步声,陈星竹回头看去。
乔文州的身上还穿着戏服,他一身唐装,带着金丝眼镜,整个人显得沉稳又大气。
他走上起来,眸光锐利,“逸思现在怎么样了?”
钟清漓当即从段容之的怀里退了出来,她快步上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乔文州的面前。
声音哽咽,“求你!救救我弟弟……”
这一动作直接吓坏了在场的三个人。
乔文州赶紧弯腰将人扶起,陈星竹和段容之也快速上前,几乎是异口同声,“清漓!”
乔文州:“钟小姐,你不用这样,逸思是我的朋友,我会竭尽全力。”
陈星竹:“清漓,你别急,文州不会见死不救。”
段容之:“清漓,你怎么跪得那么重啊,你意思意思不就行了?”
钟清漓:“……”
乔文州:“……”
陈星竹:“……”
段容之摸了摸脑袋,小声嘀咕,“你真的不用跪得那么重的,你的膝盖现在肯定红了……”
钟清漓嘴角抽搐,“闭嘴!”
段容之瘪嘴,“哦……”听起来好像还十分委屈。
钟清漓:“……”
虽然有点无语,但她还是赶紧看向乔文州和陈星竹两人,“不好意思,他脑子有点不好使。”
就这么明着说出来,段容之也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模样,而是老老实实闭着嘴巴一声不吭。
陈星竹:多虑了,这样的段容之,不是真傻,就是太爱。
乔文州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然后直击重点,“逸思现在在哪里?钟小姐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钟清漓也赶紧摆正面色,“逸思现在在顶层包间,我……我希望……”
她目光惶惶地看向乔文州,“我希望你可以让他放弃轻生,我知道这很难,但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好的。”乔文州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我会尽力,钟小姐请放心。”
钟清漓的眼泪再次落下,“谢谢,我弟弟他的情况……”
“我知道,陈总在路上已经跟我说明。”乔文州面容沉静。
钟清漓点头,“好,那我带你上去。”
在她转身之际,剩下的两人也下意识跟上。
钟清漓脚步一顿,她看向陈星竹,“星竹,不好意思,我想让乔文州一个人上去,可以吗?”
而边上的段容之则被她自动忽略。
陈星竹停了下来,“好。”他答应下来。
“谢谢。”又是一声道谢。
钟清漓带着乔文州向着楼上而去,剩下的两人站在原地目送。
待到看不见的时候,陈星竹这才收回视线。
紧接着,他听到一声冷哼自身侧传来,陈星竹下意识看了过去。
段容之双手环胸,昂着下巴,正斜眼打量着他。
陈星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