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退两步,一改方才飞扬的神色,讪讪道:“阮,阮小姐,是本王唐突了,这事......这事以后再议,你不会怪本王吧?”
阮尽欢带着一副 ‘我早就料到了’ 的表情,悲悲切切。
“怎能怪殿下?此事我家中瞒得死紧,外人半点风声都不知。说与你听,我心里舒坦不少。请殿下勿要外泄,不然......不然我真没法活了。”
齐王疯狂点头,几乎要发誓了:“你放心,本王不是多嘴多舌之人,本王什么都没听到。”
哎,多好一个美人,可惜他消受不了。
离去的脚步有些踉跄,也无心再看别的美人。
惊雀震惊不已,阮小姐有狂痫症,真的假的?看她神色不似作伪啊。
站了这么半天,阮尽欢的脖子有些酸,刚要抬脚离去,却见梁王翩然而来。
他在阮尽欢几步远站住,别说,这人长得比齐王好看几分,也正经几分。
他也压低声音,“阮小姐,你愿意做本王的孺人吗?”
阮尽欢张张嘴,“什,什么?”
擦,这是第二人向她求婚了!
该说不说,她有点兴奋啊。
谁说古人含蓄了!
在现代,喜欢她的男生可矜持了,只会悄悄往她桌子放奶茶,放小零食什么的,就是不敢表白。
瞧瞧这两位,话都还没说上几句,就当场求婚了。
“阮小姐,阮小姐?”
阮尽欢醒过神来,“那,那殿下的孺人是几品?”
惊雀抢先答:“回小姐,我朝制,亲王有孺人两位,为正五品,另有滕人十位,正六品。”
他娘的,这梁王抠抠搜搜,给的是妾室之位,远不如齐王那个草包大方!
阮尽欢眨眨眼,“殿下如此人物,做殿下孺人是臣女之幸——” 脑中迅速盘算着,该用什么的理由回绝?
梁王觉得有些话要说清楚,他有些不自然道:“本王知晓,你也中意本王,但纳你做孺人,须得三年之后,你可愿等?”
阮尽欢张张嘴,“什么,什么三年之后?”
嘛玩意儿?他在说什么?
“本王会先娶正妃,三年后方能纳你进门。”
他刚刚去找过花如月,告诉她,自己想求娶她做梁王妃,不出所料,花如月断然回绝。
他也不意外,告诉花如月,若她肯嫁于自己,他会遣散王府侍妾,三年内不纳美色,保证嫡长子为她所出,王府掌事权皆交由她,这些他都写成文书,签字画押,以示诚意。
果然这番话后,花如月神色动了动,没再说什么,带着婢女走开了。
他知道她心动了,毕竟这个承诺对女人来说太难得了。
男人们——尤其是皇子,哪个不是妾室成群?便是那个吴王那个伪君子,也有五六个小妾。
阮尽欢心想,这不是现成的拒婚理由吗?
她干脆道:“殿下,女子好年华就那么几年,臣女实在等不起,也作不得主,父亲快回京了,他会作主将我嫁人。”
啊,呸 !纳人家作妾,还要人家等三年!不要脸!
梁王有些失望,他就是欺负阮尽欢家世不显,若是对上陆素素清贵之流,他哪敢开这个口。
眼底沉了沉,“阮小姐莫要后悔。”
为何她眼光不放远点呢?他将来有可能继位,她到时不就是皇妃了?
见远处有人向他们这边走过来,梁王深吸口气。罢了,美人固然令他心动,但哪里比得过权势江山?那才是最醉人的。
再说,若来日自己得大位,管她是不是已嫁作人妇,还不是如取囊中之物。
勉强挤出笑容,对阮尽欢一礼:“是本王唐突了,阮小姐莫怪。”
他离去的背影依旧傲然挺拔。
迎面撞上陆念,两人打了个招呼。
陆念走到阮尽欢面前。
阮尽欢心道,这人也来向她求婚吗?他们就不能稍微隔个几日吗?
于是张口便道:“怎么?你也想向我提亲?”
陆念一脸见鬼的表情,“你在瞎想什么?正经点!”
阮尽欢啧一声,“那你来做什么?”
“这地儿又不是你的,我不能来吗?少自作多情。”
阮尽欢的好人卡都准备好了,这下发不出去了。
招呼惊雀,“咱们走吧,别在这里站着了。”
这地方大概有些邪门,不然怎会净遇上这些事?
走了没几步,不远处传来阵阵娇呼声,不少人跌倒在地,试图爬起来,却又摔倒,场面有些凌乱。
阮尽欢有些纳闷,发生什么事了?
向前走了几步,她也差点滑倒在地,还好惊雀扶住了她。
“小姐当心些。”
阮尽欢再抬脚,又差点摔倒,真邪门了!
陆念赶过来,往地上一瞅,满是铁灰色的珠子,只有半截米粒大,细细密密,滴溜溜,圆滚滚,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摇摇头:“又是嘉王干的好事!”
嘉王是皇帝最小的儿子,今年七岁,平时喜欢捉弄宫人们,以看他们摔倒为乐。
一阵笑声传来,嘉王身着华丽的衣袍,正望着地上的贵女们哈哈大笑,“她们像王八一样,好看,真好看,本王喜欢!”
阮尽欢不由咬牙,MD,最讨厌熊孩子了。
看这乱哄哄的场面,已有机灵的宫人去禀告太后。
太后这会儿回了殿中休息,听闻此事,抚着胸口,“安美人养出的好儿子!传哀家令,打他屁股!”
嬷嬷劝她:“太后息怒,奴婢这就去看看。”
这事虽然讨厌,但不是什么大事。
以前皇后也训斥过安美人,责令她好生管住嘉王,但嘉王依旧我行我素,皇后为后宫之表,不能亲自下令罚一个未成年的小皇子,只得让宫人离他远些。
今日若太后真罚了嘉王,也不是美事,皇帝刚离宫,她就去罚他儿子?定然会落下刻薄皇孙的名声。
政殿。
萧承熙执笔批阅奏折,皇帝吩咐的,将要处理的奏折全部拿给他,百官若有不决之事,便请示太子,太子即代表他,行天子之权。
屋里寂寂无声,太子少傅在一旁陪着,偶尔萧承熙会问他几句。
日头渐渐偏高,窗外的花影换了位置。
奏折处理完,萧承熙搁下笔,唤太子舍人进来,“太后宫宴上可有异常?”
太子舍人答道:“女客们则去了太液池赏荷,齐王与梁王都过去了,但没待多久就都走了。嘉王爱闹,好像在作弄一众女客。”
萧承熙起身,“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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