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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府。
华晟意走到屋内,解开披风,站在那里,抖了抖身上的风雪,等散去了寒意,才往里面走去。
“老爷。”常嬷嬷见华晟意回来了,退到一旁行礼。
躺在床榻上的张婉怡听着动静,想要起身,就被华晟意快步上前拦住了。
华晟意瞧着她的脸色,很是心疼,便端着药碗喂她,“好生歇着,府中一切,都无需担心,有我呢。”
张婉怡靠在那里,勉强露出些许笑容。
她眼神落在了华晟意的身上,忍不住开口,“是我没做好,让你为难了。”
听到这话,华晟意立马说着:“别说胡话了,夫妻之间,哪有什么错对,就算是错,也只能是我的错,夫人为华府为我们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旁人不知,难道我还不知吗?”
他对张婉怡的怜惜,是令所有人羡慕。
可是啊,世间或许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待她好,必然是她也十足真心待他,是值得的。
华晟意看着张婉怡伤感的模样,便转移了话题,“等过了年关,妧儿也快到生产的时辰了,你可得好好养着身体啊。”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张婉怡才有了神韵,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发生的事就再也不能往后看了。
“夫君,这段时间就要多辛苦你了。”张婉怡说着,将碗递给了旁边的常嬷嬷,给她一个眼神。
常嬷嬷当然明白自家夫人的意思,忙领着其余人退了出去。
屋内仅留住他们二人。
华晟意也并非不懂她,只是点头,“夫人莫怕,为夫已经在着手查,此事牵扯甚广,是华家的仇敌,甚至谋划的更大。”
对于家中女儿都一一遭人毒手,这次华昀珏的事情,都让他们明白,一条毒蛇正在悄然盯着他们。
张婉怡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里,涌出了几分的思绪,“我有直觉,此人你我都认识,甚至我几乎都觉得她就参与其中。”
她说到这话,就已经是带着几分肯定了。
华晟意与她相视,两人眼里思绪交织,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若真是她,那真当是辜负母亲的一番苦心了,当年我们更不该去阻拦。”
华晟意咬牙切齿,隐隐有了几分的气愤。
张婉怡见他如此,也明白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是握了握他的手。
“现在事情好不容易压下来了,我就怕后面还会发生别的事。”
华晟意知道她的担心,双手将她的手包裹住,指腹揉了揉她的手背,安抚着:“夫人,我这边都在盯着,现在皇上也再查,你别担心旁人,倒是我不得不担心你,若是我不在府中,你要多加小心。”
虽然华晟意给她添了不少保护的人,但就怕是万一有什么疏漏,可就不好了。
他几乎都不敢想。
张婉怡点头,眼中渐渐清明起来,“夫君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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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寒冬日,年关之事也随之操办起来。
华姝将一些事宜都吩咐给了六尚九局的人,随后又是去太后宫中请安。
近些日子,华姝与赵太后关系倒是缓和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好了。
毕竟,这会子走动,皇上没有什么动静,更让太后放心。
华姝与太后倒是不谈什么别的正事,说的也都是一些佛经故事,以及安排一些戏班子唱戏。
这些杂事都不避讳人,就算是有心人打探,也无所谓。
只是这回华姝到的时候,就见着太后这里,已经来了好几个人。
前面的平仪公主,一旁的淑妃,还有宋昭容嘉淑媛。
几人见皇后来了,忙上前行礼。
华姝今日穿着一袭暗紫色的凤袍,头戴两支凤簪。
她的肌肤白皙又富含光泽,很有气色。
近段时间天寒地冻的,她也不怎么出门,养着身子,隐隐有种高挑丰盈之感。
她从她们中间走过,嘴唇含着淡淡笑容,给太后请安。
赵太后就那么看着她,皇后的气质越发突出,身边的嫔妃都有些黯然失色了。
也难怪皇上为何现在总去坤宁宫了。
“皇后来了,坐吧,刚刚听她们正说起了戏曲,年关的戏折子可挑选好了?”
赵太后对着皇后招手,略显亲和。
淑妃等人瞧着,才觉得传闻竟是真的,太后待皇后也是变了。
就是刚刚平仪公主来的时候,都不曾见太后如此的神情。
华姝顺着坐到了赵太后的身侧,笑着,“还真是巧了,这会臣妾就是过来说这件事,一些曲目让人给您送来,您好好挑选。”
华姝顺势说着,本来这些东西,她都可以决定,但偏偏还要让赵太后参与,这就算是给足了赵太后颜面。
果然一听华姝的话,赵太后脸上的笑容是更温婉了,连连说了几声好。
随后便让华姝尝尝她的新茶。
华姝浅笑端着茶杯,手拨动茶盖,目光扫视了底下一眼。
说实话,她与赵太后来往,也并非只是为了之前的事。
更多的是,要堵住有些人的想法,因为皇上不知是怎么,频繁来坤宁宫,难免会让遭人嫉恨。
届时又是要劝谏雨露均沾了。
她倒不是不想,而是明说吧,还得罪皇上,不讲吧,皇上还不走,这些人也没有那个本事勾走皇上。
她们要找事,宫中能有权说皇后一二的,也就是赵太后了。
华姝可不想被赵太后挑刺,华家要安安稳稳的,她自然也要多考虑些。
要说,便去皇上跟前劝谏吧。
平仪公主瞧着母后对皇后这般和蔼,心里面也有些惊讶。
嘉淑媛:“还是皇后娘娘妥帖周到。”她笑着说道。
眼下嫔妃们确实是心悦诚服,毕竟皇后将后宫管的是滴水不漏,乃至现在赵太后这边都安抚好了。
她们这些嫔妃哪敢不服服帖帖的。
淑妃也笑着顺话茬说了几句,便看向了对面坐着的平仪公主。
“公主不是有些事不解吗?不如说与皇后娘娘听听,娘娘兰心蕙质,后宫表率,定然是能为你答疑解惑的。”
淑妃的话一落,平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本来就是忍不住抱怨自己府上的事。
现在拿出来说,未免有些矫情了,况且她与皇后的交集不多,之前还有龃龉。
华姝笑着看向了淑妃,“淑妃这方面不是公认的解语花吗?”
平仪听到皇后的话,倒是先一步怼道:“淑妃这朵解语花,就只对皇兄,对旁人,那是带刺呢。”
平仪本来与淑妃的关系还不错的,但见她将自己的私事拿出来说,心里头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