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绿荫中的咖啡馆，藏着满室咖啡香气。
桌子对面两张相似的娃娃脸，让路芋费了好大劲才将焦裕寅口中的三姐四姐形象对应上。
曾经出现在国内媒体报纸上可都是名媛淑女风，现在一下子都是运动风，竟然和娃娃脸出奇的搭配。
果然顶着浓妆和滤镜会遮住天然美。
焦裕寅说：“和你说的，双胞胎姐姐——”
“我自己来介绍，我是焦华处，旁边的是焦华顺。”穿着杏色上衣的女人打断了焦裕寅的话，大方地自我介绍。
“三姐，四姐。”路芋打了声招呼，有些局促。
一旁的焦华顺倒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路芋的眼神，说：“听你这么叫我，其实有些受之有愧吧。”她自嘲地笑了下，“之前我们两个人就不总是在焦家老宅，裕寅更是个不登门的主，不把他人直接抓回来，基本是见不到他影子的。去年那时候我们走得急，很多事很多人也都顾不得了。”
“停——”焦裕寅出声打断，笑着说：“我可不是来听忏悔的，我们家这位过两天还有比赛呢，时间宝贵。”
“还是这副样子。”焦华处暗戳戳地白了焦裕寅一眼，“我们到瑞士之后听说你想办法出国，被家里人截下来。不管怎么说，也是两个姐姐对不住你，当初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走，实在有苦衷。你别烦，约你和路芋出来见面确实有事商量。”
焦华处看向路芋说：“路芋，我想邀请你加入瑞士海根篮球俱乐部，先不要急着拒绝我，听我说完。这是一支全新的球队，如果你能同意，未来会以你为核心构建球队。”
“补偿？”焦裕寅挑眉问。
焦华顺不置可否，转了转咖啡杯，说：“我和姐姐现在算是站稳脚跟了，我妈妈能给我们不少支持……”焦华顺顿了一下，斟酌两秒才继续说：“我和姐姐的公司可以分出来一部分，送你的，这样你和路芋借着现在的机会，索性就留在国外，这样才算彻底脱离焦家。”
焦裕寅叹了口气，看焦华处和焦华顺的反应也知道，当初的她们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只有他，在颓丧的世界里自我荒废。
焦裕寅的自责在焦华处焦华顺眼里，俨然成了迟疑顾虑。
焦华处说：“知道海根集团里这个海根怎么来的吗？”
焦裕寅机械地回应：“不知道。”
“就是Regen的谐音。瑞士使用的语言是德语，在德语里是雨的意思。因为我们到瑞士这一天，就是下着小雨的。本来最讨厌下雨天的华顺，激动的在外面淋浴，她说那是自由的味道。每一个焦家人最盼望得到的是什么，不用我说，你可能比谁都明白。”焦华处慢声慢语地说。
焦华顺继续游说攻势，“如果能到欧洲联赛发展，对路芋来说，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欧洲体育竞技的商业模式和市场化更加成熟。对于运动员自身来说，国内受到限制居多，不管奥运会成绩如何，运动员回国后大概率还是要回到省队，即便队里的队友打法风格并不适配，也要挺过漫长的四年，这对运动员来说太残酷了。而且欧洲的女篮联赛运作自成体系，薪资高，不受其他干扰，更有机会捧出超级巨星，也是更激烈更有活力的竞争环境。”
焦华处看向路芋的眼睛，说：“我们有惜才的心思，有自己的私心，但更想帮裕寅。”
如果是一年前的焦裕寅，这样的条件确实是他最需要的。
但现在的焦裕寅，有不得不继续留在焦家的原因。
这一点，路芋很清楚。
路芋摇了摇头说：“三姐四姐给出的条件很诱人，但我们确实没办法放弃国内的一切，如果你们需要组建球队，今天法国队的几名选手可能都是不错的选择。”
焦裕寅刚刚从路芋眼中捕捉到一丝羡慕，压下心底的错杂，说：“三姐，四姐，这份情我们承了，但现在我还有不得不留在焦家的原因。”焦裕寅言辞恳切，也拒绝得明白。
“去年你想尽办法离开焦家，现在又是问什么？”焦华顺脱口而出。“关于焦家的新闻铺天盖地，即便我不细问你，也能猜出个几分。现在你的状况明明不好，为什么还在焦家坚持？”
焦裕寅只笑着，没说话，目光深邃。
焦华处似乎从那眼眸中，看到了复仇的火焰。
几个人都不再说话。
没人提及的往事，似乎成了彼此的心照不宣。
焦华处猛然惊醒，她忽视掉了一个最关键的细节。
是啊，从见面开始，焦裕寅竟然一句没问过，当初她们为什么会离开。
要不然是焦裕寅也掌握到了部分真相，或者说……
焦华处打断了焦华顺喋喋不休的劝说，快速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着焦裕寅说：“祝你成功！”
“今天谢谢三姐四姐。”焦裕寅笑得坦荡。
焦华处临走时，站在咖啡桌边迟疑了下，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说：“想办法得到米洋的信任，其他的我不会说。之后如果你有想来找我们的一天，随时找我……希望不会有那一天。”
焦裕寅眼色沉静，轻点了下头，“谢谢三姐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