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太阳差不多落到山里去?了。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胡同口的灯一盏一盏的亮了,照到墙角,将角落里缩在一起?的四人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四人都穿着黑色跨栏背心,原本套在外面的校服把他们绑在了一起?,他们围成一团抱在一起?,一时之间哀嚎成一片。
强哥的哀嚎声?最大,他脸上的伤最多,左眼一块青,右脸颊一块青,身上更有几?处伤,一动就痛。
其他几?人跟他差不多。
他们知道三中的严烃扬能打,却没?想到这么能打,他们四个人后来一起?上了,都没?打过严烃扬。
简直是太丢人了!
强哥此时简直是痛哭流涕:“严哥,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们不知道苏南川是你弟弟!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左一和王二等人也哭道:“不敢了不敢了,严哥你消消气!”
严烃扬站在那里,头顶暖色的光给他打上一片暖黄,可他的脸和眼没?有任何情绪,冰凉成一片。
矮个子男最有眼力价,看见严烃扬不说话,立刻把目标投向苏南川:“南川弟弟,对?不起?!我们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强哥等人听见了立刻也冲苏南川哀嚎起?来:“南川弟弟,误会!全是误会!你饶了我们吧!”
“是啊,南川弟弟!你看我们也没?动你不是,求你替我们求求情吧!”
苏南川还面对?着墙呢,严烃扬没?说让他转过来,他不敢转过去?,尤其是严烃扬这会儿?生着气,他更是不敢转,只能无声?的叹口气,心中也不由得担忧起?严烃扬。
严烃扬一个人打四个人,就算再能打架那也是面对?四个人,他有没?有受伤?一定也受了伤吧,可哥哥受伤的时候从来不会让他知道……
想到这里,苏南川眼圈红了。
此时的胡同里便形成一个很有意思的局面,强哥四人缩在角落里满脸青一块紫一块的冲苏南川哀嚎,而苏南川背对?着他们面冲着墙壁像在面壁思过,时不时的还摸两下眼睛。
严烃
扬就站在他们中间,满身煞气的盯着那四个人。
严烃扬觉得这事?儿?没?完,他阴鸷的双眸里黑暗的云雾在翻滚着,尤其是听到这些人冲苏南川哀嚎,他深色的眼眸更冷更沉了。
“闭嘴!苏南川是你们能叫的?”
强哥等人立刻闭了嘴。
严烃扬慢慢的走到苏南川身边,走近了,他这才发现苏南川的眼睛红红的,小?孩子鼻子一抽一抽的,竟然?在哭!
严烃扬这辈子最见不得苏南川哭,尤其是受了委屈的哭。
霎那间,严烃扬只感觉心中刚压抑住的戾气又要翻滚着升上来,他黑色的双眸又阴又沉,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包,从书包的外侧兜里摸出来一把水果刀。
苏南川一直注意着严烃扬的动向,看到那把水果刀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他这会儿?还管什么要不要听严烃扬的话,飞快的跑过去?拉住严烃扬的胳膊,急切的摇头:“哥哥……”
严烃扬看着他,眼里的煞气淡了一些,但?眼神还是阴冷的,声?音也是冷的:“苏南川,他们欺负你。”
苏南川紧紧的拉着严烃扬:“可你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严烃扬盯着他:“不够,谁都不能欺负你,更不能把你欺负哭,我得让他们知道欺负你的代价。”
苏南川愣了一下,赶紧道:“我没?哭,哥哥,我不是因为这个哭的。”
严烃扬:“那是因为什么?”
就在这时,胡同里突然?响起?一阵哒哒哒的声?音,苏南川和严烃扬一起?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
此时天已经黑了,但?还是能看见那是一个佝着背走路的老太太,老太太拄着一根拐棍,拐棍敲在地上哒哒哒的响。
看到有人过来,强哥等人也知道丢人,立刻抱头捂脸的缩成一团。
老太太可能是眼睛有点花了,脑子也不灵光了,完全没?察觉到胡同里诡异紧张的气氛,她慢慢的走过来,等走到严烃扬附近,她突然?转头往强哥四人那里一看,说道:“咦?我家养的黑白花猪怎么跑过来了。”
老太太拄着拐棍哒哒的又走过去?,拿着拐棍冲强哥等人边敲
边赶:“啰啰啰……快回家……啰啰啰……天天喂你们吃饱了就知道跑出来……啰啰啰……”
强哥被?老太太的拐棍打在身上,哭道:“这位奶奶,你看清楚了,我们是人,不是猪!”
