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宛如被施了静止咒般僵硬不动的五条悟,?他还保持着扬手的姿势,此时却硬生生定格在半空中。
阿音的惊天一抱,暴击输出,成功击败了无敌的五条悟,?值得载入咒术界史册的一天。
惠一把拽过还没反应过来的虎杖悠仁,?不忍直视地扭过了头。
就这点出息。
阿音回来了,?五条悟的镇定剂也就来了。最让人松口气的是,?再也不用担心五条悟啥时候不小心发疯把咒术界炸了。
毕竟在阿音的身边,?五条悟肯定会收敛一些的吧。
“冷静下来了吗?愿意好好听人说话了吗?”
啪的一下,?阿音双手拍上了五条悟的脸颊,?踮起脚,似是要把自己的面孔印在他的蓝眸里。
距离太近了。
五条悟一动不敢动,?瞳仁都在微微发颤,盯着阿音近在咫尺的脸,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
许久未曾感受过的紧张情绪,?此时如同打翻了调料罐,让他的整颗心脏都浸泡在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中。
没有人能理解他的心情。
包括惠,将悲哀的血色记忆封尘海底的他,不可能对五条悟的不安感同身受。
五条悟甚至感到委屈。
“好过分……”
他可不是喜欢压抑情感的人,他被阿音斥责喝了之后,如一只大猫猫般把头埋在阿音的颈侧,轻轻蹭了两下。
他小声指控。
“你凶我。”
明明十年来杳无音信的人是你。
你居然还对我这种态度!
五条悟心想,?就是仗着他在乎她嘛,?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幸亏惠不会读心术,否则他一定会当场眼神死,建议阿音直接卷铺盖跑路禅院家算了。
五条悟咬了咬牙,?在阿音耳侧道:“不许去禅院家,跟我回高专。”
她要是敢去京都,他第二天就把御三家闹上天!
阿音当然是给大猫猫顺毛了。
“好了好了……不回就不回呗。话说回来,高专那边还有我的位置吗?”
五条悟一挑眉,哼笑道:“当然有了。”
夜蛾正道每天都在退休的边缘反复试探,被五条悟和夏油杰烦到头秃的他,可能是除了五条悟和惠之外,最希望阿音赶快回来的人。
退一万步说,就算阿音当不回校长——
“师母”这个职业也不错,对吧?
有阿音的介入,虎杖悠仁总算从鸡掰猫的爪子下逃得一命,一行四人收拾收拾去了东京高专,途中阿音忽然想起了什么。
阿音:“……话说,刚才悟没有放帐吧?”
把好好一个餐厅炸得四分五裂,还被不少人亲眼目睹到了,这个……
惠淡定地翻了一页书:“不用担心,会有人来处理的。”
这十年来,高专已经有充分的应对五条悟意外事故的经验了。
如果阿音翻翻报纸就能发现,近年来,日本“瓦斯爆炸”的新闻出现频率直线上升。
于是,阿音他们前脚离开,后脚就有辅助监督和一个被抓壮丁的夏油杰来收拾烂摊子。
夏油杰眼角微微抽搐,盯着灾害现场般的餐厅,沉默良久。
“如果我哪一天受不了叛逃了,一定是被悟给逼的。”他喃喃道。
阿音走后十年里,东京咒术高专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庞大师资力量,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毕业后相继成为教师,五条悟还跑了京都一趟,把甚尔也给拐了过来。
最强咒术师、体术师、奶妈都在东京高专,一时间东京高专风头无限,一下子压过了京都高专。
还有人打趣说,这一年的姐妹校交流赛,东京方学生要是敢输,回头就要面对最恶诅咒师都不一定能享有的待遇——被几个“最强”往死里操练。
而学生这一方,阵容也颇为可观。
二年级这边。
由甚尔亲手训练,几乎可以算得上他亲传弟子的禅院真希。
咒言师一族的狗卷棘。
校长的第一个咒骸熊猫。
……某个未成年已婚男性还在国外出差,暂且不算他。
再看看一年级。
禅院家砸血本培养出来的天才术师惠。
术师资质千里挑一的钉崎野蔷薇。
夏油杰几年前捡回来的、落后小山村里的双胞胎姐妹,菜菜子和美美子。
最后再加上即将入学的宿傩容器,虎杖悠仁。
什么叫群魔乱舞啊。
一年级这届竟然史无前例地突破到了五个学生!阿音都惊呆了。
“悟,”阿音忍不住扭头看他,眼波温柔,“辛苦你了。”
咒术师们能团结在一起,未成年的小术师们能得到学校的照顾。
五条悟肯定是出了不少力吧。
五条悟懒懒地靠在她的肩上,闻言“嗯?”了一声。
他也不否认,笑嘻嘻地说道:“阿音知道就好。所以要好好地补偿我哦~”
坐在后排的惠差点把书撕了。
脸色阴沉得虎杖悠仁心惊胆战。
出力的明明都是他——!五条悟你个臭不要脸的!
