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五章(1 / 1)

雪猿不再有所动作,他躺在冰块上,呼呼大睡。它不再在乎云跖是否还要逃遁,此地,峰回路转,雪猿有时,都会迷路。

云跖确实逃遁了,但他迂回路转,回到原地,迂回路上,留下他的脚印。

他在洞穴之中来回转了几圈,却始终找不到,洞穴雪白,都一样。

云跖再次走了几次,依旧回到原地。此时雪猿也醒了,见云跖回转来,它又笑。

忽然,雪猿动了,它向云跖奔来,将冰冻震动,晃下冰柱,插入地面,有一根,差点砸到云跖。

它速度很快,只是眨眼间,它到了云跖身前,双手抓住云跖的两腿,奋力砸在地上。

云跖肉身强悍,地面被雪猿砸裂,也未能伤到云跖体魄。

“别,放开我。”云跖挣扎。想从雪猿手中脱身。雪猿力气极大,虽不能伤害他身体,可是疼痛,仍旧许多。

雪猿将他按住,一只手抓住他双腿,扔出去,砸在冰墙上,落出一个深坑。周围裂痕蔓延,不时脱落块块冰晶。

云跖脸色苍白,此刻不好受。冰墙坚硬,他身躯收到极大伤害,他落下来,咳出血。

雪猿不再动,它将云跖捧起,走出冰洞,至外面。把他身体放入雪堆里,降低他体温,缓解他疼痛。

雪猿眼中出现了一抹睿智。它已修行千年,早已诞生灵智。它极其强悍,术法穿不透它毛发。

云跖缓解一些,他坐起来,催动体内金色铭文恢复伤势。他闭目,脑中识海大涨,一缕缕纯净意识进入云跖脑中,融入他的识海,将其壮大。

雪猿依旧盘坐,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山岳,在云跖身前不足三尺处。

它双眸立定,盯着云跖,眸子灵动,有智慧显现,它身上因为时间,堆积了许多雪。片刻后,它宛若冰雕。

云跖伤势不大,到金色被寒冷,压抑着行动不快。一刻钟,金色铭文才从识海,流动到肺腑附近。

附近严寒,火灯不在,云跖也觉得寒冷。他行动不便,此刻血液被冻结,行动缓慢,只有眼眸在动。

小家伙拨开云跖头上的雪,露出身形来。它身体本就晶莹剔透,此刻被冰雕琢,更灵性。

雪猿身体抖动,将身体冰块震脱,落下雪里去。

雪猿去洞里寻来火灯,放在云跖身前,将他身体里的冰块融化。

片刻,云跖身体复原,火灯将周围三尺地带冰雪融化,露出地面,云跖坐在三尺深的地下。

雪猿从雪堆里,寻出一根巨大的苍松,它剔除其他细小的枝桠,只留下一根笔直的树干。

它吐出一团光晕,覆盖在树干上。树干顶端,对着云跖。

它要与他战斗。

云跖惊愕,立刻唤出轩辕剑,形成铁莲,放于身前。铁莲旋转,莲叶锋利,割破虚空,流溢出虚无。

云跖不惧,虚无崩产生黑色物质,附加其身,宛若一尊来自地狱的恶魔。

雪猿紧握树干,树干流光溢彩,绚烂无比,耀眼夺目,将周围的雪片崩碎。

“哈呜!”雪猿嚎叫,它将大地崩碎,飞奔前来,冲向云跖,手中树干横砍,仿佛要将云跖拦腰截断。

轩辕剑横绞。树干被流光包裹,擦出火花,坚比圣器,无法摧毁。

树干飞过来,将轩辕剑挑飞,落入一旁的雪中,直插地上。

树干重重撞击在云跖身上,将他打飞出去,镶嵌进雪里。

雪猿的招式奇特,毫无规律可寻,且变幻多端,速度奇快。树干在它手中,仿佛有了灵性,势不可挡。

云跖踉跄站立起来,他身体很痛,却没有伤筋损骨。

云跖眼中金光闪现,金色铭文浮动,轩辕剑回到云跖手中,被金色铭文覆盖。

金色铭文流动着,化为金色液体,与轩辕剑脉络衔接在一起,遍布剑身。

树干横飞过来,朝云跖当头砸下。

轩辕剑横飞,将树干绞碎一小截,余下的大半,纹丝不动,轩辕剑斩在树干上,叮叮脆响。

云跖不敢大意,将轩辕剑抽回,转身而逃。地上的雪花被他抛飞,落上空中,再辗转而下。

雪猿跟随,它身躯如同山岳,移动着,将大地震裂,宛若雷震。

它的速度远超云跖的速度,眨眼间,它跟上了云跖,手中树干朝云跖砸落。

树干重重砸在云跖身上,将他砸的趴下,在地上留下一道人形深坑。

云跖爬起来,全身剧痛,感觉全身骨头都被砸断了,他甚至听到了骨裂的声响。

小家伙早已远去。是树干中传来的力度,将它震飞了,它回到火灯附近,在那里盘旋。

云跖没了力气,任由树干砸落身上。他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看到自己的四肢,因为骨裂,而扭曲的不成样子。

