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拿起地板上的三样东西,隔壁家的猫就来缠着它了,那灵敏的小鼻子肯定是闻到鱼的味道了。
大橘猫双眼澄亮,眸中闪烁着期待,就连尾巴都弯出了一个讨好的弧度。
“啪——”
一条比大橘猫还大还胖的鱼被摔在地上,不满地瞪着双眼,嘴巴一张一合,反抗似地想翻滚,奈何身躯过于庞大,翻不了一点。
“够你吃三天了吧。”
“拖回家吧。”
“晚上别老是叫个不停。”
“很吵。”
比鱼还瘦小的胖橘:“……”你看我拖得动?
比猫还庞大的鱼:“……”你也妹说,把我买回来不是煎了烤了炒了煮了,而是这种死法啊。
侮辱,这是鱼格上的侮辱!
裴质青拿起了地板上的三样东西。第一样,是熟悉的牛皮纸,里面是一如往常的信件。
写信的女人先是恭喜了他获得了血猎大赛的第一名,并且,希望他无论如何都不要答应加入王室的血猎护卫队。她还说,她的计划马上就成功了。
裴质青解开了第二样东西,是一封邀请函——赏金猎人邀请函。有人高价聘请他,灭掉血族的亲王伊斯怀?辛德尔,里面还附上了一张地图。地图上,清楚的标注了伊斯怀的住处。
报酬有很多,三辈子都花不完,接下这份赏金任务的话,这辈子都不用工作了,可以直接躺平摆烂。
至于这第三样,首先拿出来的,是一张和前一样东西同一个地点的地图,还有一幅画像……
画中的男子,一袭吸血鬼礼服,高贵优雅,一双猩红的眸子,冷艳惑人,弧度完美的唇瓣只是微抿着,就能令他心跳加速。
裴质青总有一种,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的感觉。
胖橘呆在大鱼面前,有些不知所措,和它大眼瞪小眼。大鱼努力的嘟嘴,突然翻了个身,把胖橘吓得猛地后退。
胖橘嘀嘀咕咕地叫了一会,看起来就骂得很脏,直到被裴质青的眼神制止了,才消停下来。
吃完了鱼肉火锅,裴质青打了件武器就去睡觉了。
梦里,一直出现那张艳丽无比的精致面庞。
诱他沉沦。
与之共欢。
——
一把镶金的大斧头,横在了刚从棺材里爬起来的祁晏怀的脖颈上,这让祁晏怀有些发懵。
不对,这一定是他的打开方式不对。
他向后倒的同时,拉上棺材,闭上眼睛,然后睁开双眼,推开棺材坐起身。
脖子前,依旧横了一把斧头。
拿着斧头的人,一脚踩在棺材边缘,一手拿着大斧头架在他脖子上,同鹰隼一样锐利的视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如冷血的毒蛇般湿冷阴滑,狠狠黏在祁晏怀身上。
哦莫,老婆这个出场方式还挺特别的。
只见裴质青恶劣地勾勾唇,缓缓朝他露出一个阴鸷的玩味笑容,问他:
“生还是死,二选一吧。”
尖锐的叫声撕碎了寂静的的夜晚,乌压压的蝙蝠从未关紧的窗户冲了进来,齐齐面对着裴质青,朝他愤怒的吼叫。
它们感受到了,主人受到了威胁。不过就是,明明早就可以下手了,但这个男人却……
像吸血鬼对付敌人的话,讲究的就是快狠准啊。
一时间,它们有些拿捏不准了,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想伤害主人。
阮阮和莫里森一上一下的扒拉着门缝,见此状,莫里森着急地压低声音询问:
“这个人,真的是王妃吗?”
从他语气中可知,他有那么一丢丢的不相信,谁家王妃上来就拿大斧头架在老公脖子上的啊。
还是两次。
但是,他百分百的信任并服从祁晏怀,也就是伊斯怀亲王的所有决定和命令。
王说这个拿大斧头的人类是王妃,那么,他就一定是王妃!
阮阮拍了拍他卷翘得头发,十分肯定的向他保证:
“放心吧,真的是王妃。不用怀疑,不要犹豫,狠狠磕cp就对了!”
莫里森挠挠头,一脸不解:
“磕cp又是什么,你怎么老是讲我不认识不理解的词。”
阮阮又拍了拍他的头,对他说:
“待会再和你说,你就放心磕吧,这对cp保甜!”
莫里森又忍不住发问:
“那王妃那个大斧头……”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小情侣之间的情趣!诶呀,你先别说话了,听听他们在说啥。”
“不是,我是想说,那把大斧头……砍人的那边……你看啊,王妃根本就没想过伤害王啊。”
随后,莫里森又补充了一句:
“磕到了,磕到了。”
阮阮:“……”
一时没注意,好像真的是诶!
威胁人,哪有用不尖的那面对着人的啊!
祁晏怀微微抬手,蝙蝠们得到了主人的命令讯号,集体倒挂在天花板上,不再吼叫,但是也没放下防备,玻璃球似的黑眼虽小,但是炯炯有神地盯着裴质青。
好像他有什么越界的动作,它们就会快速冲上去制裁他一样。
黑黝黝的,密密麻麻的,有密集恐惧症的,看到此情此景,一定会立马头皮发麻的。
见祁晏怀没回他,裴质青的目光更加粘稠,阴森森笑了一下。
“有人重金买你的人头,想死的话,就不当我伴侣!”
“想要活的话,就当我伴侣!”
祁晏怀:“……”我选择躺平。
然后,祁晏怀就一脸虚弱的倒了下去,下面垫着软软的枕头,所以直直倒下去才没什么事。
棺材中,那位伊斯怀亲王面如白纸,唇色发白,可以说,露出来的所有皮肤都是苍白的。
半睁着猩红的眸子,虚弱的看着自己,唇瓣瓮张,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裴质青瞬间喉间发紧。
虽然对方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再为平常不过的动作,但是,自己又被对方给勾引到了!
那两瓣,应该是红艳艳的才对。
裴质青毫不犹豫地用斧头划了一下手心,纯种吸血鬼的嗅觉是十分灵敏的,祁晏怀睁大了红玛瑙般的双眼,盯着他出血的手心,下意识地舔了舔发干的唇缝。
他沉睡了很多年。
这副躯体,已经太久没有吸血了。
血对他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更何况,那是裴质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