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尽欢回到家告诉邬氏,皇帝并没有纳她做妃子的意思,虚惊一场。
苗容儿颇有几分失望,还以为老皇帝会纳了她呢,如此公子也能跟着沾荣光。
邬氏倒松了口气,深宫之中能是什么好地方,皇帝日渐年迈,她不希望女儿过得太惨。
但两位公主是如何知道女儿的呢?
阮尽欢解释:“上次在晋阳候府,不是去了许多贵人吗?有人在公主面前提及女儿,公主好奇,便让陛下传唤女儿入宫一见。”
邬氏打量着她,女儿这么美的容色,确实容易引起人注意,当年情郎也说过,对她一眼惊艳,再见倾心。
次日,惊雀给阮尽欢精心梳妆打扮,卖力游说她去清华观看看。
阮尽欢别有意味的瞥她一眼,答应下来,但拒绝穿齐胸襦裙。
倒不是担心什么,而是她更喜欢穿交领深衣。
惊雀有些讪讪的,阮小姐真聪明,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
出门时,院中的两个小丫头与嬷嬷看直了眼,小姐越发美丽了。
到了清华观,松间笑嘻嘻迎着她进去观中后园,周边皆有禁卫握守。
“阮小姐请随我来,今日观中不招待外人,里面有人在等你呢。”
他满脸堆笑,像是飘香楼的老鸨,弄得松风很想揍他。
阮尽欢心想,我难道是内人吗?
园中是用青色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弯弯曲曲通向凉亭中。
萧承熙端坐着,他身着寻常贵族男子锦袍,身姿挺拔如松,侧颜十分好看。
听到阮尽欢细碎的脚步声,他向她看过来,双眸如寒星般,明亮逼人。
阮尽欢心中微颤,妈呀,才一日不见,太子怎么更好看了!
他脸上还带着笑意!
擦!他知道不知道自己多好看!这个芳心纵火犯!
这得亏是自己看惯了众多P图的男明星美照,若是定力差点的女子,一定会被他勾走魂魄!
“阮小姐,请坐。”
阮尽欢行礼后,乖乖坐到他对面。
往桌子上一瞟,上面有一个描金红漆食盒,她问道:“殿下,这是给我吃的吗?”
别怪她这么问,因为她闻到了猪蹄的香味,还是街角那家的。
萧承熙动手打开食盒,“是,吃吧。” 这是他亲自去摊主那买的。
阮尽欢犹豫几秒,在 ‘吃相不雅’ 和 ‘猪蹄好香’ 之间徘徊不定。
最后拍板,太子都给她打开了,若是不吃,那多对不起他。
拿起猪蹄啃起来,就是吃相斯文优雅许多。
“多谢殿下,你怎么想到买这个?”
萧承熙神色自若:“是松间想吃,顺便给你也买了。”
若是松间听到,肯定大呼冤枉!
二师兄对他们是大方没错,可没给他们买过吃食,更不会关心他们爱吃什么!
阮尽欢双手捧着猪蹄,啃得毫无心理负担,顺便就好,她最喜欢顺便得来的东西。
若是特意为她买的,反而会让她不安。
“孤听说,陛下之所以召你入宫,是陆念向公主引荐,你此前可得罪过他?”
阮尽欢几下将猪蹄啃干净,舔舔手指头,对他讲述了红花岛陆念事件,说得很详尽,一点儿都没漏下。
“我事后想过,他对我好像也没歹念,大概就是想逗弄我。但我当时那样做,也不算过份吧?”
萧承熙沉默许久,他在努力消化自己听到的内容。
“你是说,你踢了他......还抽了他的腰带,将他绑起来?”
“是啊,万一他兽性大发,对我做些什么,我哭都来不及。献身保命我不是不行,但他那样的,我下不去嘴,我真不行!”
萧承熙:......
对献身保命不发表意见。
“你为何还要抽他腰带?”
“......不然呢?抽我自己的?绑人总不能用空气吧?”
萧承熙心想,那还是抽陆念的吧。
但你还给人家讲了龙阳十八式,陆念没疯算他能耐。
觑着萧承熙脸色,她犯错般低下头,抠抠手指:“殿下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给你惹了麻烦?”
PUA大法中的一点,要偶尔承认明显不属于自己的错误,让对方觉得你很无辜。
果然萧承熙摇头:“你没错,也没有给孤惹麻烦。陆念并不是在报复你,他只当件趣事,与公主说出来罢了,召你入宫作伴,是两位公主的意思。”
他很清楚父皇对阮尽欢没有念头,但得知阮尽欢被召入宫,他还是立刻赶过去,生怕她被为难。
阮尽欢闻言粲然一笑,“如此就好,我瞧陆念是个机关奇才,挺厉害的,他可以进工部效力,总比他在岛上当死人好。”
她当咸鱼那是没办法,陆念不可以,让陆念工部卷一卷吧。
萧承熙被她的笑晃花了眼,她怎么能这么好看?她在哪里,哪里就耀眼。
定定神,“孤过几日派人去接你出城,你多备些衣物。”
阮尽欢脑中浮出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险些咬到舌头:“接,接我?做......做什么?”
难道是想睡她不成?
眼神不由往他身下瞟去,这,这......有点突然吧?
“孤要带清河与浔阳去城外行宫,你也同去,陪她们小住几日,算是全了父皇的要求。”
父皇要阮尽欢陪两个妹妹几日,在哪都是陪,行宫那边他会带自己的人,总比她入宫陪驾好。
阮尽欢闻言松口气,却又有一点儿失望。
这奇怪的矛盾的感觉。
萧承熙掏出一条手帕,“还给你。”
阮尽欢瞅着眼前烂大街的素白手帕,一时没反应过来:“......还给我?这是我的?”
萧承熙解释:“那日在马车上,你给我用的,已经洗干净了。”
就是洗手帕时一个不慎,洗抽丝了。
阮尽欢小手一挥,大方道:“不必了,你留着用吧,我手帕多着呢,惊蛰给我裁了好多条。”
她隔段时间就会淘汰一条,没想到萧承熙还留着,真是个惜物的。
萧承熙闻言将手帕收回怀中,这算是送他礼物吗?
想到一事,“对了,沈昌吉那人你不必再担心。”
阮尽欢闻言一怔,她都快忘记此人了,对,这人上次说要娶自己呢,太子干了啥?
“你,你杀了他?”
萧承熙微噎,“他虽可恨,但罪不至死,孤只是派人教训了他,让他打消念头。”
你这般美好,天底下肖想你的人太多了,我虽杀不尽天下人,但能护好你。
阮尽欢松口气,她也不觉得沈昌吉非死不可,人家只是举止轻浮,口花花几句,揍一顿足够了。
日头渐高,阳光照射之下,园中氤氲好闻的草木清香。
阮尽欢端起茶来喝,鲜红的唇瓣沾上茶水,平添一分艳色。
她很想凑近萧承熙领口闻一闻,那股香味还在吗?不行,这样太轻浮了!
见她若有所思,萧承熙问她:“怎么?你还有其他烦心事?”
他的眼光一直在她身上。
阮尽欢摇头,“不是我,是我一位朋友。”
她隐去堂姐的姓名身份,对萧承熙说了裴长照骗人感情之事。
萧承熙:.......
这个裴长照曾经以为他是断袖,也卖力勾搭过他,怎么几年过去了,她还在干这种事!
阮尽欢单手支起下巴,“殿下,若你喜欢一女子,但后来发现她是男人,你要怎么办?”
萧承熙脱口而出:“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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