老太太好?像有点耳背,完全不听强哥等人的哀嚎,继续“赶猪”:“啰啰啰……啰啰啰……”
老太太的拐棍敲在强哥等人的身上,这几?人完全不敢还手,只拼命的躲避,一时之间,哀嚎声?与老太太“啰啰啰”的赶猪声?混在一起?,十分热闹。
苏南川和严烃扬目瞪口呆,这会儿?两人早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瞪着大眼看着老太太一人斗四人。
没?一会儿?,胡同里急急忙忙的又跑过来一人,是个20多岁的年?轻女孩,女孩看到眼前的情景急忙跑过去?拉老太太:“奶奶,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这不是咱家的猪,是人!对?不起?对?不起?!我奶奶年?龄大了分不清……”
女孩边道歉边拉着老太太往回走。
很快,鸡飞狗跳的胡同里又恢复了安静,强哥等人更加狼狈了,一个个的坐在地上扒着身上新添的伤口哀嚎。
苏南川和严烃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苏南川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哥哥,有人帮我们教训了。”
严烃扬看着他,眼里的阴冷戾气也渐渐散了。
他看着苏南川,嘴角轻轻勾起?来:“嗯。”
苏南川:“那我们回家吧,我肚子都饿了。”
严烃扬收回手里的水果刀,低声?道:“好?,回家吧。”
两人从胡同里出来,苏南川坐到严烃扬自行车前梁。
此时城市里下班高峰期未过,正值车流量多的时候,严烃扬骑的很慢。
迎面而来的风有些凉,吹在苏南川的脸上有股秋天的气息。苏南川被?严烃扬温热的体温包裹着,心里格外的踏实,有安全感。
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申庆市就会进?入冬天,他们就不能再骑车上学了,苏南川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有些不舍。
“哥哥。”
苏南川突然?叫严烃扬。
严烃扬的声?音
响在头话,撒什么娇。”
苏南川:“哥哥,我说真的,你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严烃扬眉心一挑,单手揉了一把苏南川的软毛:“小?南川嘴真甜。”
两人很快回到了家里。
吃过饭洗完了澡,苏南川非要扒开严烃扬的衣服看他有没?有受伤,严烃扬觉得他弟是在侮辱他,他严烃扬打架顶多会有擦伤,被?扒衣服检查这儿?有没?有折那儿?有没?有没?断
,简直是对?严哥的羞辱。
严烃扬冷哼道:“小?南川,想看我身材直说,没?必要这样。”
苏南川哭笑不得,但?还是仔细看了看严烃扬,知道他真没?受伤,也就放心了。
——
深夜12点。
申庆市番阳区淮南路某个小?区某间公寓里,林月眉将手中的玻璃杯狠狠的砸向陈平,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陈平来不及躲避,那杯子直中他胸口,疼的他一下子弯了腰,手捂住胸口“嘶”了一声?。
“林月眉!你干什么!”
陈平也有些恼了。
林月眉瞪着一双腥红的眼,不管不顾的扑上来拉扯陈平:“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人!”
陈平有些生气了,林月眉向来没?轻没?重,这次是真的把他砸疼了,还扑过来打他,她尖尖的长指甲划在他的脖子上,他能感觉到一阵刺痛。
陈平一下子将林月眉的双手制服住,声?音也不由得大了一些:“林月眉,你有没?有听我把话说清楚,我说我没?答应!”
谁知林月眉听了这话反应更激烈,她拼命的想要从他手里挣脱:“你是没?答应,可你敢说你不想答应吗?”
林月眉哭道:“是你说刘总答应签合同,是你说签了合同我们再也不会过以前那种日子,可你骗我,你没?告诉我刘总还有条件!”
陈平:“我也是才知道刘总提这个条件,林月眉,我承认我是想答应,我也没?有办法了,酒吧抵押了,我们现在需要钱,刘总说只要你陪她一晚,当天钱就能到账。但?这件事?我根本就没?答应,因为你不同意!”
林月眉哭道:“可你迟早会答应!”
林月眉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了,她这话完全没?有根据,几?乎脱口而口,听在不知情的人的耳朵里,多半会觉得她冤枉人。
可林月眉这些年?见过太多太多数不清的例子,也经历过太多太多被?背叛被?出卖,她不能说多了解陈平,可她了解男人。
她对?男人早就没?有什么信任感了,至少她见过的男人里,除了死去?的苏振国,其余的站在金钱面前
,女人永远是被?他们舍弃的。
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为了金钱,为了利益,会对?女人做出什么。
林月眉知道,所以她早早的给陈平下了定义,判了刑,陈平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就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了。
她实在太了解陈平这样的男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林月眉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从小锦衣玉食娇纵任性,成年不久后家破人亡,无依无靠漂泊半生,其实最后只想要一个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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