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铺床的手一顿
“手札?奴婢没什么印象了,小姐要吗?要的话奴婢现在去找”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
茯苓立刻手脚麻利的将床铺好,拿着灯笼去找顾流兮
记得上次默娘都将东西收到一个屋子放好了,门吱嘎一声,顾流兮还以为门被拽坏了呢!
看来真的应该找人来院子里修一修
“小姐!”
“怎么到底还是来了,我找到东西就回去了”
“没事,两个人找起来要快些”
默娘收拾东西很规整,字画放在一处,首饰衣物放在一处,所以很快顾流兮就在箱子的底部找到那本外祖父写的行军手札
顾流兮之所以有印象,还是因为这手札是外祖父为她写的,就因为她的一句未来也要行军打仗,外祖父就将一生的经验都写在一本小小的手札之中
“嘶”
“小姐,怎么了?”
茯苓将灯笼照过来,顾流兮才发现原来是手背不小心刮在箱子的钉子上,直接划掉了肉露出深深地沟壑
“等等,茯苓你再往里面照照”
“怎么了?”
灯笼有些大,茯苓任凭如何努力都放不下去,索性将里面的蜡烛拿出来,小心的往下放
“再往下一点”
“小姐可以了吗?”
“茯苓你看这排小字写的是什么?”
因为字是刻上去的,并且刻在不引人注意的位置,所以要看清很困难,只能依稀分辨
“好像是,什么信,在夹层?”
“箱子里有夹层!!”
两人合力才将箱子里面的东西清空,可四处严密一点都不像是有夹层的模样
“小姐,你看这”
茯苓用匕首在箱里沿着边缘划了几道果然露出了缝隙,不过只有纸张厚的薄度
“是信”
顾流兮捡起信封,上面写着顾亭彦亲启
写给舅舅的信,怎么会在娘从家里搬来的箱子中?
“茯苓,我们先回去”
“好”
将门窗关严,顾流兮才将信纸慢慢展开
“见信安:途中接密信两封。
一、顾兄阵亡,二、粮草延误救援必迟
穆某奉陛下旨意,实难有违,家中亲人无数,还望见谅
特此书信一封,以全忠义”
信纸从手中脱落,顾流兮心如刀绞,仿佛掉进冰窖从心顶凉到了脚尖
“小姐?”
“茯苓,你说这世间到底还有谁可信?顾家穆家同朝为将,驰骋沙场是可以将后背托付之人,可现在却告诉我,穆家便是致使舅舅失踪的帮凶
被困多日,没有粮草援军,我顾家军该有多么绝望,死守的西山镇又算什么?”
“小姐,都过去了,我们现在离真相越来越近,一定能为顾家枉死之人报仇的”
可离真相越近,顾流兮就越失望
她顾家辈辈忠义,从不愧对他人更不愧对本心,可又得到了什么?
现如今靖安风平浪静,早已没有人记得,当初是顾家死了多少人,才换来今日的安宁
有时候顾流兮恨不得当初外祖父或是舅舅自私些,是不是现在的结局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了?
一夜天明,不管顾流兮如何伤心,时间不会静止,更不会因一人有改动
一大早,孟青青就带着孟广嘉打着来看她的名头在院子里四处乱闯
“怎么?姨娘就是有孕也这么不安生,大早上带人在嫡女的院子里翻找,姨娘找什么,不如我来帮忙可好?”
“大小姐哪的话,还不是老爷想着好几日未见,听闻你带了朋友回府,这怎么也不让我们见见呢!”
“她们怕生,更何况只是在这住上几日,又不是专门来拜访的,还需要到父亲姨娘跟前说上几个时辰吗?”
“咳咳,你这是什么话,我作为一家之主,有人来访不需要先到我跟前拜见嘛!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可不嘛!姨娘当初连先生都未给我请一个,让我装进狗肚子里的机会都没有。我说了,她们只是过来住上几日我也提前派人跟祖母打过招呼,父亲此举是觉得祖母说话不好使吗?”
“你你你”
“老爷别气!大小姐翅膀硬了,这女孩之间有点手帕交那也是正常的,不过不知来的是哪家的小姐啊?这若是在我们府里冻着了、吃坏了东西,倒是别人家的父母找上门,大小姐,那被问罪的可是我和老爷”
“对!青青说得对,不管如何,你先将人喊出来,为父见过面了,日后别人登门问罪我也好有说辞”
“父亲想要什么说辞?又能出什么事情?府里饭菜不干净,那不应该找姨娘吗?或者是芷冬妹妹?”
孟青青瞬间变了脸色,可又不甘心如此放弃
僵持间,苏襄从房里走出来
穿戴严实,若是不细看倒也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
“苏家苏襄给孟大人、孟夫人请安,原是苏襄打扰,还请莫要为难流兮姐姐”
孟广嘉见人面生“哪个苏家?”
“内阁苏恒安乃是家父”
“噢噢,苏大人之女,来得好来得好,我就说流兮看人的眼光从来都是好的,那还有一位?”
沈流意想出去,可自己这伤太过显眼,要是出去定然要被问,到时候传出去恐怕对苏襄不利
没等顾流兮怼回去,苏襄淡淡开口
“另一位是沈姐姐,其实出门前家父知道我要来叨扰顾姐姐,还特意让我给孟大人问安呢!这马上早膳了,不知孟大人可要一起?
虽说有大人在会有几分不自在,不过今日一见深觉孟大人是开明和善之人,能教出顾姐姐这般,想必孟大人也是才高八斗、忠勇之后”
“哈哈哈哈,这都能看出来?该说不说眼光是真的好,想当初我年轻时,不说有多惊才绝艳,那也是让人拍案叫绝”
“是嘛!那孟大人可否赐教一二?也好让苏襄回家后能和父亲母亲讲上几句?”
“额,咳咳咳,这这便不用了,我想起还有公文没看,你们便在这好好的玩,缺什么少什么就同夫人讲”
苏襄面露惋惜“那真是可惜,不过孟府一切都好,就是·······”
“就是什么?想要什么尽管说,你们都是流兮的朋友,自是要好好款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