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中。
苏殊正握着玉简,心中犹豫要不要给杨戬传信,让其赶来救场。
手中的玉简却突然发烫。
她打开一看,竟是杨戬来信。
“姜师叔命我在暗中保护少主,我今日已到朝歌城中。其他勿要担心。”
苏殊心中顿时就安定了下来。
也是。
西岐那边姜子牙已经下山,她的确不需要再操那么多心了。
第二天上午。
琵琶精得知伯邑考来朝歌被关后,心中很着急,恨不得现在就去劫狱,或者说进宫求大姐帮忙救伯邑考。
但她刚出府门,就遇见了回来的长公主,那人和旁边的侍女,有说有笑,看起来心情特别好。
“你知不知道,伯邑考被大王下狱了。”
苏殊看见琵琶精一脸着急的样子,怕对方进宫去找妲己,发现异常,对自己的计划不利,安抚道:“这事我知道,你别急。”
琵琶精:“那是我恩公啊!”
苏殊解释道:“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三日后,他就会没事了。”
虽然她不知道姜子牙打算让杨戬,怎么做,但终归伯邑考会没事的。
琵琶精看少女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放下了心,出府去玩了。最近她在街上看见了一个拉二胡的好好先生,特别有趣。
而另一边。
杨戬按照姜子牙的指示,先在朝歌找到姬昌遗体,将其带出城外,交给守在那处的哪吒后,又回朝歌,到处宣传:西岐联合东伯侯和南伯侯,反叛的消息。
整个朝歌瞬间陷入了沸腾。
明明姬昌已经没了,而伯邑考在朝歌牢狱中,如今反叛的是谁?西伯侯的次子姬发吗?还是三子四子。
众大臣纷纷上折子,要求拿身在牢狱中的伯邑考祭旗。
帝辛并没有同意。
然当天晚上就发生了神仙劫狱事件。
一玄衣青年,一红衣小孩,一大一小两位从天而降,直接出手定住了守着牢狱的士兵,从牢房中救出了被困的伯邑考。
待黄飞虎骑着五色神牛赶到时,那两人早已带着那伯邑考消失在天际。
苏殊也算明白了姜子牙的打算。
可能那傻子伯邑考因为她的原因,不愿意反叛朝歌。而姜子牙他是想借此机会,逼伯邑考一把,来促成命运。
命运?
她从床上走下,来到窗边,望着天上的月亮,想起父王的身体状况,心有哀悸。同时也在心中暗下了决心。
这世间能够改变命运的,让闻仲和那些忠臣良将,在大商亡后,还能活下去的。唯有希望的种子。
待来年,种子破土,花开朝歌。
她打开系统商城看了看,找到了两样东西,心想:是时候了。也是时候让伯邑考发挥真正的作用了。
——
空山寂寥,冷月悬浮于天幕。
微风轻拂,笛声幽怨。
杨戬已经在此处陪着伯邑考等了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前,苏殊曾给他传信,她会在戌时出现在朝歌西郊五百里处的凉亭中。
还让他务必带上伯邑考。
他们便早早来此,等了两个时辰。
西伯侯姬昌的尸体,则由哪吒和其他西岐的士兵带着,送往了西岐。
这时旁边的笛声停止。
伯邑考看着陪着自己的杨戬道:“杨将军 ,其实你不必如此的。天寒露重,你可以先去旁边的村落中休息。”
杨戬:“修炼之人不惧炎寒。”
他已经在此等了这么久,没道理时间快到了反而离开。
他们说话间,一道清俊优雅的白色身影,翩然而至。待人走近,发现来人正是他们一直等待的苏殊。
不同于红衣的热烈明媚,那身素纱白衣,衬托着少女更加清雅高洁。但如果是她,无论穿什么颜色都是极好看的。
苏殊走进凉亭,停步在两人面前,却没有说话。月光拉长了她的影子,更显清瘦。
明明她心中有万语千言,却在目光触及伯邑考身上的麻布白衣后,再说不出来。
姬昌新丧,这是第一次,她承诺别人的事情她没有做到。内心自是有几分愧疚。或许说是第二次,她还答应了去西岐接他。
许久之后,她开口问道:“你怨我吗?虽后面帮西伯侯报了仇,但终究没你保下他的性命。”
伯邑考上前将少女紧紧抱在怀中,低头嗅着她的发,轻声开口,声音已是沙哑:“我知道的,你也是很难受的。”
他知道,这一切皆非她所愿,他知道她已经尽力了。又何必苛求。
苏殊感觉到头顶有泪水滑落,身形微怔,想到面前的青年丧父不久,也就伸手回抱住了他。薄唇轻抿,没有说话。
本以为是需要解释一番,却没想到连解释也不需要。那些人都这般相信她。
难受吗?或许有那么一点。
然她心底,更多的是隐匿的欣喜。
周文王提前死了,原本的紫薇大帝却活了下来,是不是证明了,命运也非传说中的完全不能改变?
