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亮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紧接着一个身着白衣的高挑女子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一路脚下生风,衣带飘飘,恍若无人的从一片横七竖八倒地不起的人中间穿过。
衣袖一甩,却又是带起一大片白色的粉尘,她却仿佛没事人一般,依旧站的笔直。
“白小九?你不是外出采药去了吗?”
看着面前姿容冷峻的女人,丘山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起来。
白吟的孙女可比白吟难对付多了,这么多年也没少给她添堵,要不是药堂大部分的药方都在他们爷孙俩手里,她早就……
丘山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察觉到丘山的目光,白小九心里一冷,脸上却是露出一抹无害的微笑。
她先是跟白吟打了声招呼,最后才看向丘山。
“晚辈昨日便回来了,只是忙着研究新药,故而一直没有现身,劳烦丘阁老惦记了。”
“不知您今日来是为何?”说着她面露疑惑的在周围扫视一圈。
“怎的还带了这么多人?是都受伤了吗?”
看着她装模作样,丘山却是不想跟她捉迷藏,直接开门见山的将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那可真是一场误会。”
听她讲完,白小九却是皱眉说了一句。
“怎么,你有何话说?”看她这副模样,丘山就知道她又要整事了,语气已经极其不耐。
不管她有没有耐心,白小九却是不慌不忙,从腰间摸出一把折扇在胸前摇了摇。
刚才随风沾在她身上的粉末直接就朝丘山那儿飘了过去。
腿脚有些发软,但计量又不至于让她承受不住。
“现在才是初春,天气凉,年轻人火气旺,还是要注意身体才是,我老人家可受不了!”
说完,她十分自然的往后退了几步。
白小九闻言,自觉的收了扇子,反正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此次外出收获颇丰,找到了许多罕见的药草,晚辈刚回来便迫不及待的用来研制了新的毒药,可惜……”
她说到这儿顿了顿,目光看向那一排货架。
“可惜当时我那屋内的货架离那口药锅太近,晚辈外出多日回来也不曾好好休息,日夜研究有些眩晕,打了个瞌睡就不小心撞了上去,上面的瓷瓶全掉进锅里了……”
“那可是爷爷前两日才做出来的特效迷药,药材名贵,索性瓷瓶保存完好,想着捞出来洗洗还能用。”
“但谁知那药性太过霸道,晚辈洗了好几遍上面的毒性也散不去,索性就先放到了外面来。”
“此事乃晚辈今日一早所做,当时堂内也还没什么人,爷爷也不知,本想补个觉再来通知大家,没成想竟让丘阁老带的人受了伤,晚辈真是惭愧啊!”
白小九说着朝丘山鞠了一躬,面上十分诚恳。
“既是误会,那便罢了,只是小九以后莫要再如此粗心大意,阁内子弟培养不易,若是伤了人命,对七杀阁也是一种损失。”
丘山捏了捏拳,一口气憋在心底发不出来,只得象征性的训斥了几句。
“阁老教训的是。”白小九保持着鞠躬的动作,好一阵才起来。
吩咐几人将地上的人抬下去治疗,白小九站到白吟旁边,白吟适时的提出了送客。
丘山甩了甩衣袖,知道有白小九在,今日无论她再说什么都拿不到药,抬脚头也不回的出了药堂。
等人走后,白吟拉着白小九进了内堂。
“你这几日去哪儿了?别跟我说刚才那一套,我可不信。”
白小九刚张嘴,白吟就知道她要什么,连忙补了一句。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爷爷。”
白小九发出一声轻笑,将凌风最近在天河县的事毫无遗漏的讲了一遍。
“可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小子!可惜那日我给你说亲,人家不愿意,要是我们家的就好了!我可是真喜欢他!”
白吟咂咂嘴,感叹一声,白小九听闻却是不满的皱着眉。
“我与他小时候就认识,根本就没有那种感情,而且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男子了,爷爷以后莫要再提此事。”
听她说起喜欢的男子,白吟撇了撇嘴。
“不过一面之缘,谈何喜欢,人家估计连你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就你还在这儿单相思。”
“还有一年你可就成年了,到时不娶也得娶……”
他还要再说,却见白小九神情有些伤感,连忙闭了嘴,又换上了笑脸。
“你就跟你奶奶一样是个痴情种!不愧是我白吟的孙女哈哈哈——”
他兀自笑了一阵,见白小九不理他也觉得没劲,突然想到刚才她提到的东西,连忙将脑袋凑了过去。
“那药你什么时候做出来的?找人试过吗你就给他吃?”
看着一惊一乍的小老头,白小九淡定的喝了口茶。
“早两个月前他跟我提这件事,我就放在了心上,这药也是近半个月才做出来的,至于试药嘛……找了几只羊,效果都不错,只要不多吃,没什么大问题。”
“羊?!”
白吟拍案而起。
“你就找了几只羊看效果?那羊跟人能一样吗?那又不是什么害人的毒药,怎么能在羊身上试呢!”
“要是凌风吃了身体出问题了怎么办?那是关乎男子生育的大事,你……”
看着他还要再说,白小九连忙将其打断。
“那药毕竟不是毒药,我有分寸的,即使怀不上对身体也没有根本的伤害,您放宽心。”
她给白吟倒了杯茶递过去,等人平静下来才再次开口。
“过两日我亲自去给他把把脉,有什么情况我也来得及处理。”
“而且……那日小影说他一次性吃了两枚中等孕果,虽然这样吃有双胎的风险,但大概率是能怀上的……至于生产问题,到时我亲自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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