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神?”穆玖昀的声音把岳沉的思绪打断:“对九爷没信心?”
“有没有信心又怎么样,我又管不住你。”岳沉颇感无奈:“我只是觉得咱俩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你可别玩脱了。”
穆玖昀听出他话语之间的关怀。
这小夫郎当真很善良。
“放心,穆九爷未尝败绩。”穆玖昀很是自信。
他唯一的败绩就是败给命运——纵然夺得家族权势,但原本健康的他却突发家族遗传性心衰,二十八岁便猝然而亡。
但穆玖昀并不遗憾,为了防止兄弟姐妹叔伯姑婶再度陷入内斗的漩涡,他可是早就跟ZF打好关系,等他一死,穆氏集团就会归于国有。
嗯,他也是好善良呢。
穆玖昀施施然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一杯水:“不过,我如今确实势单力薄,需要帮助。若是你肯帮我,事成之后我定会给你个满意的回报。你现在就可以提条件。”
他说着又给岳沉倒一杯水。
岳沉没有马上接,而是认真问道:“你准备一直留在京城和那些人斗来斗去?”
很好,有自己的想法。
“不。”穆玖昀摇头:“我会离开京城,但离开之前必要为之后的事情铺路。”
平威伯府庙小妖风大,若是没被过继,留在府中穆玖昀自然也有信心获得胜利。
但敌人都把简单版本送到他手上了,那他干嘛费力不讨好的还要留在波谲云诡的京城?
自然是要去天高皇帝远的甘州好好的苟着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岳沉闻言微微松口气,坐到穆玖昀对面:“接下来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没错。”穆玖昀点头。
“好吧,我会尽力帮忙。我的要求也简单,离开京城后寻个合适的机会,咱们和离。”岳沉说罢就伸手去拿那杯水。
不知为何,穆玖昀听到“和离”二字心中有些异样,下意识便拦住岳沉的手。
岳沉不解的看向他。
“‘和离’算不得条件。”穆玖昀解释道:“你帮我不少忙,你穆九爷可不是小气的人,不用我帮你从你叔婶那里讨回公道?”
“我自己的事情会自己做好。”岳沉理所当然道。
穆玖昀见他神色坦然坚定,便换个条件:“我看你蛮喜欢调鼎的,那我就送你一座酒楼。”
“酒楼太贵重了!”岳沉连忙摆手:“要不你多教我几道菜,比如那个螺蛳粉。”
“不行,我要送你酒楼你必须得收。”穆玖昀扬起下巴。
见岳沉还想据理力争,他又补充一句:“不收酒楼就没有新菜谱。”
岳沉蚌住了。
穆玖昀满意了。
笑话,还能有他穆九爷送不出去的礼物?
而鉴于穆玖昀画的大饼,岳沉刚刚的火气便全消了,再度任劳任怨的收拾屋子。
里外擦洗干净不说,又找来艾草点上熏了一遍。
完全一只勤劳小蜜蜂。
穆玖昀对于这个厨师小跟班又满意一分。
就见岳沉抱着铺盖回到屋里,就往地上铺。
“你睡地上?”穆玖昀问道。
“那不然呢?还让我睡外面啊?”岳沉反问道,他可不觉得穆玖昀会分他床睡。
之前原主厌恶岳沉,根本不让岳沉跟自己一个屋,岳沉都是在外面廊下凑合的。
也幸好如今天热,不然真要作出病来。
如今岳沉和穆玖昀变为合作关系,他自觉自己还是有资格回屋里睡得。
只不过看着穆玖昀那矫情样,他就决定还是打地铺了。
“我是说,你可以去睡穆老拐的房间,反正他又去赌钱了,晚上估计也不回来,空着也空着,不比你打地铺舒服?”穆玖昀解释道。
“对哦。”岳沉恍然,却又有些迟疑:“可穆老拐若是诬赖我偷他钱怎么办?”
那赌棍老无赖真可能做这事情。
穆玖昀嗤笑一声,泰然道:“有我在,他不敢。”
岳沉想到穆老拐对穆玖昀唯唯诺诺的样子,立刻放下心来:“没错,有你在,他不敢!”
说罢,高高兴兴的抱着铺盖转身就走。
“晚上锁好门,免得他回来骚扰你。”穆玖昀看着岳沉的背影,下意识嘱咐一句。
“知道啦。你也好好休息。”岳沉说罢给穆玖昀关好门。
……
燕府里,家主燕俊良的书房还亮着灯,燕辰浩鬼头鬼脑的推开房门。
“舍得回来了?”燕俊良看着书,头也不抬。
燕辰浩嘿嘿一笑,进到房间内。
“爹,我这不是今天高兴嘛,就多玩了一会儿。”燕辰浩说着拍拍胸脯:“我今日不仅没闯祸,还狠狠出了口恶气呢。”
说着就把自己怎么奚落穆景晖的情景绘声绘色又加工夸张的告诉了燕俊良。
说罢燕辰浩还啐一口:“那外室养的东西,竟然利用到我头上来,我定然要让他知道厉害!”
燕俊良放下书,看向燕辰浩。
燕辰浩本以为父亲会露出难得的赞赏之色,没想到他爹还是一如既往如看地主家傻儿子似的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无奈与嫌弃。
燕辰浩有些摸不着头脑:“爹,我又出什么纰漏了?我不是故意的。”
他爹英明神武明察秋毫,估计他又不小心做错事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先认错肯定是对的!
燕俊良也不指望这儿子明白过来,直接点点桌上一张纸:“去看看。”
燕辰浩拿起一看,只见那上面是一首顺口溜童谣:
“京有一喜鹊,树枯巢也破。
娶回蜀金鸟,带来金枝巢。
不知京树上,早有鸤鸠藏。
啄死蜀金鸟,踢走黄金蛋。
从此金窝里,鹊与鸠相伴。”
“哎呀,爹这首童谣写得真是通俗易懂,把那王氏鸠占鹊巢的嘴脸写的明明白白的。”燕辰浩看完就无脑夸。
燕俊良先是吹胡子瞪眼,再是顺手拿起一旁花瓶里插着的鸡毛掸子开始揍孩子。
燕府的房间里最多的摆设就是鸡毛掸子,方便家主想教训二公子时可以随拿随用。
“哎呀!爹!我错了!我错了!这首童谣写得不好!根本不是爹平日的水准!”燕辰浩边躲边认错。
结果越说燕俊良的鸡毛掸子抽的越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