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卿羽看着慢慢释然的邹夫人,笑了笑道,“邹夫人,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在因上努力,在果上随缘,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你都从没放弃过自救,没有放弃过自己的孩子。
你已经努力过了,而且狠狠的努力过了。
那么,结果不论是怎样,你都应该坦然接受。
坦然接受生命中重要之人的离开,坦然接受孩子长大后,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坦然接受……上天给予的一切赠予。
唯有经历过风雨,才能成长为苍天大树。
听闻这话的邹夫人,嘴角慢慢上扬,扬起一道灿烂的笑容。
她恭敬的行了一礼道,“罪妇曾经不理解,夫君那么会钻营的一个人,太后那么独断专制的一人,为什么会输给一个刚从寺庙回来的长公主。”
“如今,罪妇什么都明白了。”
追求不同,格局不同,看问题的方式不同,造就了今日的局面。
“他们输给殿下,一点都不冤。”
殿下的心中有百姓,有人间疾苦,更有人间烟火!
而他们的眼中,唯有自己的利益和野心。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这是他们走向失败的必然。
夜卿羽重新认真的看了眼邹夫人,挑挑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她没想到邹夫人看问题居然如此透彻,邹四风为了权势忘记了自己的初心,更忘了回头看一看,这个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的枕边人。
“本宫刚才的提议,你还要考虑吗?”
邹夫人的脸上扬起一道自信的笑容,她从容的看着夜卿羽,认真的回道,“要。”
这一刻,她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要好好为自己活一把!
为这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自由。
“不,不,不可以,应该出去的是我,是我……”
邹文光凄厉大喊道,一双眼眸沁满了冷意,他看向邹夫人时,像是看仇人一般,恨不能从她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母亲,你已经老了,活不了多久了,这么多年你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出去后,你又能做什么呢?”
“外祖家也不会接受你这样的女儿回去,你如今就是一个弃妇,会让人看不起的。”
邹文光为了出去,什么难听的话就说什么,试图说的邹夫人无地自容,这样她就会放弃出去的机会。
那么,他就可以出去了。
邹夫人抬眸看向自己疼了这么久的儿子,冷冷一笑,抬手就是一个大逼斗甩了上去。
“我是弃妇也好,怨妇也罢,我堂堂正正做人,也比你这个自私自利,想要牺牲自己的母亲而活的人,高尚些许吧!”
蒙蔽树下蒙蔽果,蒙蔽树下只有我!
邹文光摸着自己的脸,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瞬间脸色阴沉了下来。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要弄死你!”
邹文光气急败坏的大喊道。
夜卿羽邃暗的双眸透着几分冷恹和嘲弄,一脚重重的踹在逼逼赖赖的邹文光肚子上。
“脑子有病,得治!”
“这里是刑部大牢,瞎逼逼个什么劲。”
“来人,给他好好上一课!”
她的地盘她做主,逼逼赖赖只有被打的份。
邹夫人看着邹文光,眼底再没有最初的疼爱和心疼。
其实,人在失望过后,都会转身向前看。
命,远远凌驾于其他一切。
邹夫人,是伟大的,她愿意为孩子付出一切。
但在亲手被孩子捅了一刀后,她懂得了悬崖勒马,为自己而活。
这也是夜卿羽愿意给邹夫人一个机会的原因。
至于还有一个原因吗……
她垂眸一笑,透过小窗看着外头,有时候好戏怎能没有一把好柴呢?
夜卿羽回身,走在阴暗的长廊上,身后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喊叫声,她的嘴角慢慢上扬,眼底带着一抹嗜血笑意。
听,多么美妙的声音啊!
她的手臂凌空挥舞,仿佛指挥家在指挥着这世上最美妙的音乐。
微风轻轻的吹,暖暖的阳光覆盖着大地。
夜卿羽跳上九尾的背,身体窝在九尾毛茸茸的脖颈间,微微嗑上眼眸。
玄一立刻跳上飞鹰的背。
两大只凌空而起,遮天蔽日。
底下传来阵阵惊呼。
亲眼目睹眼前一幕的简老头拍了拍胸脯,喃喃自语道,“哎呀,幸好老头子我听话,不然还不够这两大只塞牙缝的。”
边关。
战事一触即发。
三番五次的刺杀让北冥将士们的心情沉重了些许。
大宛的进攻一次比一次的间隔时间短,加上他们派出大量的刺客隐藏在队伍中,这导致战事出现了焦灼。
谁也无法一次性的彻底解决这场战事。
傅雁寒和老侯爷想要彻底把大宛打怕打残,这样北冥就可以提出条件,让大宛成为附属国,或者是他们的一部分。
唯有漂漂亮亮的结束这场战斗,他们才能有足够的话语权。
不然,一直这样焦灼下去,对北冥来说,是一场持久的消耗战。
相对于大宛来说,他们是吃亏的。
傅雁寒操起桌上的长剑,看着众将士,铿锵有力的说道,“这一战,你们只管勇往直前,剩下的刺客交给我。”
“侯爷,不可!”
副官李锐立立刻出声反驳,他清楚,傅雁寒的身份和以往已经不同了。
他如今是驸马,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他们难辞其咎!
傅雁寒:“本侯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
他知道李锐立的意思,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首先是守护边关的侯爷,其次才是北冥的驸马。
在这种关键时刻,他怎能退缩?
一旦士气和人心散了,那么想要打赢这场战,就不容易了。
“啪啪啪……”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击掌的声音。
众人大惊,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金色的阳光下,一身红衣的夜卿羽倚在军帐不远处的柱子上,眼眸看着军帐的方向。
显然,营帐里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听在她的耳朵里。
看着第一个走出来的傅雁寒,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靖安侯说的不错,在战场上只有士兵和将军,没有其他身份。”
将军当以守卫边关为己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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