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素有名望,当年他从徐州回来后,一向不近女色的他,竟带回一个千娇百媚、弱质纤纤的美人儿,京中贵女们纷纷作酸,瞧吴王那劲头,像是有要娶她做王妃的打算,然而吴王却向皇帝请立亲王孺人,让她做了妾室。
花如君觉得吴王不为儿女情长所误,是个有气魄之人,便劝说妹妹嫁给他作正妃,但意外的是,此提议遭到花如月强烈反对。
“吴王靠不住,此人自私虚伪,我不想误了自己终身。”
出于女子的敏感,花如月觉得吴王并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虽然皇子在立正妃之前有妾室正常,但这可不是值得夸耀的事情。再说皇帝儿子众多,萧承熙、梁王、韩王、齐王等皆未有正妃,她果断将吴王踢出择偶范围。
花丞相徐徐饮了口茶,“月儿,梁王这般行事,你意欲如何?” 他知道女儿是个有主意的,有自己打算。
此时厅中下人都已被摒退,只剩他们三人。
“女儿自然是想做太子妃,但太子实难亲近,我不知道该如何做。”
萧承熙在众皇子里相貌最好,身份最尊崇,且他品行无瑕疵,是最优选择。
但此人迟迟不肯立太子妃,她不可能一直等下去。而梁王给自己的承诺着实让人心动。
花如君讶然,“妹妹,我以为你非太子不嫁。” 当年妹妹拒绝吴王时,可是狠狠夸过太子的。
花如月冷笑,“非他不嫁?哪至于。”
她不像陆素素那样,爱的是萧承熙这个人,她最爱她的后半生,哪能为了太子赌上后半生呢。
花如君闻言失笑,“妹妹,你比我想象中的明智。但太子妃人选不外乎咱们这几家,能落到哪去?陆家女性情清高,襄阳长公主不喜欢她。太子与襄阳长公主亲近,两人喜好应有相通之处,想来她也不入太子法眼。至于裴氏女,倒比陆氏女聪明些。”
“裴小姐是聪明,但她好像对做太子妃之事不甚热衷。”
“你确定她不热衷?或许她只是表面不在意。”
“那哥哥以为该如何?太子那边我并无把握,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吧?”
择婿时,她会遵循家族利益,但也不能完全遵循,总得要为自己考虑下吧?太子十年八年后再立太子妃,还是会有许多女子抢破头,但她万万等不起。
花丞相静静的听着他们讨论,片刻后他开口,“月儿,你不妨再等等,太子立妃之事应当不会拖太久。”
花如月敛目,“父亲,可梁王那边——”
“年轻人之间礼尚往来嘛,让你哥哥陪着便是。”
花如月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父亲的意思,“是,女儿告退。”
花如君不解,“父亲,你这是何意?让妹妹吊着梁王?”
花丞相表情无波,“月儿能做太子妃最好,若做不成,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前段时间皇帝罚了周隆声,还斥责了自己,虽然皇帝表面上是为太子出头,但他清楚皇帝这是为立君威,太子只是由头。
皇帝此人,老谋深算着呢。
花如君慢慢品出味来,“若妹妹选梁王,父亲便会向着梁王?”
花丞相看他一眼,儿子太嫩了。
几个皇子均有野心,将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何必这么早入局?
儿子可以作吴王的幕僚,女儿可以嫁给梁王,而他保持中立。若某个棋子走错了,弃了便是,任何人都不值得他押上全族。
阮奋最近忙得很,刚上任免不了要与上司同僚应酬,入夜才归家。
而阮明芷被上次的事情吓住了,好几日都不敢门,在院子里快憋疯了,整日给她的马刷毛洗澡,马都不乐意了。
阮尽欢找上她,邀她一块去城外骑马。
阮明芷一听骑马就头皮发麻,“我不去!”
之前遇到还不知是哪位皇子呢,万一去城外再冲撞了某位贵人怎么办?
“真不去?城外很凉快,那边道路宽阔,最适合骑马。”
阮明芷心动了,姐姐一副柔弱娇怯的样子都敢去,她怕什么?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姐弟三人骑着马,带着几个护卫出了门,这护卫是阮奋留在家中的部曲,武艺了得。
“妹妹在城中行慢些,曾有人在街巷纵马,后来被抓走吃了几年牢饭,待他回家后,夫人带着儿子改嫁了,你说这是何苦呢?就不能忍着到郊外再纵马?”
阮明芷抿着嘴不说话,姐姐为何不早点提醒她?不然她上次哪会受辱?
等到了郊外,她才一舒胸中郁气,纵马狂奔。
阮尽欢赞道:“不错啊,英姿飒爽。”
阮明岩自豪道:“那是,我与三姐的马术都是父亲所教。”
等阮尽欢与阮明岩赶上她后,却她正在与一男子——
确切的说,与男子装扮的裴长照在闲聊,聊得还颇为开心。
阮尽欢不由心塞,裴长照是和她的姐妹们过不去吗?
忙对阮明岩道:“好弟弟,前面有溪水,你去水边玩儿,姐姐待会去找你。”
“好!姐姐,我等着你啊。”
阮尽欢快步走到阮明芷面前,生怕她的魂被裴长照勾走。
但她多虑了,阮明芷并没被裴长照迷住。
因着上次萧承熙的事情,她对长相俊美的男人敬而远之,但裴长照着实会哄女子,她不自觉与他聊了起来,这才发现,原来小白脸与小白脸之间也是有区别的,上次那个萧姓皇族就很不招人喜欢。
看到阮尽欢时,她唤了声姐姐。
裴长照适时住了嘴,原来这小美人是阮小姐的妹妹,真是巧了。
阮尽欢不想阮明芷成为第二个阮楚雨,便捡了块石头坐下,闲闲开口,“裴小姐,别来无恙啊,你穿男人衣服还挺好看。”
阮明芷表情瞬时一变,“.....她,她不是男子吗?”
“男子?她胸比你还大,腿也比你长。你有的她都有。”
阮明芷下意识去摸自己胸口,再瞧向裴长照,此人眉目飞扬,俊美得有几分邪气,他怎么可能是女子?姐姐该不会是在嫉妒她吧?
裴长照毫不介意被人拆穿身份,嘴里叼根草,“原来她是你位姨娘所生的庶女,确实远不如你。”
阮明芷愣住了,这人刚才还与她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
“裴小姐,她是我妹妹,不得对她无礼。” 虽然她对阮明芷没什么感情,但也不能由着裴长照去羞辱她,说破天,阮明芷也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裴长照有些讶然,她原本以为这样说,阮小姐会开心呢,哪知她却驳斥自己。
阮明芷怔怔看向阮尽欢,姐姐竟没有瞧不上她?
裴长照冷冷道:“庶子庶女品性堪忧,难道不是吗?”
阮明芷脸上激辣辣的,像是挨了一巴掌,不由用手指着她:“你,你......”
她在甘州风光惯了,何曾被人这般羞辱过,尤其还是当着阮尽欢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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