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大部分都是用篱笆围起来的院子,也有土坯搭起来的院墙,约摸也就二三十户人口的样子,队伍很快穿过了村子。期间也看到有大胆的村民打开大门驻足看着这一队高头大马、狗拉雪橇的骚包队伍啧啧称奇。
约摸经过了两三个村子,来到了一个镇子上。一行人拐进了一个大院子,朱漆大门,雕栏画栋,门口的大石狮子告诉谢凌薇这不仅是一户有钱人家,而且在当地颇有地位。
说起来也可笑,谢凌薇作为堂堂丞相府的嫡出小姐,竟然觉得地处偏远的小镇子上的宅子豪华。
青书把谢凌薇扔进了一个厢房,同时也气呼呼的把小风狐也扔在了谢凌薇的身边。
“翠儿,翠儿,叫几个人来,给这小姐擦擦身子换一身干净的衣裳,我去请大夫过来,暂时不要给她洗澡,等大夫看过再说。”青书大声吩咐着外面。
“好的,青公子。奴婢这就找人来。”应该是这叫翠儿的丫鬟在外面脆生生的答道。
转眼间,一名稍大点的丫鬟约摸十五六岁的样子,带着两个十岁上下的小丫鬟端着隐隐冒着热气的水盆还有衣裳走了进来。
谢凌薇从未享受过丫鬟服侍的味道,这该死的封建迷信的享受。小丫鬟们都训练有素,动作轻柔有礼,谢凌薇渐渐的眼皮开始打架,在经过一整天的饥寒交迫,精神折磨之后,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疲惫不堪,渐渐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翌日的中午,谢凌薇是被渴醒的。在柔软的床上穿着柔软的中衣,望着古色古香的床幔,仿佛昨天所经历的是一场噩梦一般。“水,我要喝水。”谢凌薇扯着嘶哑的嗓子朝外面喊道。
只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谢凌薇透过帷幔的缝隙,看到一个小丫鬟进来,手里拿着水壶给谢凌薇倒了一杯水,端到了谢凌薇的床前,谢凌薇慢慢的坐起身子,小口小口的就着丫鬟的手喝起水来。
刚刚好的水温,让谢凌薇感觉通体都舒畅了起来。喝了一杯水之后谢凌薇就不再喝了,小丫鬟放下水杯,对谢凌薇道:“小姐,您先休息下,奴婢去给您端点粥点,大夫昨天已经来看过您了,您身体没有大碍,只是这几天只能进些稀粥之类的。”谢凌薇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望着小丫鬟离去的背影,谢凌薇又躺回了床上,开始思考起现在的处境来。
说起来现在谢凌薇虽然有声势显赫的家世,但是很明显已经被丞相府所遗弃了,母亲虽然对自己疼爱有加,毕竟身体沉疴已久,外祖一家因开罪了当今圣上被流放西北蛮荒之地,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也自顾不暇。庆幸的是母亲的嫁妆虽然被丞相府吞了绝大部分,但是当年的十里红妆还是剩下的不少银子,够母女俩在庄子上生活,不至于挖野菜过的拮据。
至于救了自己的公子,明显是对自己的小狐狸有所企图,自己也是托了小狐狸的福才得以被救留下了一条小命。
“哎!”谢凌薇轻轻叹了口气,自己的处境堪忧啊。
正值谢凌薇胡思乱想之际,小丫鬟已经端着清粥小菜走了进来。
“小姐,奴婢服侍您起身,吃完东西,等下公子要来看您。”
小丫鬟将托盘放在了桌上,又过来服侍着谢凌薇穿上干净整洁的衣裳。谢凌薇坐在桌子前慢悠悠的喝起来稀粥,还没有祭过的五脏府在粥的滋润下也好受了不少。喝了点稀粥,谢凌薇就没有再进食,坐在椅子上,喝着温润的茶水,静静等着他们家公子的到来。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谢凌薇只见昨天救自己的小公子,身着白衣一尘不染,五官立体深邃,特别是高挺的鼻梁衬着眼如寒星,如一弯深泉般深不见底。气质儒雅,但是又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桀骜不驯。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谢凌薇这时才有心情观察起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公子来。
跟着公子一起走进来的青书,在如玉小公子的衬托下,帅气的脸就显得失色不少。小公子在上面的椅子坐下,看了谢凌薇一会。淡淡的开口:“那家的姑娘?”
谢凌薇在公子进来之后就默默站起身来,不管是封建礼教的束缚还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小公子,谢凌薇对待小公子的态度都是毕恭毕敬的。
谢凌薇稍稍思索了一会,觉得救了自己性命的小公子看着通身的气派已及高头大马的随从队伍,应该是大有来头,与其有些事情隐瞒让他事后去查,还不如和盘托出,以诚待人,还能搏一搏好感不是。
谢凌薇带着有些沙哑的嗓音并不悦耳,对着小公子行了一礼开口道:“回公子,我叫谢凌薇,父亲是当朝宰相谢之南,因自小被父亲所不喜,目前跟母亲住在长留村的一个小庄子上。”
听到谢凌薇的话,小公子也是略吃一惊,短暂的吃惊过后,示意谢凌薇坐下:“谢家的庶女?”
谢凌薇答道:“回公子,小女是谢家嫡长女,母亲是丞相府正妻。”
这时青书插口道:“谢家的嫡小姐不是在家养病吗,三年前就传出谢相的妻子和大小姐身染病疴,一直闭门谢客。果然大有猫腻啊。目前丞相府后院事务都是由谢之南三年前抬起来的平妻,是应侍郎府上的一位庶女。”这应该是给他家公子解释的吧。
小公子轻轻扣了扣桌面,示意谢凌薇继续。
谢凌薇轻轻呷了口茶,眼睛也隐隐泛起了泪光:“三年前,小女和母亲已经被送到这边的庄子上了,应是怕在朝中被人诟病,才对外宣称我们母女在家养病,闭门谢客,也不出门交际了。”所以大宅门里头的腌臜事情多的很呢。谢凌薇当年被送往庄子上,是因为将谢之南的宠妾推倒致其流产,据说是一名成了形的男婴。谢之南多年只得两女,对这儿子可是期盼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