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时分,月上枝头,老夫人身体也有一些好转,强撑着来了家宴,一见到灵若,又开始忍不住数落:“灵若,你嫁到我侯府已快一年,怎的还未有好消息?”
“我身边的叶儿和碧儿也是个懂事的,让淮青纳了吧。”老夫人身边的两个丫鬟走了上前。
“嗯嗯嗯。”翟灵若敷衍道。
江淮青见状急了:“祖母,灵若进门不久,还未诞下嫡长子,怎可纳妾?”
“夫君,祖母也是好心,我知你敬我,但我也不是那不能容人的妒妇,你就听祖母的话,纳了吧。”
翟灵若知道江淮青肯定不会听她的纳了叶儿和碧儿,只是刺刺他,让他不舒服。
毕竟黎欣棠还等着他去过中秋呢,要是得了这个消息,岂不是又要气死。
“我不同意,我与灵若感情甚笃,祖母你就非得逼我吗?”江淮青拍了拍桌子,冷眼看向老夫人。
“夫君,您就莫气祖母了。”
老夫人本就身子不好,被孙子这么一气,只觉得喘不过气来,没想到走了一个黎欣棠,却还来了翟灵若。
看着翟灵若一脸感动于丈夫的宠爱,老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得意的,她知不知道青哥儿已经有了个长子?
“你这个逆子!”老夫人捂着心口,“罢了,把念潭给我抱过来吧。”
看着江念潭,老夫人对着翟灵若总有一种隐秘的快感,饶是你现在在受淮青的宠爱又如何,他的前头不还是有一个黎欣棠,还有个孩子。
“祖母,中秋团聚佳节,就这么拆散崔嬷嬷一家团聚不好吧?”翟灵若适时开口。
现在心塞的人多了一个江淮青,毕竟明面上,江念潭还是崔嬷嬷的孙子,崔管事的儿子。
自己的儿子喊别人叫爹,可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我懂了,祖母是想着中秋佳节,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这样,那就顺便将崔嬷嬷一家也请来吧,外头知道了,谁不说我们侯府没有架子,善待下人呢。”翟灵若笑意更深,“淮青,你说呢?”
江淮青肺都要气炸了,强忍着压了下来,“就按夫人说的办。”
毕竟单独叫江念潭,也太过让人起疑,更何况他等下还要带着江念潭去黎欣棠那过中秋,怕事情多变,只得应了下来。
当崔嬷嬷一家过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哪有下人与主子一同过中秋的道理。
“崔嬷嬷,老夫人想念潭了,特意让你们一家过来陪她一起过中秋呢。”翟灵若侧头看向老夫人,“还得是祖母,待下人都如此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呢。”
老夫人只觉得那股子气不上不下,又不能对着翟灵若发作,毕竟是她提出来要看江念潭的,只得吞了下去。
这顿团圆饭吃的不不算痛快,崔嬷嬷一家子身为下人,哪里敢上桌,只得战战兢兢的在旁边候着。
翟灵若则无视了他们的脸色,毕竟原剧情中,这崔嬷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原主待她极好,她却反而恩将仇报,到处散播原主在府中时就不安于室,勾三搭四的流言。
回去之后,翟灵若就听说老夫人又晕了过去,病又重上了几分。
“淮青,你以后还是莫气祖母了,你看看都是因为你不肯纳妾,祖母又被气病了。”翟灵若先发制人,率先将黑锅扣在了江淮青身上。
江淮青深吸一口气,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只觉得秀才遇到兵,祖母因什么事情生气,这个女人难道还不知道吗?
“祖母年龄大了,你也少出府,多陪陪她老人家,说不定她哪天就去了,你想见也见不到了。”翟灵若状似无意道。
江淮青觉得她话里有话,可是看她那关切的表情又不似作假,只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嗯,今晚有事,我要出府一趟。”江淮青开口。
“我名下铺子里头也有些事,今晚我也怕是不能在府中了。”翟灵若也道。
江淮青去陪他的小情人,她也去陪她的小情郎,这很公平。
出府的时候,翟灵若还特意装模做样去到商铺那里转悠了一下,林管事还在商铺那里,见她来了,连忙起身迎见。
“夫人,今夜中秋,您怎么过来了?”
“府中无事,出来逛逛。”翟灵若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林管事。
“夫人,这是账本,请过目。”
翟灵若却摇了摇头,“你做事,我还不放心吗?这账目就不用看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天上的圆月高挂,点缀着无边的黑夜,今晚的月色格外皎洁。
翟灵若拿起玉哨,正犹豫着要不要吹,她现在正处京中的街上,今夜不同与往日,街上的人大多都回去家中与亲人团聚了,因而并没有什么人。
正想着,忽地有数十道黑影窜动,他们身穿夜行衣,手持刀剑,直直朝着一处袭去。
翟灵若望向那些黑影的方向,他们的目标似乎是穿着淡黄长袍,一身矜贵的中年男子。
这男人该不会是皇帝吧?
还在街上的人发现躁动,纷纷都跑进家中,亦或是找个地方躲着。
灵若刚想寻个地方避一避,忽地落进了一个熟悉带着炽热体温的怀抱。
“晏大人?”
“闭眼。”
实际上她根本就不用闭上眼睛,因为晏珩已经将她牢牢扣在胸膛上,她的视野里只能看到他衣服的墨色。
耳畔是刀剑相碰撞的声音,尖锐的剑锋刺入血肉,此起彼伏的倒地声,翟灵若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但她知道,那些不是晏珩的血。
她刚想将头探出去看看现在的情况,就听到晏珩开口,声音如松间清泉:“别动。”
这么血腥的场面,会吓到她的。
铺天盖地的血色,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刺客,晏珩杀人的动作却行云流水,明明怀中还抱着一个不知样貌的女子,却还能利落的一剑解决一个刺客,不时会有血溅在他的身上,他的神情却丝毫没有变动。
“晏珩,你没事吧?”翟灵若也不敢动,生怕影响了男人的发挥。
话音刚落,就听到刀剑划过血肉,浓烈的铁锈味萦绕在她的鼻尖。
晏珩,他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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