在被砸落十几下之后,他昏厥了。

云跖昏迷后,雪猿丢开树干,拖着云跖往洞穴里走去。途经它睡觉的地方。

它掀开那块冰,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洞口竖直向下,里面有潺潺流水声传来,不知去向何方。

雪猿抱着云跖,纵身跃下,落在河流中的石块上。这里更加寒冷,云跖发梢都凝结了霜。

河中水清澈,寒冷正是从其中传来,仿佛是流动的寒冬。

这里是一处巨大的溶洞。雪猿带着云跖逆流而上,半日,到达河流源头。

这里有一处深潭,方圆直径大约百丈,潭水幽深,成了湛蓝色,在中部,漆黑。

雪猿越过这寒泉,跳入另一边的岸上,这边更加开阔,这里冰柱耸立,都是上万年才形成。

在一处高台上,有一眼小泉,泉水是乳白色,一滴一滴是从顶上滴落下来。

在另一旁,有个大坑,坑里有寒冷的潭水,潭水清澈,可见底。它萦绕着白雾,在水面上,朦胧起来。

雪猿将云跖放入坑中,扒去了云跖身上的兽皮,再从乳白色泉水中,取出一滴,滴入坑中的水里。乳白色的液体迅速溶解,在水中翻滚。

云跖身体在水中沉浮,乳白色液体被稀释,融合在水里,混合水,连接云跖断裂的骨骸。

这是一个重组的过程。

云跖幽转醒来,他身处寒水中,因为融合了乳白色液体,此刻寒水并不寒冷,隐约间,有些温暖。

他身体骨骼咔嚓咔嚓的响,它们重新融合,再次复原。

连同经脉,都被壮大。

坑不深,淹没云跖胸膛,寒水中,有灵雾升腾,虚无缥缈,在空中结成水滴,滴落下来。

雪猿把云跖从寒水行拉起来,扔给他兽袍,云跖穿上。

云跖环看四周,这又是一个冰洞,四周雪白,透明的冰层结在崖壁上,尖锐的冰柱从顶上伸展,要连接地面。

他们身在一座孤岛上,周围深渊三面包裹,只留下一面,让寒潭流出水去,流向远方,不知何处。

雪猿坐下,吸了一滴乳白色液体,瞬间,它浑身雪白的更加通彻,它身体幻做透明,根根骨头血管清晰可见。

它嘴中呼出寒冷的灵气,将它包裹,吐出一团团光晕,围绕着它。它仿佛入定了般,不再动弹,整个身躯被层层冰块包裹。

云跖等了三日,冰层未曾破裂,连雪猿的呼吸,都缓慢到微不可闻,宛若死了一样。

云跖烦闷,小家伙不在,它连可以说话的都没有,此地寒冷,更让他难受。

他走到深渊旁,里面漆黑,不能见底,一股股凉风吹上来,将云跖毛发根根竖立,心悸更加明显。

云跖只看了一眼,深渊像是巨兽的嘴,吸扯着云跖的灵魂要往里面去。

云跖好不容易稳定心神,不敢再去看那深渊。深渊中不可估测,仿佛下面有恐怖妖兽,可怕的气息阵阵敲击在云跖心间。

他回到原地,看着被冰封的雪猿,愣愣出神。

“滴答…”一滴液体落下来,掉在乳白色液体中。

云跖看过去:乳白色在一处高台上,云跖站立,高台至他半腰。乳白色液体荡漾其中,周围有些铭文篆刻。

篆刻的铭文消淡了许多,只留下浅浅的痕迹,只要再过几年,这篆刻的铭文,将不复存在。

液体只有小小一滩,云跖一口都能喝下。

但他却没有。雪猿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一次也仅是吸取一滴,吸取的时间还需要许久。

液体中蕴含的力量庞大,强如雪猿,也需要耗费许久时间才能完全消化。

云跖顺着往上望,他眼中惊骇。

在众多冰柱中,有一颗心脏在那里无声跳动,它律动的极有规律,与呼吸相仿。

从它之中,伸展出许多经脉,连接到这冰冻的四面八方,与整座冰冻,连接了。它从冰冻中汲取力量,最终化作乳白色液体留下。

那是极为纯致的冰寒力量,其中蕴含的力量,足以将十个云跖冲爆。

雪猿给云跖吸收的,是被稀释了的。直接给他服用,只会让他爆体而亡,碎成冰晶,化成虚无。

心脏跳动,呈混白,它大约五丈,此刻跳动着,形成一种奇特的现象。它将云跖的呼吸,心跳带入其中,与它一样缓慢。

云跖的整个灵魂被它操控。

“卡擦。”包裹着雪猿的冰层裂开,雪猿终于苏醒了。

听到声响,云跖醒过来。他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他刚做了什么。

他望着跳动的心脏,他瞳孔微缩,在心脏中,他,看到了自己。

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心脏跳动加速,整个冰冻摇晃,地面裂开,寒泉中水,顺着裂缝,流下深渊。

心脏中的他,也望着自己,露出诡异的笑。笑容阴森,全身暴戾之气涌出,将他尽数包裹。

那镜中人,是一个邪恶的他。心脏中,将他的罪恶巨大化,化成实质,化作可以和他对抗的资本。

雪猿拍了一下他,将他视线打回来,落在雪猿身上。

云跖再去看时,心脏透明,里面的他,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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