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常规赛前半段赛程结束。青北队积分排第15名。
青北队的常规赛战绩并不理想。常规赛前12名才能晋级季后赛。
这个战果让青北队全队上下都沉浸在压抑中。
王教练站在训练场，观察球员训练和配合。小半天下来，脸色越来越黑。
“孙梦，你不要过于依赖你的二次拉杆上篮，是没人能防住你这一手，可一场比赛，你能有多少体能够挥霍的。”
“王洁，你眼睛里就剩下孙梦了是吧？你把全场球员调动起来啊，你要给鲁旭萍的外线投篮创造机会！”
“杨玲玲，你中锋抢到了篮板之后，你在干什么？这是哪边的篮筐啊？这么好的扣篮机会，你还要把球传走？”
场外指导的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变成了破口大骂。
青北队球员心中也都憋着火，越打越急，越急越被骂，恶性循环。
王教练看训练效果越来越差，下午暂停了训练。
所有人在多媒体教室集合。
教室前方播放的是最近一场青北队和泉港队的比赛，青北队以5分的分差输掉比赛。
视频有做过战术分析处理，严重失误的画面会慢动作回放一遍，简直是对青北队五名主力队员的凌迟。
画面停顿，王教练眼神犀利。
“舒娟，你来说说，你这个大前锋在场上要做什么？”
被点名的舒娟，坐在座位上，脸色瞬间变红，说：“配合队内中锋抢篮板，还有进攻突破。”
王教练对着战术布局图比划，说：“那你看看进攻突破的部分，你做了多少。你看王洁尝试带球过半场的时候，你在哪里？”
所有人都盯着跑位图。
王教练气得鼻子冒烟。“你在鲁旭萍旁边，她是得分后卫啊，你的队友刚在禁区抢了篮板，你怎么地，还想掩护鲁旭萍投篮啊？我就纳闷了，你大前锋比控球后卫的跑动都要慢一步，你怎么突破啊。”
一场比赛视频，林林总总的问题，主力队员无一幸免，都被喷得像是霜打的茄子，连同上过场的6名替补队员都挨了骂。
教室内气氛沉滞，没人敢说话。
从不发言的孙梦这时候主动出声，这让全教室的人都惊讶了一下，目光集中在孙梦身上。
“教练，我认为不是某个人的问题，是整体战术方向有了偏差。”
空气静默，气氛比刚刚更压抑了……
孙梦的话，怎么听都像是质疑教练组的战术规划。
王教练刚刚平缓一点的鼻孔，又有了点呼呼冒气的趋势。
王教练双手撑在讲桌上，手指点动。他了解孙梦，对篮球是很纯粹的热爱，他缓了下情绪，最后吐出一句：“孙梦，你是有什么新的战术建议吗？”
“没有。”
“.…..”
孙梦真挚又澄澈的眼神，把王教练一肚子话都憋回去了。
“但我想可以听听路芋怎么说。”
所有的目光又汇集在路芋身上。
其实每一场比赛，路芋都有参加，只是，坐冷板凳而已。王教练轮换替补队员上场时，一直下不了决心让路芋顶上控球后卫的位置。
主要是路芋身份特殊，争议也大。
青北队最初的战术体系是偏重突破的，但效果不佳。后来逐渐调整回现在的战术体系，弱化了控球后卫的单刀突破能力，主要是利用场上球员的快速传球，将球带过半场，球过半场后由孙梦快速上篮得分。
可路芋的打法风格十分明显，单刀突破能力强。一旦轮换上场，路芋个人可以表现很好，但和球队整体战术不搭配，最后结果不好，也只会是教练组承受键盘侠的腥风血雨。
因此王教练对于路芋的轮换，一直没下定决心。
这一点路芋也清楚，王教练的心声早早给了她答案。
王教练和路芋对视一眼，说：“今天谁有主意都能说，集思广益啊。那路芋，你先来说说吧。”
路芋捏着中性笔的手指尖发白。她沉吟两秒，说：“如今的战术体系，过于依赖孙梦的进攻，其他人很难被调动起来，导致一旦孙梦被多人盯防，我们队的整体防守构架和进攻战术会被对方轻易瓦解。”
为寻突破，必须求变。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如何变，怎么变，是问题的关键。
王教练点点头，示意路芋继续说下去。
“我们现在只在孙梦的进攻端发力，其实孙梦的防守也是非常优秀的，我们可以尝试下锋卫摇摆人和双能卫的配合。现代篮球，对于位置的分工越来越模糊，当然这不是乱打一气，而是在大框架下，实现摇摆位置的攻防转换，这样能够让球队的战术更加多样。”
王教练沉思片刻，补充道：“这一点你说得对，其实我们的战术在最初执行的时候，效果不错的，但就是太容易被针对破解了，这样来看，确实是战术单一导致的。”
王洁听着话风越来越不对，队伍里孙梦能作为锋卫摇摆人，可是双能卫，她是完全做不到的。她立马反驳：“教练，锋卫摇摆人和双能卫的配合，需要整个队伍做大调整，对于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很高的机动性要求。”
舒娟在一旁轻声说：“现在就是需要做大调整的时候吧……”
话音一落，都没了声音。
教室里热烘烘的，每个人都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主力队员怕位置被顶，替补队员因为有了新的机会而紧张。
说穿了，重新布置战略布局会影响到每一个人，主力名单的大调整、场上球员的侧重方向都要改变。
王教练站起身来，直视路芋，“你有模拟好的锋卫摇摆人和双能卫的战术配合路径吗？”
“有。”
“去训练场，演示给我看。”王教练说完，就拿上平板电脑，先一步迈出教室。
路芋知道，这算是对她的一次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