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贺声,嘈杂的声音交织。
“姝儿,姝儿。”
华姝耳边响起那温柔又透着紧张的声音。
她知道,是皇上。
可惜她现在是没有丝毫力气回应了。
华姝只觉得身子像是失去了支撑,陷入无边黑暗里。
好似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她的身体仿佛受到了压迫,疼痛无力。
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赵国那段时间,病痛折磨。
.........
不知过了多久。
华姝睁开沉重的眼皮,光亮刺目,她缓慢眨眼,才适应。
她刚想动弹,就感觉到手被人紧紧握着。
华姝侧眸,就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正是皇上,他胳膊撑着下颌,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握着她。
能看到他没有休息好,不知是陪了她多久,那黑眼圈很是明显。
“姝儿,你醒了?”楚泽感受到手上的动静,瞬间清醒,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朝着外面喊了一句。
“孙院判!”
瞬间,在门外打盹的太医们,都清醒了。
赶忙提着袍子走进来。
皇后娘娘是昏过去了一整夜,他们一群人也都在这里候了一晚上。
所幸娘娘只是力竭,他们也跟着安然了。
不然,皇上气头上非得摘了他们的脑袋。
孙院判小声谨慎诊脉,心里头舒了口气,“皇上,娘娘是还虚弱,好生调养,便无碍。”
楚泽看了他一眼,便吩咐着,“那就交给你了,下去吧。”
孙院判领命下去。
等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那群太医都凑上前来,脸上就写满几个字,没事吧?
孙院判摆手,“回吧。”
屋内,华姝目光环顾四周,“皇上,孩子呢?”
之前李月是看出来了双胎,可也无法百分百确定是龙凤胎。
所以她不敢声张。
楚泽听到她目光不断看周边,没有一刻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酸涩。
可又觉得可笑,跟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好比较的呢。
楚泽说道:“别急,李月正在照料他们,等会就抱过来了。”
挑好的乳娘也已经在喂养,李月在那里看着两个孩子的反应,看有无异常。
华姝点头,知道他们都无事,自己也就放心了。
楚泽瞧着她,“为何要瞒着朕这件事?”
他说的自然是龙凤胎之事。
生产之际才知晓,他完全没有一点准备。
当时候也是紧张她,才没细想,现在觉得,她早就知道,偏偏瞒得紧。
瞒着所有人都可以,为何连他也要瞒着,难道是连他也信不过吗?
华姝早就预料到了他会问,当即说道:“臣妾也不是瞒着,只是皇上没有注意而已,再者,臣妾也想给皇上一个惊喜嘛。只是担心不准,万一不是呢?”
她三言两语,楚泽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又淡了。
“皇室几十年前才有龙凤胎,这回轮到朕有,简直是上上吉,朕要与民同庆,贺楚国之大喜,减轻半年的赋税,将功德攒给咱们得孩子。”
楚泽是真的高兴。
这对龙凤胎出生的也正是时候,的确是上上吉,他恰好要改进民生,以此为点,合情合理。
华姝顺着他呵呵一笑,“那我呢?”
楚泽嘴角上扬的更明显,忍不住笑出声,指节捏住她的脸蛋。
“你是头号功臣,朕必须要大赏,钥匙给你,库房里有什么你喜欢的,尽管去拿。”
楚泽说着。
华姝双手一叠,算是行了个礼,欣然接受。
“那孩子的名字,皇上想好了吗?”华姝说着。
楚泽点头,他之前就拟了一些男孩女孩的名字,这会跟太常合计,夜观天象生辰八字一算,就定下来名字。
“知珩,明玥。”
楚泽站起身,将书桌上的字拿了过来。
华姝轻念,知珩,明玥。
门外,张婉怡听见动静,小心推开门,见皇上与姝儿在说话,她也没进去打搅。
皇上对姝儿的紧张肉眼可见。
就是皇上给皇子公主的名字,也是用了心的。
珩作名,乃是君,稀世之珍。
玥乃上天赐圣皇之神珠。
回到偏房,李月正在照看睡着了的两个奶娃,见张婉怡回来了,便说道:“夫人,你去睡会吧,都熬一宿了。”
张婉怡是一夜未眠。
她叹了口气,“无碍,别的我帮不了什么忙,带带孩子,我擅长。”
李月扶着她坐上,自然地给她揉揉肩,在京内,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华家,与张婉怡的关系也贴近了很多。
张婉怡感受着她的手法,“若是哪家二郎能娶到你啊,就是福气。”
说到这里,张婉怡像是想到什么,“你可有钟意之人?”
之前老头子不知道是抽什么疯,缠着她,去给温将军相看贵女。
按理来说,非亲非故,她都不好张口,温将军又是个嘴不张开几句的主。
寻常女子与他很难交流吧。
李月倒是很自然摇摇头,“世间男子多薄情寡义,我不喜。”
张婉怡语顿,那在喉咙间话,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文家一倒,肖春缮根本逃不掉,已经被关押起来。
皇上并未将文群立处死,也没有公开处置,自然是还有事情不曾弄清楚。
李月知道肖家无路可退,她的仇也算是报了,至于认祖归宗,她还真没有这个想法。
只是给不曾见面的生母重新修了墓碑,供奉她的牌位。
.......
冬日来临。
华姝本来就要养身体,不能出门透风,整天就待在内殿里,偶尔才能在院子里溜达走动。
免了后妃们请安,当然也并未让她们闲着。
将赵太后最喜欢的几本佛经,分发了下去,让她们研读,抄写,等到普藏大师来的时候,能够陪同赵太后前去听学。
这样两全其美。
华姝左看看右看了看,两个摇篮的孩子都长得差不多,就是小皇子瘦弱一点。
但小皇子天生爱笑,总是乐个不停。
哪怕是饿了,也是咧着没牙的嘴巴呵呵的。
华姝总想,还好这小子会投胎,若是生在那贫苦人家,不哭的孩子没奶吃,不得将自己给饿死。
张婉怡将缝制好的帕子给他们挂上,这是特殊的材质,柔软亲肤。
华姝手摸着发髻,就看到了桌面上放置的那凤簪,是皇上所赠,今天没用还有些不习惯了。
蓦得,她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有些疑惑地看向母亲。
“娘,皇上是不过生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