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勇气捅破。
有些答案，不知道会比知道好。
顾斯言暂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唐婳，又是几天住在了办公室，他自从苏醒过后，都快把办公室当家了。
他没有回家，唐婳也不担心，无非是去了舒颜那里。
她接到了沈淮序的电话。
“最近有空吗？想请你喝杯咖啡。”
唐婳本想答应，但又忍住了。
毕竟还是合约期间，她还是少和异性相处，万一被媒体拍到就不好了。
顾斯言没有契约精神，不代表她没有。
“我最近有点忙，不太方便。”
“没关系，等你有空了再说。”
沈淮序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从未给过她不自在。
电话挂断，唐婳在家自学针灸，在网上下载了很多课件，对着木偶研究穴位。
她去中医大学听了好几次课，但都没有遇到温老师，挺可惜的，但别的老师的课也不错。
她一个人钻研着，时间过得很快。
她要么去养老院，要么就在家自学，或者晚上去上大学的公开课。
日子非常充实。
顾斯言三天没回来，也没让她出门，她乐得自在。
她正准备上床休息，没想到周扬给她打电话了。
“怎么了？”
“唐小姐，要不……你劝劝先生吧，这样日以继夜地忙碌着，身体迟早会累垮的。自从先生苏醒，腿还没好，就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工作，有时候一天只睡四个小时。闭眼前是工作，睁眼还是工作。”
“我劝了好几次，可先生都不听……要不，你劝劝？”
“他不在舒颜那儿？”唐婳十分疑惑。
“不在啊，一直住办公室呢，都把集团当家了。”
唐婳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难道是自己误会了？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舒颜才对。”
周扬也迟疑过，两个女人到底找谁。
他心里偏向唐婳一点，所以才打了这个电话。
“这不……舒医生电话打不通。”
“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劝了未必有用。”
“总要试试，是不是？”
唐婳无奈答应，后面又聊了一会儿，她才明白周杨的担心不无道理。
顾斯言心里比任何人都要在意顾氏，他躺了三年，落后了太多。
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父母、舒颜都希望他尽快攀上那群山之巅，让顾氏重返荣耀。
她们不关心顾斯言要付出怎样的辛苦，一味地施压。
顾斯言已经熬了很多个日夜了，都快把咖啡当水喝了。
他的身子本来就需要好好休养，这样下去，迟早出事。
唐婳也有些生气，都是成年人了，还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急匆匆来到了集团，周扬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看到她高兴坏了。
“唐小姐，你可来了，快上去劝劝先生吧。”
“我尽量吧。”
唐婳到了总裁办，敲了敲门。
顾斯言以为是周扬，直接让进来。
她进去后，顾斯言看都不看一眼，仍然伏案工作。
“倒杯咖啡。”
他敲了敲桌子边的杯子。
这个点还喝咖啡，是不打算睡觉了。
唐婳鼓起勇气，将他手里的文件抽走。
他立刻抬眸，紧紧锁眉，脸上有着几分恼意。
唐婳和他对视，才发现他眼睛都熬红了。
“怎么是你？回去，把文件给我。”
“其实我也不想管你的，但现在还是合约期内，你如果熬出什么问题来，还要我照顾你，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顾斯言紧锁眉头，明显不快。
唐婳说的话，是真的不好听。
“如果我病了，有的是人照顾我，绝不会让你累分毫。还给我！”
“你毕竟植物人过，你万一出什么事，累得中风什么的，说不定还会成为植物人躺着。你确定吗？”
顾斯言：……
那种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日子，让人生不如死。
这话，让他动摇了几分。
“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身体重要，先睡觉吧。”
“你以为我不想睡吗？”
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熬的次数多了，变得睡眠质量差，明明很困，却怎么都睡不着，而且头疼欲裂。
“我试试吧。”
唐婳多准备了一手，带了自己研制的助眠熏香。
她在休息室点燃了一根，不多时，卧室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闻着非常雅致舒适。
“睡不好就容易头疼，我帮你按按？”
顾斯言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她便站在他的身上，软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搭在他的三叉神经位置，拨动那根筋。
“是不是这儿酸胀？”
“嗯。”
顾斯言闭着眼，闻着里面传来的幽香，头疼慢慢释放，竟然真的有几分困意。
“上次的事情……抱歉。”
顾斯言迟疑片刻，想到了史密斯的经验之谈，于是开口。
“我没放在心上，就当是被狗啃了。”
唐婳也有点心虚，她也打了一巴掌，对于顾斯言来说史无前例。
两两相抵吧，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也不敢告诉顾斯言，这个吻不算什么，他昏迷的时候，自己不知道偷亲他多少回了。
只是她恼怒的是，既然已经有了舒颜，为什么亲自己？明明还说自己和自己亲吻很恶心。
她想问问，但最终说不出口。
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谁也不要追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按了好一会儿，她才松了手，没想到顾斯言靠着椅子就睡着了。
她没办法，只能叫周扬帮忙将人扶到床上。
“还是唐小姐有办法，那我先回去了。”
“嗯，我收拾下，也要离开。”
她还准备了香包，里面配了一些干花，放在床头，也是助眠的。
周扬先离开，她也收拾东西准备走，却不想路过床边的时候，却被一只大手拉住。
“不要走，好不好？”
唐婳吓了一跳，这话像是央求。
她转头一看，发现顾斯言并未苏醒，而是在说梦话。
她轻轻将他的手拨开，深深地看着他。
顾斯言迷糊间察觉她要离开，想要睁开眼挽留，可眼皮太沉了，根本睁不开。
这种感觉像极了他植物人的时候，察觉到那个人想要离开自己，他想要挽留，却挣脱不了身体的束缚。
这一觉，顾斯言睡得非常沉。
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十点钟，他慢慢苏醒，发现自己的手紧紧握住一个纤细的手腕。
而有个人趴在床边，扭头背对着自己，看不清容貌。
他心脏一沉，原来自己昨晚留住她了！
昨晚的感觉，就是他当植物人期间的感觉，是不是哪里有误会，不是舒颜唤醒自己的，而是唐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