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朝臣的希望破灭了。
他们之前以为的救赎,来自闻太师同派的高徒,大商的长公主殷殊,如今在跟申公豹和苏妲己他们勾勾搭搭。
实在是……
他们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王宫中。
苏殊带小狐狸过来,试图劝说妲己,给她讲自己在截教时受到的观念。众生平等,并无人妖之别。边说边看她的反应。
第一步,先表明自己对妖无恶意,让九尾狐以为她和她是一条战线的;
第二步,成为九尾狐的心腹,一步一步给九尾狐洗脑,最后让这狐为她所用。
“不知,娘娘去过仙门吗?”
九尾狐自是没有。
她笑着道:“我从小生活在冀州,直到父亲将我送来朝歌,当大王的妃子。”
苏殊见对方装,没有心情陪她玩。索性直接挑明道:“明人不说暗话,商灭周兴,乃是玄门共识,我和你们姐妹一样,也是接到命令后才下山的。”
“既然我们都是带着使命前来的,为什么不可以成为朋友呢?”她好奇的问。
九尾狐神情微滞。
所以女娲娘娘不仅派来了她们轩辕坟的姐妹三人,竟还派有其他人进行监督。
(警惕)“所以,你想做什么?”
这副反应,倒是让苏殊猜不透眼前这只狐狸的打算了。她不清楚现在的狐狸,有没有喜欢上她父王。
她只道:“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想快点帮你完成使命之后,大家一起成仙当同事罢了。”
九尾狐迟疑:“你是大王的女儿,竟也要背叛他吗?”毕竟它觉得大王还是很在乎,这个长女的。
苏殊挑了挑眉,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愿又如何,愿意又如何?王朝兴灭自有时,圣人都只能顺应天命。”
“我们唯一能做的是,让王朝更迭中少死些人,咱们多攒些功德,这样日后也能谋个不低的位置。”
“只有位置高了,以后就算到了天庭,也能照顾照顾父亲。”
她的言语中既表露了自己的无奈,又点明了,就算是成仙也是有差距的。害人沾业力,地位自然不好。
九尾狐沉默,瞬间想起了女娲娘娘另一句话:除了扰乱成汤,还让她们少伤人命。
但之前她觉得,若不杀戮,那就无法破坏商汤的气运。那两者是矛盾的。她只能完成主要任务。
“败商汤气运,还能攒功德?”
世上有这种好事吗?
那娇媚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接着,九尾狐就见苏殊信誓旦旦的说。
“可以!”
九尾狐面露疑虑:“你说说如何去做。”
苏殊不假思索的说出。
“动殷商根基,改变祖制,推地位低贱的奴隶,成为殷商新贵。那些有钱有势的旧贵族,一看自己被挤兑了。自然会很生气的联合在一起,反抗商汤!”
她说的头头是道。
苏殊身为人族,身为殷商的公主,自是不希望改朝换代死太多人。
九尾狐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她心里觉得不能听眼前之人的一面之词,决定稍后跟二妹和公豹,商量一番。
“此事日后再议。你先退下吧!我还有其他事。”
苏殊也不知,九尾狐有没有信她。但观九尾狐这个反应,证明事情还是有希望的。
为以防万一,自己也得去国师府那边走一遭。再去拉拉同盟。起码让他们不至于行背后捅刀之事。
“那我就先离开了。”
她抱过在一旁玩球的小狐狸,起身离开了宫殿。
*
待苏殊来到国师府,才得知刚刚在牢狱中发生了大事。姜王后死了。大王子在大臣的帮助下逃离朝歌城,而在王宫中的二王子,竟也不知所踪。
而申公豹正领命追杀两个王子。
人都不在,她只能先回公主府坐着。
坐了不过两日,宫中就又出了事。
据宫中否眼线所言:
是伯邑考在教授贵妃琴艺时,起了色心,欲行不轨,被赶回来的大王发现,竟还敢对大王口出不逊,如今已被下往诏狱,不日即将处斩。
“……”
苏殊默默的将书信收起,起身前往王宫,她想先去探探父王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打听清楚,伯邑考被关押的具体位置,再决定救人的方案。
王宫中。
一些和西伯侯关系不错的大臣,比如比干,听说西伯侯长子伯邑考的事情,早早就来到宫内,想见大王,替人求情。
但宫中的内侍,给他们是回答都是:“大王事务繁忙,还请诸位改日拜见。”
无奈,他们只能离开。
苏殊来到宫门口时,正好遇见他们。
那些老臣一看是她,仅重重冷哼一声,便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苏殊也没对这些人过多理会,只是快步往宫里走去,穿过几个回廊后,她来到了帝辛所居的寿仙宫。
宫中侍卫见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长公主,立即上前道:“公主是来拜见陛下的吗?”