在阿音离开的时间里,惠和五条悟已经差不多对彼此摊牌了。
包括惠在诅咒师内部的隐藏身份,他也没有瞒着五条悟。
本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合作而已。
谁知道五条悟这家伙脸皮极厚,美其名曰“哎呀惠你还是个孩子,成年人世界的腥风血雨就让成年人来承担吧”,光明正大地借着他的功劳,在阿音那里蹭蹭抱抱求顺毛。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阿音身上拖着一只一米九的大猫猫,举步维艰地朝校长办公室走去。
夜蛾正道,她是有印象的。
那个黑皮墨镜爱手作玩偶的猛男……嗯,你们咒术师都好怪哦。
工作交接的过程异常顺利,阿音现身后,刚刚吐出一句“校长的位置……”话还没说完,夜蛾正道就迫不及待地把文书通通塞给了阿音,整个人笼罩着解放的快乐曙光,当天就收拾行李走人了。
阿音:……
她开始思考,悟他们是把人折磨到了什么地步?
阿音做回了校长,那么虎杖悠仁的入学事宜也交给了她。
她并没有给虎杖悠仁出什么难为人的入学测试。
她给他的寄语,只有两句话。
阿音微笑着,摸了摸少年的粉色头发。
“只要老师们还活着一天,就永远不需要学生们冲锋陷阵,以死相搏。”
“做一个孩子,平安快乐地长大、毕业就好了,悠仁君。”
她相信,悟一开始想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
奈何某社交牛逼症白发青年太不会说话,只能她来翻译翻译了。
五条悟抱臂倚靠在墙边,他安静地注视着阿音,清浅的笑意漫上了他的唇角。
阿音永远是不一样的。
在所有人都把“死亡”与“咒术师”挂钩,每一个术师,不论成年与否,都谨记着“咒术师没有无悔的死亡”时,只有阿音会说——
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就好,危险有大人来挡,天塌了老师们抗。
唯一让他不满的是,阿音也把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
她的理念与咒术界格格不入,但是……
自十年前起,便深深地影响了他。
虎杖悠仁也怔住了。
阳光开朗的粉发少年难得露出了些许茫然的神情,很快那点迷雾般的情绪被灿烂的笑容化开,他挠了挠头,对阿音如是说道。
“谢谢你,阿音校长。”
“嗯……我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五条老师会这么喜欢你了呢。”
阿音眨了下眼:“诶?”
五条悟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咳咳咳咳!!”
怎么,他的心思这么明显的吗!相处不过一天的孩子都看出来了??
好在阿音不打算细究这句话,也可能是她天生缺乏这方面的神经。
阿音把虎杖悠仁的入学手续办好,便让五条悟领着学生去宿舍了。
顺便。
“高层那边,没什么反应吗?”
阿音指的是让宿傩容器入学高专的事。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高层那些烂橘子有多冥顽不灵。前世的她会果断选择死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清楚,融合了宿傩手指的自己已经为世人所不容了,她不能连累他们。
“放心啦。”
五条悟软下眼神,替阿音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
“那些烂橘子再怎么老糊涂,也不会明面上和御三家之二对着干。”
五条家早就是他的东西了,而禅院家……只要阿音一句话,禅院直毗人能拎得清。
五条悟冷笑道。
“他们不敢。”
不好意思,“宿傩容器”这个词,就是他的爆点。
谁踩谁死。
………
某种意义上说。
五条悟只猜对了一半。
高层确实不敢直接对虎杖悠仁下手,但是干啥啥不行,内斗第一名的烂橘子们,在排除异己上的毅力是无穷的。
“宿傩容器……不能留下。”
“这并不是第一个容器,七十年前,就有一个宿傩容器当场死亡……”
“七十年后,自然也不能例外。”
只要绕过护着虎杖悠仁的教师们就好,高层手上有一大堆任务,不愁没法把人支开。
不久之后。
咒术高专一年级生接到任务:调查咒胎【戴天】。
作者有话要说:嗯……虎子会像原着那样死一次。
大家可以预料到,某些人的ptsd要那什么了。
惠惠也会受到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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