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屋内再次冲出一道身影。
脸上身上都是黑灰,脸色煞白,惊恐的看着身后那滚滚热浪,脚下恨不能生出一双飞毛腿,奈何大肚子影响了他的发挥。
只能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划拉着手臂,嘴里叽里哇啦的喊道,“快跑啊,快跑啊,火烧过来了。”
一边喊,一边呼呲呼呲的拼命往前跑。
就在他跨出大门准备松口气的档口,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他不解的抬眸,正好对上夜卿羽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吓得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上,嘴里哆哆嗦嗦的喊道,“长……长……长公主殿下,臣……臣见过殿下。”
好不容易磕磕巴巴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额前的冷汗一滴一滴滑落,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脸上的笑容,那是比哭还难看。
夜卿羽看着老帮菜吓的快要尿失禁的模样,咧嘴一笑,伸出白皙的小手晃了晃,手中的大刀在夜色下划过一道寒芒。
“夜色如此多娇,童大人玩的可尽兴?尊夫人知道你这么晚了,还留恋花丛吗?”
童大人哭唧唧,当即表示,“殿下,臣知错了,臣再也不敢了。”
可千万不要请家长啊!
夫人那只母老虎,要是知道他来青楼,回去还不得棍棒伺候?
夜卿羽扬唇一笑,一字一句的说道,“来人,通知童夫人来领人,一炷香不到,就送童大人进蛇窟。”
“想必那滋味,童大人应该也会很喜欢。”
童大人胆怯的低着头,不敢看夜卿羽那张笑颜如画的容颜,他浑身战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被暗卫带着过来的肃亲王听到的就是最后一句话,他猛地一怔,心里七上八下的。
再次见面,肃亲王也不再拿乔,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臣见过殿下。”
夜卿羽冷戾的目光落在肃亲王的身上,毫无任何遮掩的刺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肃亲王不妨问问你的好孙子,背着你做了些什么?”
白皙的手指指了指余香道,“顺便看一看,这位是谁?”
肃亲王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抿了抿唇,掩去眼底的难堪,顺着夜卿羽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的瞳孔猛的一缩,硬生生的压着情绪,保持着冷静。
“还请殿下明示。”
夜卿羽浅笑一声,似乎带着嘲讽,“肃亲王,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北冥亲王的孙子,皇帝的嗣子,和南境温家的小公主搅和在一起,金家和温家又在议亲,你们是想造反不成?”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肃亲王内心忐忑不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熊熊燃烧,反身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夜舒俊的脸上。
“你个孽障,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要害死整个王府吗?”
自从上次王妃事件后,肃亲王就知道夜卿羽的手段和心智,那绝对是个中翘楚。
她明明可以直接把整个肃亲王府都打入天牢。
毕竟刺杀长公主,这是多大的罪名啊?
然而长公主却是钝刀割肉,让他们时时刻刻的处于紧绷状态,这可比把他们关在天牢还难受。
好不容易风波慢慢平息,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他们也放松警惕了,哪知悬在头上的大刀再次砍了下来。
好嘛,见过坑爹的,还没见过这么坑爹的。
肃亲王恨啊,喉咙里发出呼呲呼呲的声音。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他接受不了的,夜卿羽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把他的所有侥幸都击穿了。
“哦,肃亲王可能还不知道,世子可不太安分,余香就是世子介绍给自己的儿子的。”
“你说,你们都是什么癖好啊?”
“把自己的相好,介绍给自己的儿子?”
“这是要上演一出乱伦的戏码?老子和儿子同玩一个女人?”
那该怎么称呼?
贵圈真乱啊!
肃亲王被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大张,嗫嚅了好几次,都没能发出一句完整的声音。
夜舒俊早就被这一个个事实给击垮了,他大哭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夜卿羽挥挥手,“来人,把夜舒俊和肃亲王世子一起关在蛇窟,让我们看看,父子俩如何‘相亲相爱’的!”
“肃亲王,应该没意见吧?”
肃亲王整个人佝偻起来,躬着身子,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
王妃出事后,他在府上三令五申的,千万不要惹长公主。
安分,他们还能抓住眼前的权势,一旦有二心,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惨烈的代价。
如今,还真的被他说中了。
他踉跄着起身,朝着夜卿羽躬了躬身,转身蹒跚着脚步离开了。
能保住王府,能保住王府剩余之人,已是长公主最大的仁慈了。
肃亲王看的很清楚。
但在心里也留下了仇恨的种子,对南境的仇恨。
都是南境人,才让他失去了最爱的儿子和孙子。
夜卿羽表示,看,马前卒不就来了嘛!
“啊……我不要,我不要……”夜舒俊被拖着带走了,一道道凄惨的叫声在深夜传的很远很远。
童夫人赶来时,看到的就是如此场景,她吓的一咯噔,赶忙上前行礼道,“妾身参见殿下。”
“童夫人。”
“想必童夫人应该已经知道本宫喊你来的用意了吧?”
“是,妾身清楚。”
“嗯,那就赎回去吧!这几日童大人就在家好好休养吧,他手头上的事情,本宫会安排其他人来做。”
言外之意,就是要童大人坐冷板凳了。
权利都交接了,只剩下一个空的头衔,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会不会直接被人顶替了,那就不清楚了。
这是警告,也是变相的敲打。
童夫人心中的一口气微微松了下来,盈盈一拜道,“多谢殿下。”
童大人早就吓得两股颤颤,看到自己的夫人,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心中直呼,完了完了。
今日这是要经历长公主和夫人的混合双打啊!
他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吗?
就在两人转身的刹那,夜卿羽瞥了眼童大人,意有所指的道,“童夫人,童大人这人吧,家里的妾室,不适合他,会拉垮他的。”
童夫人猛地抬眸,也不顾这样直视长公主是大不敬,看着她那幽深的眼神,突然福至心灵。
努力掩饰着眼底的惊慌,手指狠狠的掐住手心,疼痛让她努力镇定下来。
“妾身多谢长公主。”
这一句,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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