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敲窗声,把靠在椅背上的顾幼笙吓了一跳,刚开始还以为是季千白在跟自已胡闹,连忙摇下车窗,却意外的发现是于舒的脸,而且还很是急切的模样,皱着眉,额头上全是汗,不停喘着大气。
“千白、千白——他出来了吗?!”
顾幼笙推开车门,走了下来,疑惑道——
“千白不是在里面考试吗?怎么?他没跟你一起出来吗?”
于舒急忙摆着手,使劲儿的吞咽着唾沫,下课铃还没打他就提前交了卷,从四楼疯狂跑下来,这一会儿功夫喉咙口火烧火燎的又干又涩。
“不、不是的,千、千白没考试,他跑出去了!”
“什么!!”
今天是期末考试最后一天,上午再考一门开卷历史,就彻底解放了。
季千白本来不想再让顾幼笙陪自已来,可顾幼笙的意思是既然答应要陪他考完试,那就要陪到底,两天都等过了来,最后一天反而不能等了?
还顺便借着机会教育季千白,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季千白表面上装的嗤之以鼻,可实际上心里却是再高兴不得了,自已在教室里奋笔疾书,顾幼笙就在外面拿着水耐心等待,这种感觉让季千白再一次感到被重视被关爱,原本透进心头的那丝光亮,似乎被撕开了一个豁口,灌满了阳光。
轻快地步伐,流行的曲调。
小姑娘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漂亮的弧度。
“季千白!”
张华川挡在了女孩儿的面前,初中的男生个头儿,大都还没有长起来,挺直了腰身也不过只比季千白高出一点点。
季千白瞥了眼张华川,这个总是喜欢翻着白眼看人的男生,仗着家里爸爸是高官,就不目中无人的瞧不起家境没他好的同学,说起话来总是一副领导模样的姿态,假里假气矫揉造作。
自已跟他尤其不对付。
“哟!这是谁啊!大明星的女儿竟然也会来我们这儿啊!”张华川阴阳怪气的撇着嘴“你后妈不是叶婉珂嘛!”
随后,突然用力的拍了拍手,转头对班里的同学,大声喊道——
“不如让咱们的季千白同学,给大家
有几个跟张华川玩的好的男生,立即跟着拍手哄堂大笑!
“张华川!你有病啊!”于舒在一旁忽然开口骂道。
“我有说错吗?”张华川耸着肩,一脸无辜的表情“这几天头条热搜你没看啊,狗仔拍的照片不就是他爸爸跟叶婉珂嘛,谁不知道啊,香港度蜜月三天三夜呢!”
“卧槽!你贱不贱啊!!!”于舒推了一下张华川,敢忙拉住季千白的手,怕他做出什么过激举动“白白,我们过去,不要理这个神经病!”
“于舒,你少多管闲事!”张华川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不依不饶的跟吃了□□似得“季千白!你少装清纯了!就你们家那点儿破事儿谁不知道啊,一天到晚傲给谁看!”
在张华川说完这些话后,刚还哄堂大笑的班里,猛然沉静了下来,同学之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是被放大了一百倍不停地往季千白的耳朵里钻。
方才脸上愉悦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阴沉。
季千白咬牙,死死地攥着拳头,掌心传来刺疼的感觉。
少女的眼眸又黑又沉,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渊,心口最痛的伤疤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活生生的撕开,鲜血淋漓的喷溅在他的心房之上。
就在大家以为季千白会忍气吞声的时候,张华川被一本新华字典,重重的砸在后脑上,一个踉跄摔趴在地上。
“季千白!你找打啊!”张华川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握着拳头就要朝季千白打过去。
刚还在拉着季千白手的于舒,这时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扯住张华川的胳膊,不让他往前冲。
“你给放开!!”张华川用力来回摇着胳膊,想要把于舒甩开。
虽然男生力气比女生大,但也不可能拖着于舒,去打季千白,而且于舒也不知道犯了什么轴,像块牛皮糖似得,抓着自已的胳膊死活都不松手。
顿时班里看热闹的同学围成了一片,其中也不乏有去叫老师的。
“怎么回事?!”
张老师抱着试卷来了,啪的一戒尺敲在桌了上,刚还闹哄哄的教室,一下就安静了,大家飞快的回到座位上,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张华川跟
“都多大了!还打架呢!!”
张老师瞪了眼于舒跟张华川,又是一声厉斥
“都回座位上去!考完试回去一人给我写一份检讨!!”
直到大家都回到座位上,于舒这才发现季千白不见了。
正直炎夏的正午,太阳永远是最毒辣,树梢上蝉鸣声连连,叫的人心焦烦躁。
顾幼笙穿着一条白色的中裤,身上是一件简单的短袖,脚踝上凸出的骨头被运动鞋磨得发红。
“千白平常都会去哪儿,你知道吗?”顾幼笙问道。
于舒手里还在一遍又一遍的给他打电话,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不喜欢去太远的地方,就是连平常上体育课,他都只躲在班里不出去。”
顾幼笙皱着眉头,站在校门口紧张不已。
“千白会不会丢了啊?”
于舒红着眼睛,校服袖了被扯得开了线,耷拉在肩膀上。
“不会的。”
顾幼笙连忙安慰着女孩,又抬头看了眼天空飘过来的乌云
“于舒,要不你先回家吧,别让你爸爸妈妈等着急,千白我去找就可以。”
“这里这么大,你一个人怎么找啊,还是我陪你吧。”于舒不放心的说道。
顾幼笙咬了咬嘴角,目光落在校园的教学楼上,问道——
“于舒,我能进去你们学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