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
地牢里的光线很暗,墙上挂着一盏油灯,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潮湿阴暗的地牢,细窄密闭的牢房铁门缝隙连一只手臂都伸不出。
四周高耸的墙壁斑驳陆离,无所顾忌地渗透着恐怖与绝望的气息,直达人的四肢百骸。
霉味夹带着潮臭味四溢呛鼻。
夜京墨圆溜溜的大眼睛咕噜噜的看着周围,眼底带着一抹兴奋的光芒。
“啊……啊……啊……”
一道道痛苦的尖叫声、求饶声,在几人的耳边响起。
被夜卿羽惩罚要承受七七四九天折磨的衙役,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
他不断的祈求道,“给我一个痛快吧,请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吧!”
这种痛苦他真的受不了了,不仅要承受身体上的疼痛,还要承受精神上的折磨。
他想要晕,晕不了,旁边永远都会有一盆透骨凉的冷水等着他。
他想要死,死不了,浑身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他终于知道,何为生不如死。
他的牢房外头,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人,这一排人都是刑部当天不当值的衙役。
他们的任务就是来围观他们同僚的‘幸福时刻’。
起初的时候,当收到通知的不当值衙役都非常高兴,这种有钱拿,又能看戏的好日子,谁能不爱?
等他们到了这里,亲眼见证到什么叫‘幸福时刻’的那一刻,他们巴不得从来没来过。
这种痛不欲生,想死不能死,叫’幸福时刻‘?
原谅他们活的太肤浅了,实在不敢苟同,但也不敢随意动弹。
这可是长公主的命令,谁人敢违背?
这戏后劲太大,导致他们双腿打颤,跟弹棉花似的,是想走也走不了。
一个个的呆若木鸡。
“啊……啊……啊 ……”
等痛苦般的嚎叫再次响起的时候,夜卿羽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意犹未尽的道,“听听,多么美妙的声音啊!”
玄一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夜卿羽,嘴角微微抽搐。
主子哎,咱能正常交流吗?
搞得他好像是大山里爬出来的,缺少世面。
唯有夜京墨点了点小脑袋,一脸的认同,“嗯,真的好好听啊!这是世上最美妙的音乐了。”
一本正经的模样,萌翻了。
却让玄一几人,仿佛看到了长大后的夜京墨,如长公主这般强大和腹黑。
小脑瓜子得了一个糖炒栗子。
夜卿羽一巴掌拍在上面,懵逼不伤脑。
“想挨揍了?”
夜京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眦了眦小虎牙,奶萌一笑,“墨儿是皇姑姑的乖宝宝,听话的。”
夜卿羽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阳陵伯爵府邹家的众人被关在一间特殊的牢房里面。
里面阴暗潮湿,四周的墙壁上长满了苔藓,像是一条条绿色的怪物,黏附在墙壁上,睁着眼睛张牙舞爪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恭亲王世子妃邹雨,原本想要用一纸和离书和恭亲王府脱离干系的。
奈何被夜卿羽当众戳破身世,下了刑部大狱。
算盘打得精,马褂改背心!
连带着邹家的所有人跟着一起下了大狱。
邹四海和夫人就生了一个儿子,府里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小妾姨娘一类的。
这就不得不说邹四海为了绑上太后这条大船,起初对太后那是唯命是从,生怕惹的太后不高兴,而把他从这条大船上给踢下去。
太后虽然自己面首无数,但她可不允许上了她床榻的男人,还能在家享受三妻四妾的。
这不,邹四海只得一妻一子,更是在妻子有孕后,就再也不踏入妻子的院子一步。
坚持做到‘守身如玉’!
儿子邹文光从小是被娇宠着长大的,那是要星星绝对不给月亮,满足他的一切愿望。
长大后,这哥们就彻底长残了,更甚至长歪楼了。
在男女方面,那是荤素不忌。
这一点,很是让邹四海头疼。
好在,虽然邹四海没有实权,但背靠太后,依旧过的风生水起,说句难听的话,他可比太后的亲侄子苏大人过的舒坦多了。
苏捷良更是成了一颗弃子,好在他自己看的透,及时的和太后脱离了关系,才在这场风波中保存了下来。
不然,他的下场,和邹四海也没什么两样。
邹文光踉跄着起身,鼻尖隐隐传来令人作呕的味道,他的身上有些狼狈,脚边有几只老鼠跑过,他吓的一哆嗦。
这段时日积聚的怨恨彻底爆发。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他的神情狰狞一片,‘啊’的一声后扑在邹雨的身上,对她是又打又踢,“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才害得我们成了这个样子。”
“我要杀了你!”
怒骂声,厮打声,在这不大的牢房里上演着精彩的一幕。
“啪啪啪……”夜卿羽带着人悄无声息的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一幕啧啧出声,“真精彩,赏个一毛钱的。”
夜卿羽的声音,突然让整个牢房陷入了安静,打架的不打了,骂人的不骂了。
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邹四海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瞳孔猛地一缩,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他没想到在这阴仄的地牢,会见到长公主?
“臣见过长公主殿下。”
邹四海的惊讶也仅仅维持一会儿,垂了垂眸后,就若无其事的行礼。
他还不知道,夜卿羽已经掌握了他所有的信息,包括他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
他只以为,他和太后的关系暴露,才导致他被长公主关到刑部。
如果仅仅是这一点,说破天,他也不至于就这样被处死。
太后绝不同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太后自身难保,而他,最引以为傲的私军,已经被夜卿羽给揪了出来。
夜卿羽看着邹四海的模样,脸上的笑意加深,回眸道,“把本宫的礼物,给邹大人送上。”
玄十三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猎豹瞄准了猎物,炯炯有神。
肩上扛着的这玩意,总算给派上了用场,他一把把尸体从肩上薅下来,痛快的扔在了邹四海的面前,嘴角上扬的弧度,那是压都压不住啊!
夜卿羽如深渊一般的眼睛,泛着刺骨的寒冷,“邹大人,可得好好的仔仔细细的看看,这人是不是有些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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