那师门的人活下来的几率会更大。
人心隔肚皮,伯邑考原以为很了解的人,却并不是真那般了解。而长亭中的另一道身影,已是悄然离开了这里。
片刻后,苏殊推开了伯邑考。
她道:“我和你以后身份有别,怕是再也见不到了。现在能陪我走一走吗?”
伯邑考:“好。”
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
两人朝着八里外的村庄走去,途中他从怀中拿出一根刻着“玄鸟”的玉簪,戴到少女的发间,算做他与她的定情信物。
她说想亲手为他做一顿饭。
两人于亥时赶到附近的村落中,敲响了其中一家的院门。
本来那家人挺烦大半夜被人打扰的。但一看门外是两个神仙般的人物,怒气消散无踪,连忙将两人迎进来,客客气气的。
屋主的态度好了许多:“不知两位贵人,来找小人所为何事?”
苏殊拿出一袋钱币:“我们想租你这房子一晚,你去其他亲戚家挤一挤。”
伯邑考觉得此举有些喧宾夺主了,租便罢了,当当天晚上,就将屋主赶出门……
他正要说什么。
却见那人将钱币收起,满脸堆笑。
“好说好说。”
要知道,这里面的钱,应该有他大半年的收成了。别说住一晚,就是住一个月,他都不会有意见。更何况神仙看上他家的房子,是他的福气,哪有拒绝之理?
屋主拿了钱,又将家里的其他人都叫了出来。一起离开了这座小院。
苏殊用屋中仅有的食材,烙了些野菜饼,做了一碗面疙瘩汤。样子虽有些差强人意,但味道还可以。
最后,她趁伯邑考不注意,将从系统那里买来的药,洒在了汤里面,用勺子将汤搅匀,再也看不见那药粉的踪迹。
她将饼子和汤端了出去,笑着说。
“我很少下厨,所以做的卖相不大好,你不要嫌弃。”
“怎会嫌弃呢?”伯邑考拿出帕子,擦了擦少女脸颊上的黑灰,动作温柔。
少女低下脑袋,不敢看他,似在害羞。
谁能想象到如此娇羞的少女,能写出那般“豪迈”的书呢?却不知他这只小白兔,今天晚上可能被吃干抹净。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男子温热的呼吸打在苏殊的脸上。
她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稍稍稳定了心绪,将汤递到伯邑考手中:“你既不嫌弃,那就喝一口吧。”
伯邑考看着少女杏眸中的期待,伸手接过,低头沿着碗边抿了一口。评价道:“味道还不错。”
得逞后,苏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两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吃着饼,喝着汤,赏着月。
一刻钟后,伯邑考感觉身上越来越热,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转头看去,少女的脸色也红的如桃子般诱人。
顿时感觉身上更热了。
喉结滚动,他连忙撇开视线。
不行!如今父亲新丧。他又怎能做出如此禽兽之事?想到此,他打算起身离开。
苏殊见药不管用,伯邑考还是想走。于是运气逼了一口血出来。
果不其然,那人再也挪不动脚步。
苏殊开始装可怜道:“抱歉。我在杀九尾狐时,中了她遗留下来的媚毒。如今已努力压制了三日。若你不愿帮我,也随你。只是第二天早上,记得早早过来帮我收尸。”
伯邑考叹息一声,朝着少女走去。他又怎忍心,看着心爱之人死呢?
两人一起朝屋中走去。
月亮害羞的躲进了云层。
不知何时,窗外下着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打芭蕉。而屋中红帐翻滚。
在最后一刻,苏殊服下了系统给她的丹药。不想被伯邑考看见了。
他喘着气问她:“那是什么?”
却见少女皎然一笑:“媚毒解药。”
他见她伸手去拿旁边的衣物,有起身离去的样子,不由一个用力,改变了位置,在女子惊讶的眼神中,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苏殊:“你!”
伯邑考低头在她耳边道:“殊儿的毒已解,但你给我给我下的毒呢?”
苏殊不再说话,垂下眼眸。
无论是在这件事上,还是说未来的计划中,她的确是要利用他一生的。
既然如此,那便放纵一次吧。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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