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衡义见华太师过来,拱手行礼,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按理来说,这么久了,该养好了吧。
华晟意感觉到他的目光,拖着身躯坐在长廊凳子上,才说道:“温将军,你来是所为何事啊?”
温衡义回过神,想到自己的来意,立马说道:“是为豫东钱财之事。”
他也去了豫东调查,但因为曲州一事要处理,所以早早就走了。
但可知华絮珍将钱都转给了旁人,还留在身边嬷嬷儿子名下,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温衡义接手过这件事,自然是要确定去向的。
华晟意听到他说的是这个事,便放心多了,说道:“这个啊,温将军你放心吧,我前几日就写了奏折呈给皇上了,皇上也应允了。
这一部分,我留给何家人,还有剩余的给了豫东府衙,让其改善民生。
等过两年,我再去看看成果,温将军不如到时,你也陪着老夫一同前去。”
温衡义听到华太师这么说,点头应下,“叨扰了。”
华太师爱财,他们都知晓的事,但温衡义觉得他能力出众,不希望他因为此事受到什么连累。
确保他没有参与就行。
眼见他将各方面都安排的很妥当,就也不多说了。
温衡义本想走,突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蹲下来。
这般利落的举止,
倒是给华晟意吓了一跳。
没等华晟意开口,那温衡义打量着他的腿,说道:“太师,我见您腿还未好,怕是伤到了骨头,我曾学过一些正骨术,您先别动,我替你看看。”
华晟意摆手,“温将军,没事,老夫这点小伤不打紧。”
温衡义还是劝道:“骨头若是长歪了,真要不良于行了。”
听到他这话,华晟意嘴巴动了动,知道自己再拒绝就不好了。
只得让他继续。
温衡义粗掌握住了华晟意的腿,脱掉他的靴子,摸索着骨头。
华晟意看着他的举动,神情认真,没有丝毫嫌弃的模样,心下有些感动。
“温将军,老夫给你寻个夫人吧。”
华晟意说着,他知道温衡义一些私事。
他曾娶过妻,后来妻子病逝,他就一直没有续弦。
眼下都过去十年了,马上而立之年,还没有子嗣,总那孤单一人,不好。
温衡义被他的话呛着,古铜色的脸都看得出红润。
“在下暂且无心此事,只想报答皇上知遇之恩。”温衡义说着,他也不是推脱,本就是这么想的。
他这样四处奔波,战场厮杀的人,不适合娶妻生子。
也无法将过去再经历一遍。
华晟意听见他说这话,就知道他没有心仪的人。
暗暗将此事放在心上。
等让他夫人留意哪家的贵女,能与之相配最好。
“孤孤单单的,还是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贴身照料得好啊。”华太师长叹一声。
他是有做媒人的潜质。
“太师,您这腿是哪处不舒服,骨头并无大碍。”温衡义问着。
他摸索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问题。
华晟意回过神,看着自己的腿,才想起来这桩事。
当即哎哟了一声。
“大概就是皮外伤,还没好,不劳将军费心了。”
华晟意尬笑着摆手。
只要不关他们华家的事,他就哪都不疼,活蹦乱跳的。
温衡义见他吃痛的样子,缓缓站起身,也有些疑虑。
莫不是他的手法生疏了,竟是没有发现伤口?
华晟意踉跄着送走温衡义,舒了一口气,浑身轻松。
他借着养伤,都好一阵子没去上朝了。
不由怀疑温衡义是皇上派来试探自己的。
华晟意想着,背着手往回走。
不知为何,那腿还真隐隐作痛了。
天杀的,不能扯谎,特别是身体的谎。
........
十月初。
坤宁宫。
华晟意张婉怡都入宫来了。
华姝招呼他们落座,目光落在父亲身上,他这阵子是比之前圆润些,也看得出肌肤白了。
“父亲受苦了。”华姝说了句。
华晟意忙摆手,“爹没事,好得很。”他极力证明,站起来拍了拍肩膀,“瞧,都壮实了。”
张婉怡笑着拉他坐下,别人眼里狡诈的太师,在自家人眼里,却是很不稳重的幼稚。
“姝儿,该备好的都备好了,你啊,不要担心,娘会一直陪着你。”
张婉怡宽慰着她,想着女儿人生第一次,难免会害怕。
尤其这次姝儿还不同些,她也没有经验,心里面再怎么担忧,作为母亲也得让她有依靠,安心,所以面上不能流露慌张。
华姝点了点头,“好。”
华晟意与女儿待了会,便去拜见皇上了。
张婉怡留在宫里与华姝说着体己话,同时也将那些生产嬷嬷的底细摸了一遍。
等到晚间又围着坤宁宫走了一圈,确定与上次没什么两样,才放下心来。
张婉怡目光落在水池边上的几盆花,随即让人搬走。
她虽没有在宫里面生活的经验,可也看了不少关于后宫的书籍,凡事谨慎小心,准没错。
这段时间,张婉怡留在宫里陪着华姝。
日常能碰到皇上过来。
对皇上这样的表现,张婉怡也放心多了,至少自己女儿不必受皇上的气,那别人也不敢给她气受。
*
楚泽去慈宁宫请安,恰巧碰到淑妃,两人打了照面,多聊了几句。
淑妃望着皇上,心里面怅然,与皇上之间的距离似乎是越发远了,
她这朵解语花,也渐渐枯萎。
赵太后看着他们过来,各自聊了会,便让他们都退下了。
皇上明显对皇后是偏宠了,她管不了这事。
她们就算是不满,也要看看她们的本事够不够上。
更别提现在皇后还怀着身孕,皇上更是当掌中宝呵护着。
淑妃靠近皇上说着一些琴棋书画上的事。
楚泽点头应道,目光望着前面,在想孩子的名字。
他已经是列出好些,还没决策。
楚泽突然想到为何太医还没有诊出是男孩女孩?
他又想起来,是他让李月全权接手了。
皇后定然已经知道了,可她没有声张,也没有告知自己,八成是皇子。
她是不想后宫惦记吧。
“皇上?”淑妃连连唤了好几声,皇上才侧目看她,不解挑眉。
只是没等淑妃开口,楚泽就已经踏上御辇了。
“朕还要去坤宁宫,淑妃你先回吧。”
坤宁宫这几个字,全然落入了淑妃的耳里,她脑子嗡嗡作响,从没有像此刻厌恶这三个字。
淑妃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御辇离开,手不自觉掐进肉里,强行清醒。
她要学会忍,不是时机就绝不轻举妄动。
.........
十月二十一日。
坤宁宫传来了动静,皇后娘娘要生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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