苏殊点头。
立即有人进殿中进行通禀。
帝辛正在寿仙宫内批阅奏折。忽听下面的宫人来报:“长公主在外求见。”
一听是自家的女儿来了,他放下刻刀和奏折,径直朝外走了出去。远远的就看见那一袭红色身影立在台阶下。
“大王。”身后的宫人立即跟上。
苏殊听到动静后,转身站在看见在宫殿口的帝辛。她走上前去行礼:“儿臣殷殊,参见父王。”
帝辛立即将其扶起,开口询问道:“你是来看望父亲的吗?”
他觉得自家的女儿真是孝顺,不过才回朝歌三日,就想起了拜见他。
这一下,倒是让苏殊不知如何作答。她看着帝辛作为一个父亲那殷殷期盼的目光,竟有些不忍让他失望。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看少女点头,帝辛更是高兴,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这些年对她的担心。
天知道,当他收到闻太师的传信,知道女儿还活着,甚至被圣人收为弟子,那时他心中有多开心。
他们走进殿中,帝辛让其他人都退下。
苏殊坐在一旁听她父王讲述着,他这些年的忍辱负重,以及现在为她母亲苏氏报了仇的欢喜。
同时也了解到:现世与书中差异甚巨,帝辛并非昏晕无能,恰恰相反,就连轩辕坟中出来的妲己也只是帝辛的一颗棋子。
渐渐的日头高起,已经到了午时。
苏殊开口打断了帝辛的话,开口道:“父王,你可以不杀伯邑考吗?”
听她如此说,帝辛的眉头深深皱起。
“那伯邑考出言不逊,骂孤是昏君。”
身为君王他有他的威严,容不得臣子去轻易冒犯。他希望自家的囡囡能懂他。
苏殊开口解释道:“那是他蠢,以为您被妲己利用,看不出妲己是您的棋子。”
帝辛却道:“如此愚笨之人,那不是早日死了正好?免得祸害西岐百姓。”
苏殊不赞同:“父王。”
帝辛:“可是看上了?”
那伯邑考虽年龄大了些,但保养的宜,长的委实不错。
闺女如此,帝辛觉得女儿是春心萌动。
苏殊一时语塞,但也没有否认。
她看见父王起身朝一旁的墙壁而去,按动上面的一个不起眼的凸起之后,一个暗格打开。他从里面拿出一块令牌。
“罢了,那伯邑考关在西营的牢房。”
帝辛将玄铁做的令牌交予苏殊,也是将选择权交给了她。
苏殊接过令牌,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将腰间的青色铃铛取下。
“儿臣听说那狐族擅长魅惑之术。这铃铛乃是师尊在我下山之前特意赠的,说可破一切妄境。”
“还请父王多加小心,以防那棋子超出自己掌控,反客为主。”
她又关心了两句后,拿着令牌便离开王宫,想着伯邑考可能受刑法,再加上西营的牢房在郊外,路途较远。
苏殊便让人去备马车,自己则抓紧时间赶往西边的牢房。
西边的牢狱多半是水牢,关押重犯之地。
在这阴暗潮湿的牢狱中,每个房间都仿佛被孤独和沉默所笼罩。仅有一扇狭小的窗户,透过它,可以看到微弱的光线映照在地面上。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污渍和血痕。潮湿的泥土地面坑洼不平。角落里铺满了乱蓬蓬的茅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令人无法呼吸,似乎所有的痛苦和不幸都在这里沉淀。
这还是此处比较好的房间。
而其他的房间。
腥臭的水淹没到犯人的颈部,长长的青铜链条紧紧捆绑着犯人四肢。仿佛永久的黑暗才能带给他们片刻安宁。
在极其安静的环境中,突然响起了狱门被打开的声音。
苏殊询问旁边的狱卒:“人在哪里?”
“公主,在,在那边。”狱卒自是不敢怠慢,立马领着她过去。一指那边的草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